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墨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以至于鬧鐘響起的時候,他嚇了一跳。
此時的鶴玨已經(jīng)自己穿好衣服,正趴在龔墨地床邊盯著他看。
“小玨醒了怎么不叫哥哥?醒了多久了?有沒有餓?”
“沒有。”
鶴玨搖了搖頭,扒著床邊爬了上來。
龔墨打著哈欠坐了起身,揉了揉鶴玨的頭笑道:“既然睡醒了,我們一起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鶴玨乖乖的點了點頭,然后坐在床邊看著龔墨換衣服。
兩人重新出門,這會街上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顯然是午飯過后,都找地方避暑去了。
陽光依舊熱辣,但相比于城市里來說,這里的溫度還能忍受。
龔墨帶著鶴玨再次來到老陳土家菜,此時飯館里面只有很少幾桌還有客人在吃飯,大部分桌子都空出來了。
女服務(wù)員領(lǐng)著他們坐到了大廳里靠近冷氣的位置,熱情的遞上菜單,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這一大一小。
龔墨點了一個蟹黃豆腐和松鼠魚,還有番茄丸子湯,服務(wù)員看著龔墨那英俊的臉有些出神,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不由得紅了臉,趕緊跑了。
龔墨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在等著上菜的時間,開始默默地打量這家飯館。
略有些古韻的風格,房梁甚至是幾根完整的圓木,大堂中心是兩層挑高,整齊地放置著許多木質(zhì)座椅。
屋頂沒有什么裝修,就是最樸實的木材,有許多瓦罐做的燈從上面垂吊下來。
而整個大堂的最東側(cè),靠近窗戶的那一邊,大概有20平米左右的范圍,是另外一種裝潢。
從墻面到屋頂,都是水泥材質(zhì),面上刷了白漆,只是窗戶和裝飾線還是用的木頭。
龔墨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方向。
那一塊區(qū)域的白墻,幾乎是從一米四左右的位置,往下就顯得有些臟,有許多磨蹭刮擦的痕跡。
而更高一點的墻壁,尤其是天花板則是相當?shù)臐嵃?,只有少量污漬,顯然裝修的時間不會太久,不是陳年的建筑。
龔墨心下一動,叫來服務(wù)員:“我們可不可以換到那一桌去,這里的冷氣太亮,孩子受不了。”
聽到這個理由,服務(wù)員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反而是鶴玨眨了眨大眼睛,轉(zhuǎn)頭看了龔墨一眼。
反正客戶不多,他們也才坐下沒多久,服務(wù)員便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讓兩人坐到了窗邊的那個空位上。
重新坐下以后,龔墨就開始仔細打量這邊的墻面,他右手不遠處的墻面破掉了巴掌那么大一塊,露出了下面的水泥磚,而水泥磚的縫隙里面,有一半截樹木的枝丫伸了出來。
留意到這一幕,龔墨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這里是不是長出過樹枝,然后有人想要將它鏟掉,才將這一塊的墻面破壞成了這樣。
這個碎裂的墻面下面,還有許多液體的痕跡,像是有人曾經(jīng)用水澆過這里。
龔墨將自己的手掌放了上去,靈力在指尖間的亮起。
此時窗邊的陽光斜斜的落了進來,掩去了他指尖的那一絲亮光,因此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手指間的異樣。
靈力流轉(zhuǎn)之間,龔墨立刻察覺到的墻面上,尤其是那一節(jié)小小的殘枝上。有輕微的陰氣,陰氣極其微弱,若不是用靈力細細探索,甚至無法發(fā)現(xiàn)。
但這一絲陰氣卻和周浩博身上的陰氣是一樣的。
難道自己恰好選中了周浩博當時坐的位置?
龔墨心下疑惑的同時也微微有些驚喜,沒想誤打誤撞間竟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源頭。
龔墨揪住那一小段殘枝,手指用力將其扯斷,從露出來的剩余部分來看,下面埋藏的枝干應(yīng)當不少。
當那樹枝被扯斷的時候,龔墨明顯感覺到了一絲陰氣的波動,但很快就被他的靈力阻擋在外,再無動靜。
他將扯下來的那一段殘枝拿在手上,細細觀察,看上去似乎只是是一段常見的樹枝罷了。
“哎呀,客人,您這樹枝可是從墻里摳出來的呀?”
送菜上來的女服務(wù)員瞅見了龔墨手里握著的那一小節(jié)樹枝,忍不住笑著打趣,似乎終于找到了和他說話的理由。
龔墨點點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是啊,從來沒看見墻里還能長樹枝的,就沒忍住把它扯下來了?!?p> “哈哈,沒事兒的,您也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這墻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這個位置,一直有樹枝冒出來?!?p> 女服務(wù)員笑著指著那個窟窿的位置,似乎很高興能跟龔墨搭上話。
“是嗎?這墻看著不像修了很久的樣子,是不是當初砌墻的時候,摻進了樹種???”
“哎呀,帥哥您眼睛真尖!這一塊兒是當初擴建的,年前剛弄好的。這個位置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直往外長樹枝。揪了又長,揪了又長,你看這塊墻皮不都讓客人扣下來了嗎?”
女服務(wù)員往前湊了湊,戳了戳露出來的紅磚,繼續(xù)說道。
“好多客人都覺得新鮮的,您看墻都給摳禿嚕了。但不管怎么弄,它就是會一直長一直長。”
“哈哈,那可能是它生命力比較頑強吧?!?p> 龔墨笑了笑,女服務(wù)員擺了擺手,笑著繼續(xù)去上菜了。
剛剛端上桌的是蟹黃豆腐,龔墨將那斷枝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用紙巾把桌面又擦了擦。
然后他去舀了米飯回來,然后將蟹黃豆腐拌在了只有半碗米飯的那個碗里,這才將碗和勺子遞給了鶴玨。
鶴玨接過勺子,自己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似乎對食物還算滿意。
周末笑了笑,自己也開始吃飯,一邊吃,一邊繼續(xù)觀察新砌的墻。
從時間上來說,幾乎正好與周浩博出事的時間吻合。
當時的周浩博,很有可能就是坐在自己這個位置,也有可能就是觸碰或者是毀壞了當時墻上長出來的樹枝,因此才遭了道。
菜很快就送了上來,龔墨一邊照顧鶴玨吃飯,一邊與又湊上來的女服務(wù)員聊起了天。
很快,龔墨從新將話題引到了這擴建的區(qū)域上面。
“你們家的生意看來很好,難怪還能搞擴建。不過話說回來,在這小鎮(zhèn)上面買地皮,費用是不是很貴?”
“沒有沒有,這塊地皮本來就是老板自己的,所以才能再給店里擴出來。再買新的地皮當然不行啦,政府不讓的,畢竟整個古鎮(zhèn)的屋子已經(jīng)飽和了,而且鎮(zhèn)里對違建管得很嚴格的?!?p> “但是這古鎮(zhèn)上,要想找裝修隊來也不容易吧,是你們自己建的嗎?我看裝得還挺好的,手藝不錯啊?!?p> “那肯定不是啦,咱哪會這個活,這是跑城里去請的人來,老貴了?!?p> 女服務(wù)員癡癡地笑了起來,有些嬌嗔地看著龔墨。
“不過手藝確實挺好,擴建這一小塊地皮,所有工作半個月不到就搞完了。速度挺快,趕在過年前弄完了,老板還當挺高興的給他們加了工錢?!?p> “就是這一小塊墻里的樹種,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樹,生命力太頑強了。只能長出來揪一段,長出來揪一段?!?p> “這倒是。如果不把它清理干凈的話,只怕以后會影響墻的承重,還挺危險的。”
“那可不咋的,老板可愁死了,挖了好幾次,也沒給根兒斷了,我們還往里面灌過熱水,噴過除草劑什么的,都不頂用。”
“那是挺愁人的?!饼從f著笑了笑,看到鶴玨吃完飯便扯過紙巾給他擦嘴。
正巧這時候又有新的客人進來,女服務(wù)員跟龔墨打了聲招呼,便又去接待客人了。
龔墨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什么人,便再次將手覆蓋在了墻面上,靈力運轉(zhuǎn),將墻內(nèi)的陰氣注意凈化。
然后他又坐著喝了一會茶,確認墻內(nèi)沒有新的陰氣出來,這才帶著鶴玨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