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交了李宗之,葉安越發(fā)可以肯定玄陰十三煞并不是一條心。其中葛應之、李宗之、景玉平、劉燁霖、詹文京是一派,云俊達、潘若飛、談天印、宋明誠、茅安平、龐鴻博又是另一派。
兩派明爭暗斗,相互之間不知下了多少黑手,可卻沒有任何一個能站到絕對的上風。
最難測是十三煞中的大師兄——蘇浩云,這個人實力深不可測,隱隱間已成為十三煞中的第一人。
據(jù)李宗之推測,將來宗主的位置,很可能落在這人身上。
雖然十三煞人人都想刻意結(jié)交,但蘇浩云一直深居簡出、刻苦修行,幾乎不問外事,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事。
葉安好奇心大起,因為他第一次聽聞蘇浩云的名頭,還是來自湯谷那個死胖子之口。那死胖子說自己是玄天宗的曹子寒,是來找蘇浩云麻煩的。只是后來不知怎地,竟把葉安丟進了毒霧。
對蘇浩云這位傳說中的弟子第一高手,葉安還是有些好奇的。曾問李宗之,蘇浩云到底修到了那種地步。
當時李宗之深吸一口氣,神色有些復雜道:“我只能說他依舊是靈慧境頂峰,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就是很多長老都比不了?!?p> 要想成為長老,必須有清凈境的修為,以靈慧境勝過清凈境,那是相當?shù)牧瞬黄鹆恕?p> 葉安也沒指望和蘇浩云一較高下,問過也就算了。
回到玄都峰后,葉安繼續(xù)閉門修行,幾種功法同修,不斷打熬己身,功力突飛猛進。
閑暇之時,葉安認真研修鶴長老給的《玄陰丹經(jīng)》,沒事兒拿鶴長老給的靈藥煉煉丹。再不然就是到歸藏峰學習煉器,鵬長老不在,葉安就向歸藏峰上的四位師叔請教,倒也從來沒有遭到拒絕。
三個月匆匆而過,日子過的無比逍遙。
只是很快鶴長老就回來了,葉安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鶴長老先是檢驗的葉安的修行,這個沒有什么太多好說,因為葉安早已超出預期。
不過,煉丹可就慘了,葉安幾乎耗盡了鶴長老給的靈藥,練出的丹藥卻寥寥無幾。鶴長老臉色很黑,看樣子很生氣。
“我給了你足夠練習一年的丹藥,你三個月就浪費的干干凈凈,你可知道這些藥能煉制多少靈丹嗎?”鶴長老白須無風而動,一副要清理門戶的樣子。
葉安冷汗直流,暗自回憶自己煉丹時的情形,發(fā)現(xiàn)確實太莽撞,有些尷尬道:“是弟子太愚鈍了!”
鶴長老一怔,搖了搖頭,嘆息道:“其實你已經(jīng)做得非常好了!”
葉安詫異地看了鶴長老一眼,以為他在說反話,可看樣子又不像。
只聽鶴長老繼續(xù)道:“只是太急功近利了,我原本給你這些靈藥,只是讓你慢慢琢磨煉丹之法,能在一年內(nèi)有所成就,那就已經(jīng)很好了??墒悄銉H僅花了三個月就將靈藥用完,實在是太快了?!?p> “我檢查過你煉丹的殘渣,很多都已經(jīng)非常接近,所差的僅僅是一點火候,可還是全部報廢了。從今天開始,還是我親自指導你煉丹吧?!柄Q長老有些無奈,卻又不得不承認葉安還是很有天賦的。如果能得自己親自指點的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玄陰宗又會多一位煉丹大師。
丹藥之道是一門非常復雜的學問,不但要掌握藥性,還要足夠的法力、法術(shù)根基,以及強悍的神念,這些只是煉丹最基本的條件。接下來才輪到對丹方的認識,煉丹法訣、禁制的熟練,以及火候的掌控。
有了以上的這一切,也僅僅是能初步練出丹藥而已,成不了丹道大師。
真正的丹道大師,必須要理解何為“丹道”。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只有在煉丹中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悟。其道理和修行一樣,師傅只能領(lǐng)進門,卻無法再做更多的事了。
聽鶴長老解釋丹道,葉安眼中閃過奇怪之色,忍不住問起三個月前自己頓悟的事,言道是不是領(lǐng)悟丹道就像這種情況一樣。
因為葉安總覺得,以前看西游記時,對于何謂“道”描述的過于玄乎,而自己三月前似乎也晉入了這種非常玄乎的狀態(tài)。
自己甚至感覺飄飄渺渺,有一種馬上就要成仙的感覺。雖然以前也有過這種狀況,但三月前的那次給自己的映像實在太深,仿佛經(jīng)歷了千百世輪回一般。
鶴長老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中卻震駭之極,這個弟子難道是怪物不成?竟然輕而易舉地進入了頓悟狀態(tài),而自己卻懵懵懂懂。
他深知這種事情解釋不得,一旦解釋清楚,弟子刻意追求,反而達不到那種狀態(tài)了。因此只是點了點頭,勉力一番了事。
接下來,鶴長老就開始給葉安講解煉丹,從藥性的分析、丹方的理解,再到怎樣開爐、怎樣控制火候……等,一步步講給葉安聽。
事實上這些內(nèi)容鶴長老以前講過,只不過這次更加深入,更加透徹。葉安以前還懵懵懂懂的地方,經(jīng)過鶴長老這么一講,不禁豁然開朗起來。
之后,鶴長老就開始示范煉丹,這一次講得更加詳細了。雖然煉制的只是普通的養(yǎng)靈丹,但這是一種最具代表性的丹藥,煉制的過程幾乎涵蓋了基礎(chǔ)煉丹的方面面面。因此丹藥雖然普通,可煉制的過程卻十分復雜。
葉安仔細聆聽,認真觀摩,不時揣摩對比,若有所悟。
頃刻間,靈丹練就,散發(fā)陣陣馨香。鶴長老掌心托著十來粒養(yǎng)靈丹,又再次給葉安講解起丹藥的成色來。這十來粒丹藥每一粒成色都有不同,并不是鶴長老煉制失誤,而是故意這樣做的,由此可知鶴長老煉丹技藝之高,實已達到一種極高的境界。
鶴長老讓葉安嘗嘗每一粒丹藥的味道,看看有什么不同。葉安嘗了,確實感到每一粒都稍稍有些不一樣。味道或許差不多,但是靈力的多寡和分布卻大不一樣。
一頓飽丹吃下來,葉安忍不住打了個嗝,噴出的氣息都帶著陣陣丹香。身上更是精力彌漫,氣血沸騰,精神好得不得了。
要知道養(yǎng)靈丹雖然普通,靈力甚至還不如聚靈丹,可卻是靈慧境特有的一種丹藥,能夠溫養(yǎng)神魂,光是這一點,就是聚靈丹拍馬也比不上的。
葉安這般王八吃大麥地吞了這么多,早已超出靈慧境弟子幾個月的用量,藥性更是有大半都從身體中散逸掉了。
“好了,你來試試?”鶴長老看向葉安,眼中帶著期許。
“我?”葉安微微一驚,吞了這么多養(yǎng)靈丹,難道不用煉化一下嗎?是不是太浪費了?
可看鶴長老的樣子,似乎并沒有讓自己慢慢煉化的意思。
既然鶴長老都不在乎,那葉安也沒什么好說的,先試試再說吧!
分門別類地挑選好煉制養(yǎng)靈丹的藥材,用神念仔細探查每一株靈藥的藥性。然后照著鶴長老教授的方式,小心地開爐,點火,布置丹爐中的禁制,之后才是將靈藥按照特定的順序逐次投入進去。
因為每一株靈藥要求的火候都有些不同,因此,葉安是一邊煉制,一邊投放。剛剛投了大半,丹爐嘭地一聲,爆出一團火光,竟然將前期投入的靈藥燒得干干凈凈。
葉安一怔,拿眼看向鶴長老,不明白自己出了什么問題?
鶴長老看了葉安一眼,頗有深意道:“依葫蘆畫瓢,是永遠成不了煉丹大師的!”
說著,拍了拍葉安的肩頭,竟然緩緩步出了丹室。
“可我并不想成為煉丹大師!”葉安心中嘀咕。
想到鶴長老花了三十年,才堪堪一窺丹道的門徑,葉安就感到一陣無力,自己真的有那個時間嗎?
很顯然,沒有!
地球上還有親人在等著自己,三十年時間太長,太長!
葉安只是想掌握幾種用得上的丹藥的煉制而已,一來自己用,一來也可以換些有用的東西,然后勇猛精進,讓自己有能力去尋找那條神秘莫測的路。
丹道一門的學問實在太深奧,自己哪有太多時間琢磨!
鶴長老離開,葉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對自己有些失望??聪虻t內(nèi)燒焦的藥渣,葉安默默清理,然后再次按照之前的步驟,分藥、點火……
不知過了多久,失敗了一次又一次,葉安都有些麻木了,只知道機械地重復著,心中什么也不想,似乎又回到了鶴長老不在的日子。
“嗡!”
丹爐發(fā)生鳴響,仿佛一曲仙音。
葉安突然游離狀態(tài)回過神來,這種聲音多久沒有聽到了?
是丹藥練成的征兆??!
手忙腳亂地展開收丹法訣,禁制一段接著一段打入爐中。
最后用力一拉,一連串帶著火熱氣息的丹藥終于出爐了。
葉安有些驚喜地看著手中的丹藥,因為最后手忙腳亂的緣故,燒焦了一些,其他的成色都還好,應該算是下品了。
葉安眉頭泛起喜意,養(yǎng)靈丹終于練成了。這種丹藥煉制難度太高,葉安原也沒指望能在十天半個月煉出,可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微微蹙了蹙眉,葉安仔細回憶煉制的過程,心中一動,再次清理出丹爐,再次將爐火點燃……
靈藥一株株投入,法訣緩緩施展開來,隨著靈藥投入的越來越多,葉安煉丹的法訣也不斷變化。
靈藥在丹爐中化為液體,在禁制的控制下緩緩融匯著藥力,不同的靈氣從液體上升騰,化為五色氤氳相互纏繞,一會兒仿佛噴涌的烈焰,一會兒又仿佛歡呼雀躍的精靈。
葉安眼中射出奇異的光芒,右眼不知不覺啟動,竟看穿了丹爐深處,靈力最奇妙的變化。
靈力不斷地蒸騰、匯聚、融合,這些最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葉安的眼睛。這時,葉安才豁然驚醒:自己手中的靈訣并不是能夠完全控制這些變化。
不是靈訣不夠好,也不是葉安施展的不對,而是“用一根鐵釘根本就很難繡出一朵美麗的花兒來?!?p> 除非你真的是大師級人物,否則話,只能撞大運才行。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葉安非常驚異,力有不及,卻是怎么也無法可想的。
葉安嘗試用右眼去攪動那些極細微的靈力變化,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靈藥散發(fā)的靈力,在葉安右眼的控制下,竟然緩緩地開始變化,向著丹藥孕育的方向凝聚……
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聲仙樂般的鳴響,從丹爐中裊裊升起,醉人的丹香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