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鬧鬧了一下午,眾人終究還是沒有吃成雙份晚餐,甚至連飯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因為杜長老又來了。
眾人再次受到懲罰,不過稍稍讓人寬慰的是,杜長老臨走前,傳下了一個法門,讓眾人晚上自己練,以解饑餓。
這個法門只是基礎(chǔ)法門,與玄陰經(jīng)相比可就差遠了。葉安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兩者之間的區(qū)別,想必眾弟子只能按照基礎(chǔ)功法一步步修行上去。
晚間眾人都開始練功,不時聽到有人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葉安并不覺得太餓,或許是修行了古練氣術(shù)的緣故,對食物不是太渴求。
他并沒有修行玄陰經(jīng),而是開始練習古練氣術(shù)和韓終留下的經(jīng)文。天地精氣緩緩引入體內(nèi),一遍又一遍地流淌,精神也愈發(fā)健旺。
閉上眼,葉安似乎能夠感到四周天地精氣的運作,有些緩緩流進了其他修行弟子的體內(nèi),而有的卻始終在有的弟子體外震蕩,不得其門而入。
最特別的是木星,還有一個叫范興然的弟子,天地精氣仿若流水般浸入兩人的體內(nèi),然后沿著杜長老傳下的法門軌跡,不斷地運行。
看到這里,葉安驀然一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可以觀察到天地精氣運行的軌跡,甚至可以探查這些精氣在別人體內(nèi)的運行情況。
葉安不禁駭然,這種本事自己以前可沒有??!如果能把這種本事運用到戰(zhàn)斗中,那豈不是可以輕而易舉截斷對方體內(nèi)的精氣運行,從而取勝?
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如果對方是高手,又哪有這么容易讓自己發(fā)現(xiàn)精氣運行的線路,更別說截斷了。更何況剛才自己是在入定的情況下,滿屋子都是菜鳥,任憑自己窺探,醒來就做不到了。
不過這也是一個大發(fā)現(xiàn),如果持之以恒地修行,說不定終有一天能夠做到。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猜到這是韓終留下的經(jīng)文帶來的效果了,不禁更加重視,韓終乃是秦時著名方士,和徐福同時期的人,他留下的東西想必是極有道理的。
不論是古練氣術(shù),還是韓終的經(jīng)文都和這個世界的功法大大不同,但兩者一起勤加修煉,說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葉安開始修行《玄陰經(jīng)》,這部經(jīng)文已經(jīng)深深地印在腦中,根本就不用多想,修煉的方法似乎是刻在腦海一般,想要上手,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玄陰經(jīng)》第一層就是養(yǎng)元境。
不但要引天地精元入體洗煉己身,還要把元氣在體內(nèi)溫養(yǎng),打好修行的基礎(chǔ)。
葉安一開始修行,就感到《玄陰經(jīng)》和古練氣術(shù)的不同。
古練氣術(shù)同樣要引天地精氣入體,但是卻沿著固定的經(jīng)脈運行,最后存儲于經(jīng)脈之中。而玄陰經(jīng)卻直接把精氣引入體內(nèi),并不存于經(jīng)脈丹田,而是整個肉身,并且對肉身一遍遍沖刷,改造肉身使之晶瑩剔透,最后再存儲起來,變成了另外一種能量。
隨著修行的加深,葉安體外很快就泌出一層層黑色的油污,這些全都是體內(nèi)的雜質(zhì)。
天亮時,眾人是被一股惡臭驚醒的,所有人都長大了嘴巴看向葉安,實在想不通一個人怎么會這么臭,體內(nèi)怎么會有這么多雜質(zhì)。
葉安也醒了過來,看到眾人的目光不禁暗嘆:要是你們也和我一樣曾經(jīng)生活在地球,體內(nèi)也會有這么多雜質(zhì)了。
盡管身上惡臭難聞,可葉安依舊神清氣爽。一夜的修行讓他獲益良多,不僅肉身得到了洗練,真氣運行也加快了不少。怪不得劉燁霖曾說自己氣血衰敗,身體孱弱,體內(nèi)有這么多雜質(zhì)想不孱弱都不行。
葉安分不清《玄陰經(jīng)》和練氣術(shù)到底哪種更好,但可以肯定的是兩者加在一起,對自己更具不可思議的效果。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葉安走出房門洗漱去了,凡是經(jīng)過的每一個人,這個人都忍不住想把鼻子捂上,可是想到葉安的彪悍,這個動作卻生生地忍了下來。
“實在想不通,一個體內(nèi)如此多雜質(zhì)的人竟然還能入選玄陰宗,更能打得所有人束手就縛!”木星看向葉安滿身惡臭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張已經(jīng)烏黑的床單,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還是幫他洗洗吧!”阿土受過葉安恩惠,就想動手幫忙。
“扔了吧,他今天就要去玄都峰,留著也沒用!”牛蠻瞪了阿土一眼,玄陰宗不會缺一張床單的,他可不想阿土也弄得滿身惡臭回來。
葉安洗刷清爽,穿上玄陰宗下發(fā)的一襲青衫,整個人都顯得神采飛揚起來。盡管獨袖飄飄,臉上也有疤痕,可卻難掩其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
或許是因為來自另個世界,葉安整個人都散發(fā)著獨特的魅力,雙眸間神采四溢,炯炯有神,似乎充滿了睿智。高挺而瘦削的身材,看起來有些孱弱,可腰桿挺得筆直,猶如高山上的松柏一般,自有一種出塵的味道。
……
玄都峰是玄陰宗十三峰之一,和殿宇重重的其他主峰不同,這里只有幾間低矮的茅屋,顯得簡陋而寒酸。山腰是一塊塊被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藥田,像農(nóng)莊更多過像修行的宗門。
可是沒有任何人敢小看玄都峰,這全都是因為峰上的一個人——鶴長老。
鶴長老人如其名,端的是鶴發(fā)童顏,一身灰布長袍配上挺拔的身材,再加上輕撫長須、衣袂隨風而動,簡直猶如神仙中人。
葉安背石頭時見過鶴長老,當時他正與脾氣火爆的杜鵬飛長老談得正歡,此時見鶴長老站在峰頂,似乎專門在等自己,心中不由暗暗驚奇。
“見過鶴長老!”葉安施禮,態(tài)度甚是恭敬。
以后就在這里修行了,不搞好關(guān)系可不行。雖然杜鵬飛沒有明說鶴長老就是自己的師傅,但其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很好,你倒是勤勉,這么早就來了!”鶴長老露出微笑,頜下白須無風而動,飄逸非常。
葉安不敢說是自己把眾人臭醒的,自己不得不早起,只是站得更加端正了。
以前上學,無論葉安犯了再大的錯誤,只要態(tài)度端正,就先贏得了老師好感,處罰也會輕一些。
現(xiàn)在雖然不存在什么處罰,但是態(tài)度恭敬些,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夠好過。
鶴長老明顯對葉安十分滿意,點頭微笑道:“你能來這里幫我,我就放心了,峰下的藥田很久沒有人打理,雜草長了不少。這些日子你就一邊除草一邊蓋一間丹室吧!咱們煉丹好用到……”
聽了鶴長老的安排,葉安微微有些驚奇,山下大片的藥田他上來時已經(jīng)看到了,整整齊齊的,不像沒人打理?。窟€有鶴長老既然要煉丹,不可能連丹室也要現(xiàn)搭現(xiàn)建吧?
似乎看出了葉安心中的疑惑,鶴長老笑著說道:“本來是葛應之那小子負責打理藥田的,可是他毛手毛腳,不但每次都弄死很多草藥,上個月還把丹室給炸了。老夫一氣之下,就讓他滾蛋,現(xiàn)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p> 葉安一驚,沒想到還有這回事,仔細看了看那幾間茅屋,似乎一旁的空地確實有些刺眼,好像上面的確曾經(jīng)有一間房子的樣子,而空地旁正是那天背上來的石頭。
丹室炸了?難道煉丹很危險?葉安心頭閃過疑惑。
“你想現(xiàn)在開始嗎?”鶴長老和顏悅色地笑道。
“是,長老!”葉安肯定地回答。
“那就好!”鶴長老微笑著交給葉安一柄長劍和一根銅管,并交代了銅管的使用方法。
聽鶴長老解釋,葉安這才知道,原來山下的藥田都設有層層禁制陣法,沒有這根銅管卻是進不去的。
只是銅管很好理解,長劍又有什么用?除草的話拔了就是了,難道用長劍削石頭么?
葉安用長劍在石堆上試了試,非常鋒利,切石頭仿佛切豆腐一般,知道這是了不得的東西,怕是比自己以前那柄青銅法劍好得多了。
再問明白所要搭建丹室的樣式后,葉安就開始切石頭了,只要和自己理解的差不多,那么就可以先制磚頭了。
葉安從來沒有想過磚頭可以這么弄,用劍輕輕一切,就能切出一塊方方正正的磚頭,省時省力。
雖然也有自己把真氣運到長劍的緣故,可這柄長劍的鋒利程度實是不可想象。
葉安修行古練氣術(shù)已有很長時間了,無論是眼力還是手上的力道,均能拿捏得恰到好處。做出來的石磚方方正正,大小一致,就仿佛仔細測量過的一般,看得鶴長老不住地點頭。
見葉安做得用心,鶴長老也不再管了,回到自己的房中修行,讓葉安一個人做。
葉安切了一上午石頭,小山般的石堆已經(jīng)用掉了一半??聪蛞慌源a放得整整齊齊的石磚,葉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成就感。這活兒當初在原來的世界可見的多了,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卻親自體驗了一把。
見日已正午,卻還沒有人來送飯,葉安不禁有些疑惑,難道玄都峰沒人送飯?昨天葉安可是餓了一天,今天早上喝得稀粥早已消化得干干凈凈,加上昨晚修煉了一整晚,現(xiàn)在肚子正有些餓了。
正想問問鶴長老在哪里吃飯時,卻聽茅屋中傳來鶴長老的聲音,“我倒是忘了,你現(xiàn)在還不能辟谷,這就到山下吃飯去吧,下午別忘了給藥田除草就好。”
葉安連忙答應,匆匆趕回了山下的弟子別院,他可是知道,若是去的晚了,根本就不可能有飯吃。
果然,當葉安回到弟子別院時,午飯早就吃過了。
見葉安趕回來吃飯,眾人都露出驚奇的神情,牛蠻更是奇道:“難道玄都峰不管飯么?”
葉安苦笑:“鶴長老早已辟谷,根本就不用吃,難道還能專門給我做?算了吧,我這就回去,晚上記得給我留點?!?p> 說完葉安再次匆匆回到玄都峰,心想如果下午能早點干完活,晚上也能吃到一口熱飯。
回到玄都峰,葉安帶上銅管就朝藥田奔去,銅管的用法葉安早已問清楚。來到藥田旁,葉安也不管藥田的草藥在山風中的千姿百態(tài),他知道這些都是假象。
用銅管朝著藥田旁一個特殊的位置一插,眼前的景物頓時起了驚人的變化,滿目的草藥不見了,山腰的整齊的田地也不見了,似乎進入了一個極其特殊的空間。
這才是真正的藥田。
“吱!”
剛一進入藥田,一只鳥就向葉安飛了過來。
張牙舞爪,帶著勁風,葉安甚至能夠看見那一張小嘴中滿是鋒利的牙齒!
葉安一驚,連忙閃避,然后右臂一揮,手刀斬中了“飛鳥”。
“啪嗒”一聲,“飛鳥”掉在了地上,葉安轉(zhuǎn)頭看去,這哪里是什么飛鳥,分明就是一一株草。
只是這株草長長的葉片仿佛翅膀一般,落在地上還撲哧撲哧地扇動著,根莖中間粗大,而頭部卻裂開了一張嘴,這是一株具有攻擊性的植物怪。
難道……
葉安猛地一震,眼中閃過驚駭。
“呱呱”的怪叫聲突然響起,只見草叢中飛出無數(shù)草株化作精怪,張牙舞爪地向葉安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