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其實我跟她不熟
看到那從手提箱里涌出的鐵鏈,血種敏銳地察覺到它們對自己有著巨大的威脅。
前面來自潘多拉魔盒的炮火就是一個很好的教訓(xùn),因此它這一次不打算再吃虧。
奈何,并不是說它不想吃這個虧,這個虧就可以不吃。
血種想要自己的所有手段去撥開這些鐵鏈,但它漸漸地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怎么掙扎,涌向自己的鐵鏈都好像沒有減少的跡象。
第一根鎖鏈,刺穿了它的甲片。
第二根鎖鏈,擊潰了它的能量體。
第三根、第四根...
很快,無窮無盡的鐵鏈摧毀了血種的防御,鐵錐貫穿了血種全身上下。
當(dāng)血種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鐵鏈抽出時,它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完全使不上來。
巨大的怪物就這樣被鎖在了街道的中心,不停地跟纏繞自己的鐵鏈對抗。
“轟?。。。。 痹趲酌牒?,它掙扎失敗了。
它被狠狠地拉向了地面,因徹底失去了平衡而側(cè)翻。
“你想要做什么???”它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量在瘋狂地流失。
跟小黑軀體搶奪自己力量源泉不同,這是被封印的前兆。
此刻,它總算是感到了恐懼。
血種最恐懼的事情只有一樣,那就是被永久地封印。
之前它就猜測這個潘多拉魔盒有可以封印自己的能力,只是心里會有顧慮,沒有到會恐懼的程度。
可真的等到它被封印,它的恐懼便被無限地放大了。
“等一下...”血種想要說一些求饒的話,可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破碎聲。
不論是實體的甲片,還是能量體,都沒有例外地被鐵鏈緊緊地封鎖住。
伴隨著鐵鏈的收縮,血種的身體在被粉碎、壓縮。
血種的右眼在鐵鏈的縫隙中凝視著陳文,然后一個女孩不斷拍打著什么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這只眼睛里。
那身影跟陳文懷里的小黑一模一樣,而且盡管輪廓很模糊,但陳文可以清楚地明白她在哭喊著。
“看...看到...了?”血種艱難地發(fā)出了聲音。
它說話現(xiàn)在給人一種破爛收音機(jī)正在外放的感覺,失真而且有延遲。
“她...會死...她...在我這?!毖N企圖用小黑的存在來威脅陳文。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在用盡一切方法來保護(hù)這個女孩。
所以說,用女孩來威脅他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鐵鏈崩碎血種軀體的聲音還在持續(xù)不斷地發(fā)出,讓血種發(fā)出了凄慘的哀嚎。
“再不停下...她...要死?!毖N用盡自己的力量來說話。
很諷刺,它的所有力量此時都已經(jīng)毫無用處,語言竟然成為了它最后的武器。
陳文聽著血種的話,低頭望向了沉睡的女孩。
她身上傷口沒有得到任何的治療,如今她流出的血不單單染紅了自己,就連保護(hù)她的陳文也一并染紅了。
在看著小黑那張睡臉很久之后,陳文才緩慢地抬起頭,跟血種對視了起來。
“她...我...一體...”被凝視血種竭力想要表達(dá)自己的價值,“放過...我?!?p> 血種在說這話時,身體已經(jīng)被壓縮得不成樣子。
幾層樓那么高的身體,只剩下一輛巴士那么大。
再繼續(xù)下去,它最終會被壓縮成得石獅子差不多大小。
到那時,血種再求饒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它早就被永久地封印。
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永世不得超生。
前不久,它才在不停地藐視這個普通的人類。
如今它卻跟一只落水狗沒有區(qū)別,在朝它曾經(jīng)蔑視的人類苦苦求饒。
可惜,陳文沒因此而感到任何的成就感,他并不享受別人落魄時候的慘狀。
“救我...救我...”毫無征兆地,他懷里的女孩呢喃了一聲。
陳文愣了一下,震驚地看著女孩。
但女孩還是一副正在酣睡的模樣,仿佛剛才只是幻覺。
“聽...聽到了嗎?”血種說,“她在求救...她在說...救她?!?p> 血種為了不被永久地封印,想盡辦法來勸說陳文放棄。
它一開始還想脅迫,但現(xiàn)在它只敢乞求。
女孩根本沒有開口說話,這只是血模仿她聲音在陳文邊上說了幾句。
它跟女孩還有著很微弱的聯(lián)系,所以這種程度的事情還是辦得到的。
為了自救,它如今完全可以說到底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
只要不將它永遠(yuǎn)封印起來,什么都好說。
陳文撥開了女孩的劉海,發(fā)現(xiàn)她其實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他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幾乎是要岔氣的程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種不明白陳文為何要笑?它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陳文在笑自己的狼狽。
但陳文真的不是在笑血種,他也不曉得自己都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不是,你可能有一些誤會?!标愇呐牧伺倪@個女孩的額頭,笑著說。
“其實我跟她真的一點都不熟?!标愇男Τ隽搜蹨I,吃力用手指抹掉了眼淚,“大概只相處了不到三天,真的不熟。”
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陳文抱著小黑的姿勢卻是對她保護(hù)最好的姿勢。
他的動作大概只有小黑本人才明白到底有多溫柔。
不過正因為如此,陳文的笑聲跟臺詞便與之形成強(qiáng)大的對比。
“什...么?”血種聲音里充滿了困惑。
不熟?為了一個不熟的人做到這個份上?
就算是血種這樣的異形,都覺得自己難以理解。
憑什么為了一個陌生人做到這個地步?活著不好嗎?還是說這個人類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錢?
這問題問得好,可惜這也是陳文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你在...說...什么?”血種發(fā)出了自己最后的疑問。
“我是說,再見。”陳文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淡淡地說,“后會無期。”
血種還想要繼續(xù)說話,但那密集的鐵鏈不打算給它任何機(jī)會。
“鏘——”鐵鏈驟然之間把它壓成了一個箱子大小的復(fù)雜工藝品。
來自潘多拉魔盒的鐵鏈也一同成為了這個工藝品的一部分,為它添上了幾分神秘感。
工藝品上可以模糊地看出來那血種曾經(jīng)的輪廓,但也僅限于輪廓罷了。
潘多拉魔盒斷開了連接到工藝品上的鐵鏈,然后將剩余的全部吞噬了回去。
在做完這一切后,它不緊不慢地把自己合上,唯獨(dú)是扣子沒有扣上。
因為那是需要陳文親自去扣上的地方。
隨后“當(dāng)”的一聲,由血種轉(zhuǎn)變而來的工藝品重重地從半空中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