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躺在府內(nèi),他總算是醒來了,睡了好些個日子,昏昏沉沉,剛一睜開眼睛,只見母親獨孤流光坐在身邊。
“娘...娘...我睡了多少天呀?這就醒來了...”
獨孤流光沒說別的,她告訴林炎
“你作戰(zhàn)有功,太師又恢復(fù)你長林軍的兵權(quán)了。”
林炎又問獨孤流光
“那...母親...齊王那邊...?”
獨孤流光把碗拿了過來,盛了點飯,說
“你這個位置,還是齊王幫你爭取的。”
宇文護坐在家中悶悶不樂,總是想著此前打邙山之戰(zhàn)的各種“如果”,不斷手指比劃著。
“唉...唉!如果我不用步兵攻山怎么辦呢?如果我讓宇文憲攔著高長恭又怎么樣呢?唉,我這次打成這樣,韋孝寬肯定天天恥笑我,更加看不起我了!林炎也會背地里偷偷笑我!我的臉面都丟盡了,更多的權(quán)力得回到陛下手中了...”
宇文護越想越不開心,憤怒道
“真是可惡!”
宇文護的三兒子宇文會沏了一杯茶送到宇文護這邊,對宇文護道
“爹...爹...這個面子,咱得想辦法挽回來啊!”
宇文護說
“挽回面子?哼,你怎么挽回,這仗打成這個樣子,想挽回都沒辦法!可惡!”
宇文護越想越多,對韋孝寬是越來越不開心,他又說
“可惡啊,韋孝寬把所有事情都想到了!”
宇文會“呃...爹...您在說啥呀?”
宇文護回過頭來,說
“啊...沒有,這是一盒金銀珠寶,你明天帶給林炎的母親獨孤太奶奶,送給她。林炎這家伙,我把他兵權(quán)撤了,朝野皆知,現(xiàn)在我再帶著一盒財物去見他,那真是太丟臉了!我的面子是不能落下來的!”
宇文會又問
“那,我該說些什么給獨孤太奶奶呢?”
宇文護道
“你到時候,就跟太奶奶說,林炎不能去西北長林軍,因為長林軍在邙山損兵三千,全軍只剩下五千人了,西北是個環(huán)境糟糕的地方,現(xiàn)在這么危險,林炎不能去!去了的話,做母親的日日擔憂,豈不是壞了身體?林炎是個孝子,他不會離開母親的!”
宇文會帶著禮物來到了獨孤流光面前,婢女把禮物打開,流光笑道
“哎呀,謝謝太師了,哇,這是上好的珍珠!跟長蘇送給我的那顆一樣大,這是好的翡翠項鏈,真漂亮呀,這串手珠,也是很精美的,我要給我的婢女戴戴,這個玉佩也不錯,我有個家丁母親剛剛上了七十,一想起她,我就想起了伯念的孝順,誰不想孝順父母啊?來,我要送給那位孝順的家?。 ?p> 宇文會笑道
“嘿嘿,太奶奶真是天下第一慈母??!我爹也是很擔憂林將軍的安危,希望太奶奶出面,讓林將軍留在長安練兵,讓他別離開長安了?!?p> 獨孤流光早就知道宇文護會有這一手,她搓搓手,說
“嗯,是啊,我是最疼我的孩子的了,伯念是我唯一的一個孩子,他要是死了,我日子多難過?。∽T國公可以回去稟報晉公,就說我已經(jīng)跟林炎談好了,他要是執(zhí)意離開我,那就是不肖子孫!”
宇文會笑道
“那好,多謝太奶奶了...”
林炎在長林門聚集了新的一批長林軍,人數(shù)不過一千,因為邙山之戰(zhàn)的失敗,關(guān)中子弟都不大愿意當兵了,林炎問部下
“怎么人這么少?”
部下說
“林將軍!咱都知道邙山出了敗仗,誰還敢當兵???沒被太師嚯嚯掉就不錯了!”
身邊又有部眾說
“你還是閉上你的臭嘴吧!這邊指不定有很多典簽和候者,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你我啊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林炎回到家里,這個時候獨孤流光在織布,獨孤流光問
“兒子啊,你回來了?”
林炎問
“娘,有什么要說的嗎?”
林炎一抬眼睛,屋子里的婢女戴著珠寶配飾,而獨孤流光身邊有一盒珠寶,剩了一半,林炎便知道是宇文護的人來送禮物了,獨孤流光接受了。
獨孤流光道
“哎呀,兒啊,我看你還是留在長安吧,我看吶,太師剛剛打敗仗,給了些權(quán)力回到陛下手中,此外呢,孝寬給太師寫信勸諫,那真是一語中的呀,現(xiàn)在呢,太師肯定是心里對孝寬很不爽快吧?”
林炎坐了過來
“娘,我該怎么做?”
獨孤流光繼續(xù)縫著布,說
“呃...你就留在長安,太師送禮物來了,他不親自來,說明他很是不信任你,他可能認為,你去了西北,你帶了長林軍,算是給陛下多一個照應(yīng),你留在長安練兵,就不一樣了,太師可以把你看的死死的,這是簡單的朝野制衡,太師還是希望支持他的人多一些?!?p> 林炎道
“好,娘,您說的話,孩兒盡聽?!?p> 林炎被“扣”在了長安,韋孝寬又見不到自己女婿了。
“哎呀,我這是要孤獨一輩子吶!不過,我想太師現(xiàn)在肯定對我很不開心吧?”
辛道憲對韋孝寬說
“勛公,太師不放心您,不過,陛下也不放心您啊?!?p> 韋孝寬道
“誰叫我當年是孝武帝的元從呢?我想,此戰(zhàn)之后,齊國應(yīng)該會在洛陽設(shè)置州縣,加深控制,方便防御我們,接下來的戰(zhàn)場有可能會在宜陽-汾北一線,所以我們要多想想辦法了?!?p> 一月,一群胡人出現(xiàn)在長安城外,車駕儀仗很是盛大,一個類似氈包(蒙古包)的車子移了過來,里面坐著一位突厥使者,氈包內(nèi)放有很多土特產(chǎn)和禮物,城外的突厥人一路把牛羊趕到了長安城中。
使者來到宇文護家中,宇文護仍在因為邙山慘敗而悶悶不樂,可是這時候突厥使者的出現(xiàn),令他更加煩惱
“太師,還是不要生氣了,我突厥可汗有一位女兒,年方十四,貌美如花!這是我突厥諸部一致表示的,可汗還派了人偷偷問了問別人的真實意見,別人的意見都是說漂亮啊,正好,貴國國主沒有婚娶,娶了我突厥可汗的女兒,以后突厥和大周永世交好,豈不妙哉?”
宇文護更加不開心,這下子宇文邕背后有個大后臺了,可是突厥人帶了很多禮物來,顯然有種“先斬后奏”的意味,況且突厥兵馬這么多,他去騷擾哪一邊,哪一邊都不好受,宇文護只好強作笑容,笑道
“既然如此,這門婚事,肯定還要好好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