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被人算計的大魚
這么一大壇酒,怎么才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吃完了呢?
張二牛不想相信這是事實,一只手伸到酒壇里摸了個遍,半滴沒摸到,這才痛心疾首的哀嚎起來。
零食吃光就吃光吧,湖里多的是,活蹦亂跳的湖鮮隨手就能撈一堆,酒沒了可就真的沒了,這可沒法解決。
又想起丑矮子說的美酒遇井水也比一般酒美味十倍,便心存僥幸的灌了一壇湖水,閉著眼祈禱:“天靈靈,地靈靈,王母娘娘快顯靈,保佑俺這壇水變成酒,俺以后保證多去你那土地廟里燒幾根香?!?p> 然后滿懷希望的放嘴邊一喝,“啊呸!”頓時跳腳大罵:“直娘賊的丑矮子!天殺的王母娘娘這老咬蟲!都敢騙爺爺,看爺爺以后不把你們這對狗男女……”
幸福瞬間破滅了,組成幸福的一切都恢復(fù)了原本的樣子,窩里的蘆葦又硬又濕,根本不是什么金絲墊子,正午的陽光灼熱刺眼,曬的人心煩意亂。
張二牛提著空酒壇子,像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狼一樣,在小小的高地上急躁的來回轉(zhuǎn)著,手在頭上和胸口亂抓,心里癢的跟十五只貓在里面撓似的。
一直吃不到好酒倒也罷了,他這窮漢以前最多一個月吃上一兩碗,還都是村里歪嘴的劉老二自己釀的渾酒,那味道就別提了,所以也不覺的十分饞。
這次可慘了,比劉老二的渾酒好了無數(shù)倍的上等黃酒灌了一肚子,腸子里的酒蟲都發(fā)芽瘋長起來,酒癮被勾了上來,扯著五臟六腑都癢癢,不吃過癮怎么能心安。
“都怪那個丑矮子!爺爺本不愛吃酒,非要跑來送酒給爺爺吃,偏偏又不送夠,吊的爺爺好生難受?!睆埗`洁熘?。
想去找丑矮子,可是那李云實在是把他給追怕了,若再碰上說不定就被捉了,以他的罪行,肯定就是一刀兩段的結(jié)果。張二牛雖傻,但命和酒哪個更貴,他還是清楚的。
又苦熬了一個時辰,張二牛的心防終于崩潰了!
“哎呀呀,怎么這賊骨頭都癢的不行了!好!爺爺這就去找那丑矮子,誰讓這鳥人惹的心慌,爺爺要他再賠兩壇、不,是十壇酒給爺爺?!?p> “若是遇到李云那廝,爺爺直接跑回這里就是了,諒他們也不敢下水來?!?p> 張二牛說著便沖入湖水中,這次沒了心思走蘆葦蕩的迷宮路,直接一條直線從中平趟過去。
上了岸也不向四周查看了,找準(zhǔn)白毛村的方向,甩開大腳片子狂奔,救火似的急到十萬分,速度放到百八十邁,‘嗚’的一聲,原地一陣風(fēng)起,人便消失了,只見一個黑影沿著田間小路飛飆而去,背后拉了長長的一條塵土黃龍……
這條路離白毛村近,但卻難走,不是王英他們往返時走的那條大路,還要穿過了湖邊的一片茂密樹林。
張二牛跑到樹林里時,嘴里正排練著臺詞:“那鳥人要是問俺為啥剛才不來,怎么現(xiàn)在又來了?俺就說俺才發(fā)現(xiàn)你們把俺湖里的魚嚇?biāo)篮枚啵晨刹怀运吏~,所以你們得再賠給十壇酒?!?p> “嗯,幾個鳥人若是敢不給爺爺酒,爺爺就捶他們一人三百拳,看他給不給!嘿嘿,不錯,此計大妙!”
正笑著,突然神情一變,忽的急剎車停了下來。
張二牛低著頭,眼珠子左右轉(zhuǎn)動著看向身邊的樹叢,手不由的想要抓點什么東西做武器,才發(fā)現(xiàn)那酒壇子還提在手里,猛一揮手就把酒壇砸向樹叢,只聽里面一聲慘叫。
張二牛大驚,叫了一聲:“中計了!”返身便往回跑……
且說此時王英正端坐在家里的太師椅上,搖著蒲扇微笑著,信心滿滿的等著張二牛自己送上門來,身邊兩個狐疑的人很好的襯托出了他的睿智和鎮(zhèn)定。
對于這個好酒的莽漢張二牛,他自問智商至少比之高一百個點,這一點應(yīng)該沒人會反對,雙方智商差距如此之大,還搞不定他,那王英以后就沒臉再提起他那華麗的中二學(xué)歷了!
可是等來等去,眼看都兩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不見人影。
這個時間雖然不長,但以那廝的胃口和急性子,一壇酒怎么著也撐不了幾口,也滿足不了他的酒癮吧?
酒鬼的酒癮上來,那個急迫,跟吃白`粉有的一拼,王英可見過很多,張二牛這種動物性主導(dǎo)身體的傻貨,怎么可能熬住怎么長的時間?絕對不可能!
王英的判斷倒是沒錯,只是有些低估了李云一伙給張二牛造成的心理傷害程度,以致延后了張二牛的出發(fā)時間。
左等右等不見人,王英等不住了,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把這么好的一個打手放過去,這張二??墒潜饶抢铄右膊诲囟嘧尩暮貌牧希瑢硪歉谓瓕ι?,全要靠他干李逵。
這不只是說打架,而是指各個方面。李逵那廝不止能殺人,還能喊能鬧能來事,這種人對于維護(hù)老大地位的貢獻(xiàn),要比那本領(lǐng)高強(qiáng)卻沉默寡言的林沖大的多。
王英就是想要那張二牛也跟李逵一樣,作一條有忠心沒道德、有勇氣沒義氣的好藏獒,誰反對自己就翻臉咬誰,自己有什么不好說的想法,直接暗示他叫出來。
“不能再坐等了,走,再去找那廝!”王英又帶著王雄和薛永,還有那小廝出了門,大步往湖邊走去。
這次那小廝挑著的擔(dān)子不止擔(dān)著酒食,食盒里還藏了繩子和蒙汗藥。
蒙汗藥這種東西,是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必備良藥,對于四處行走的車隊中人來說,再尋常不過了。不止時刻防備著被人蒙倒,還時刻準(zhǔn)備著蒙別人,自然常備不懈。
他們也都人人提著根齊眉棍子,萬一那廝軟的不吃,蒙汗藥又被識破或者放不倒他,就給他上硬的。等放倒了捉回來,再想辦法慢慢調(diào)教,以他們?nèi)齻€的武藝應(yīng)該能有點把握。
怕被張二牛走了,他們趕的急,沒有走大路,直接上了那條田間小路。路很窄,只有三尺來寬,很多地方都被農(nóng)夫挖破了給田里引水,還有的地段被渠水淹了,很不好走。
當(dāng)王英四人滿腳的泥濘來到一片樹林邊時,突然聽到里面有很多人打斗叫喊的聲音,其中一個聲音吼得震天響,正是那張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