血污沉進(jìn)湖底,像是被什么東西吸走了一樣,以至于湖水沒有一點(diǎn)渾濁。
“這是怎么回事?”
蘇真頗為訝異,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切保持原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岸上,葉紫軒正在運(yùn)氣療傷,面容平靜;不遠(yuǎn)處,小東西正在歡快而又賣力地啃食著靈藥……將目光收回,蘇真向湖底看去,三四丈過后,下面是黑洞洞的一片,看不見任何東西。
很快,血污被清理干凈,蘇真爬上岸沉思了片刻,拿著長臂暴猿的心頭精血再次回到湖邊,他要驗(yàn)證一下自己的想法,一個幾丈方圓的小湖,難道下面有什么地寶?
“嘩!”
一聲輕響,蘇真將長臂暴猿的心頭精血一點(diǎn)點(diǎn)倒入湖中,奇怪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這些精血并沒有擴(kuò)散染紅湖水,而是化為一縷縷血絲,快速向湖底沉去。
突然,湖底傳來了一些動靜,蘇真隱隱約約看見一條紅青兩色的小魚。
這條小魚很奇怪,沒有魚尾,但魚身兩端卻分別有一個魚頭,一半身子紅色,一半身子青色。
“魚?原來是這條魚吞吃了那些血污!”
蘇真一愣,還未等他研究透徹,這條怪魚便一閃而過,沒了蹤影。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更讓蘇真感到驚奇不解,這條兩頭怪魚吞吃了血污以后,四周的靈氣突然一下子變的更加濃郁了。
“嗯?”
正在療傷的葉紫軒忽然蹙動了一下眉頭,顯然也發(fā)現(xiàn)靈氣更加濃郁了,但她并沒有睜開眼,靈氣變的濃郁,更利于給她療傷。反正有蘇真在附近,若有危險,肯定會通知她,倒也不需擔(dān)心其他,當(dāng)務(wù)之急,要盡快將自身傷勢治愈。
“靈物?”
小東西正吃靈藥突然停下,不禁嘀咕了一聲。
“什么靈物?”蘇真奇道。
“和小爺我一樣啊,天眷地顧、天生地養(yǎng)便是靈物。我剛才感覺到了一絲氣息,附近應(yīng)該有其他靈物?!?p> 蘇真聽后,把剛才的情況和小東西說了一遍,問道:“那條怪魚是靈物?”
“照你這么說,十有八九是濁靈二氣魚,怪不得剛剛靈氣變的濃郁了,原來是這條小破魚搞的鬼!”小東西砸吧了兩下嘴,頗有些不屑地說道。
蘇真不由一笑,知道這小混蛋又在暗自得意了,天底下最厲害的靈物,這句話小東西說了不止一遍。
“這條魚有什么奇特之處?”
蘇真動了心思,小東西雖然皮賴,鬼主意多,做夢都想著怎么解除血靈契約,但無可否認(rèn),在尋找靈藥、隱藏氣息等方面,小東西有著驚人天賦,或者說這根本是一種無需修煉的本能。既然這條魚也是靈物,那么肯定有一些奇特的本領(lǐng)!
“這條破魚能有什么本事?無非是濁靈轉(zhuǎn)化,在沒有脫變之前,每隔一段時間,它就會變一次,例如這幾年它專吃污濁之物,吐出靈氣,但過幾年,它說不定又專吃蘊(yùn)含靈力的東西,吐出污濁之氣。論本領(lǐng),和小爺根本沒法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毙|西撇嘴道,說到最后,還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那怎么才能捉住濁靈二氣魚?”蘇真緊接著問道,這小混蛋可能沒有意識到濁靈二氣魚的價值,有了此魚,在其吐出靈氣的那段時間,可用來培育靈藥。
“不知道?!毙|西說著,啃了幾口靈藥,頓了頓道,“我記得好像有本天地靈物榜來著,上面可能有捉這破魚的方法,你去藏經(jīng)殿看看,一些傳承久遠(yuǎn)的宗派應(yīng)該會有收集?!?p> “天地靈物榜?”
蘇真眉頭微蹙,暗暗記了下來,小東西所知都是來自血脈傳承記憶,絕非空穴來風(fēng)。
……
……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蘇真坐在湖邊休息,一晃過去了兩個多時辰,葉紫軒終于睜開眼睛,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她身上的傷勢雖未痊愈,但暫時被壓了下去,不影響行動。
“蘇真師弟,謝謝你!”葉紫軒起身,走到蘇真面前,微微一笑道。
“紫軒師姐客氣了,我們既屬同門,相互幫扶,這是份內(nèi)的事?!?p> 蘇真笑著說道,心里略微有些歉意,小混蛋一口氣吃了近二十株靈藥,‘一不小心’吃過頭了,這才心滿意足地爬回他身上,美滋滋地睡了,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
但幸好的是,葉紫軒等人剛發(fā)現(xiàn)這個小湖時,驚動了兩頭長臂暴猿,不得不分頭逃竄,沒有來得及清點(diǎn)靈藥數(shù)量。
“也不知紫軒師妹怎么樣了?有沒有甩掉那頭妖猿?”
“師兄,你別擔(dān)心了,師姐一定會沒事的?!?p> “嗯!前方就是那個小湖,我們抓緊去把靈藥采了,然后立即返回擎天峰療傷?!?p> 正在這時,林中忽然隱約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
葉紫軒聽了,神色一喜道:“是師兄和師妹他們?!?p> 話音剛落,濃密林木中驀然出現(xiàn)兩個身影,一男一女,正步幅沉重地向小湖走來。他們看見葉紫軒,不禁一怔,眼中隨即露出一抹喜色。
“紫軒師妹,你沒事?太好了!”
“紫軒師姐!”
這兩人正是葉紫軒口中的師兄和師妹,師兄叫張問,師妹叫胡斐月,全都是先天練氣境界武者,但此時,他們顯得有些狼狽,張問神色疲憊,肋下有一道大傷口,衣服上沾滿血跡,胡斐月身上雖然沒有傷口,但臉色也不怎么好,應(yīng)該受了一些內(nèi)傷。
想來是他們和長臂暴猿廝殺受的傷!
“張師兄,胡師妹,你們把長臂暴猿殺了?”
葉紫軒見張問、胡斐月兩人雖然受傷,但并無大礙,只有修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痊愈,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嗯!”
張問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突然轉(zhuǎn)向蘇真,臉色頓時冷了兩分,沉聲問道:“紫軒師妹,這位是誰?”
“蘇真,誅天峰的弟子?!比~紫軒連忙介紹道。
蘇真微微一笑,正想開口打聲招呼,張問卻冷笑一聲道:“誅天峰弟子?紫軒師妹,你不會被人騙了吧?誅天峰早就破落了,哪還有弟子?”
“蘇真是新入門的弟子,剛?cè)腴T兩個月左右?!比~紫軒解釋道。
張問不耐煩地擺擺手,冷聲道:“紫軒師妹,先不說這些,不管他是誅天峰弟子還是其他峰弟子,現(xiàn)在都可以離開了?!?p> 胡斐月在旁點(diǎn)了點(diǎn)頭,附和了一聲,看向蘇真的眼神充滿戒備之色。
蘇真眉頭一皺,心里怎又不明白張問等人的心思?無非是怕他分走幾株靈藥罷了。他轉(zhuǎn)而一想,小東西吃了那么多靈藥也夠本了,于是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辭了?!?p> “慢著!”
葉紫軒忽然一把拉住蘇真,看向張問,非常不快地說道:“師兄,我的命是蘇真救的,你趕他走是什么意思?若你怕他分走你的靈藥,我的那份可以給他,我不要了。”
“紫軒師姐……”
胡斐月剛開口去勸葉紫軒,但卻被張問冷冷地打斷了,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蘇真,冷笑道:“他救的你?這么說,他把長臂暴猿殺了?”
“是的?!?p> 葉紫軒答道,一擊必殺,那副場景她現(xiàn)在仍歷歷在目。
“紫軒師妹,長臂暴猿是先天妖獸,一個剛?cè)腴T的弟子能將其殺死而自己毫發(fā)無損?師兄倒想問問,這小子什么修為?”張問冷冷笑了笑,“紫軒師妹,你可不要被人騙了!”
“對,紫軒師姐,他一定在說謊,你不要相信他?!焙吃抡f著,警惕地看了蘇真一眼,“師兄說的對,你現(xiàn)在可以離開了?!?p> “你們……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不講理?的確是蘇真殺死妖猿救了我,而且是一擊必死,將妖猿的頭斬了下來?!比~紫軒皺眉道,她不理解平時挺講理的師兄師妹怎么忽然變的不講理了?
殊不知,有些事情若不親眼所見,別人根本不會相信。聽葉紫軒說完,張問心里認(rèn)定蘇真在說謊,先不論是不是誅天峰弟子,一個剛?cè)腴T兩個月的弟子能有這么強(qiáng)實(shí)力?殺死長臂暴猿,自己毫發(fā)無損,這根本不是一個剛?cè)腴T弟子可以辦到的。
再者,利令智昏,張文如此做法也不奇怪,畢竟多了一人,意味著自己要少分一杯羹。
“一擊必殺?這么說,這個新入門的小子最起碼是化罡境大成,好!既然如此,我試一試便知,若他有這個實(shí)力,自然可以留下?!睆垎柍谅暤?,語氣斬釘截鐵,不容他人反駁。
話說到這個份上,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蘇真要想留下分一杯羹,那要靠實(shí)力,不然的話,立即滾蛋。
說白了,都是靈藥鬧的,誰讓小湖邊突然長出這么多靈藥呢!
“張問師兄,我說了,我的那份可以不要,請你不要為難蘇真?!?p> 葉紫軒臉色完全冷了下來,蘇真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為了幾株靈藥見利忘恩,同意張問將蘇真趕走,獨(dú)霸這里的靈藥。
“哼!這事你說的不算。”
張問看也不看葉紫軒,寒聲說道。
話音未落,他身影陡然動了,腳下踩著一種奇怪的步法,瞬間欺到蘇真面前,一拳猛然打出。
拳頭真氣環(huán)繞,隱隱傳來一聲虎嘯。
“虎嘯神拳!”
葉紫軒神色驚變,虎嘯神拳是張問主修的先天武學(xué),威力極大,能殺掉長臂暴猿,虎嘯神拳功不可沒。
她想出聲提醒蘇真,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蘇真神色也是一變,但隨即,他眼中迸發(fā)出一抹決然,心中憤怒無比,自始至終,他只是說了一句話,也沒有表示要這里的靈藥,而張問憑著自己的臆測就向他打了過來。
“真當(dāng)我蘇真是螞蟻嗎?想踩就踩,誰都能來踩一腳?”
面對張問這一拳,他目光一狠,不躲不閃,同樣一拳打出。
“嘭!”
一聲悶響,拳拳碰撞,蘇真向后退了兩步,張問悶哼一聲,臉色一陣痛苦,身子卻未動分毫。
這一拳牽動了張問身上傷勢!
不過,這一拳也讓張問摸清了蘇真的底細(xì),在交手過程中,他沒有感覺到蘇真體內(nèi)有一絲一毫的真氣波動。
“后天武者,也想和我化罡境大成武者斗?”張問冷冷一笑,不由大為放心,這小湖邊的靈藥,他采定了,這小子不要妄圖分一杯羹。
后天武者?
葉紫軒一愣,驚訝的下巴差點(diǎn)掉了。她只見過蘇真出手一次,一招殺了長臂暴猿,所以并不清楚蘇真的實(shí)力深淺,但她怎么也想到,蘇真居然是一名后天武者!
這怎么可能?后天武者一招殺掉先天妖獸?即便是偷襲,也不可能!
胡斐月沒有見到蘇真一招殺死長臂暴猿時的震撼場景,聽到張問說蘇真只是一個后天武者時,她神色一動,向前走了兩步,微微冷笑道:“師兄,你傷勢嚴(yán)重,不方便出手,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好!”張問頓了一下,點(diǎn)頭答道。
胡斐月實(shí)力雖然不如他,但也是先天化罡境武者,對付一個后天武者綽綽有余。
“胡師妹,你干什么?蘇真他……”
葉紫軒回過神來,急忙阻止道,但話到一半,被胡斐月打斷道:“師姐,我這樣做,也是為我們好,這里靈藥雖然不少,但沒這小子的份,是我們先發(fā)現(xiàn)的?!?p> 蘇真聽后,心中憤然地撇了撇嘴,說了這么多,無非是怕他分一份靈藥,既然這樣,我還不走了,你們都有傷在身,看能把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