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跟楊三娃交談了一會,便留他先好好干活等消息,自己繼續(xù)往山下走去。
在各處都轉(zhuǎn)了一圈后,王寅對梁山勢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就他所看到的來說,這個小勢力雖然各個方面都還處在摸索的階段,有很多缺點,但是所有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很好。
這些窮苦人都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相比于以前掙扎在饑寒之中,他們在梁山能吃飽穿暖的日子簡直就天堂,人人都在努力,以確?,F(xiàn)在擁有的不會再失去,這使整個梁山充滿了積極向上的活力。
看到這些,王寅有些動心了,王英雖然心狠手辣粗鄙野蠻,但觀其善待百姓的行為,這人本性卻是大善,手下的頭目的作風也個個爽直強健,不見無恥貪酷之輩,此乃首領(lǐng)之功也!
反觀他那個朋友方臘方十三,雖然表面一副雄才大略的樣子,卻整日滿嘴大仁大義哄騙愚民為自己捐錢賣命,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滿足他的野心而已,百姓的身家性命在方十三眼里不過是踏腳前行之物。
方臘能騙過普通百姓,卻騙不了王寅這種層次的人,雖然王寅很清楚方臘的為人,但是在他看來,自古梟雄哪個不是方臘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欲成大業(yè)者,真與善是絕對要不得的,從這個角度看來,方臘的無恥冷酷反而是一種優(yōu)點,與之相比,王英的性格太不梟雄了,所以王寅一直看好方臘而非王英。
不過今天在梁山各處看到的情景,讓他忽然改變了梟雄必然殘酷無情的看法,因為他在這些人身上看到了一種力量,這是一種由希望中誕生的力量,相比于方臘和傳統(tǒng)的梟雄們用他人尸體鋪就自己向上爬的黑暗道路,王英這個人的形象卻是光明的,雖然他還很弱小。
王寅的本性也善良,如果王英這種方式也能成就一番大業(yè)的話,他很樂意為其效力,再加上自己的感情問題也可能同時得到解決,王寅最終決定,等送李清照去娘家探視一趟回來,如果梁山的這種善待百姓的行事方式仍然能堅持不變的話,他就立刻入伙!
要是王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高興的睡著了都會笑,至于王寅考慮的什么梟雄之路,王英沒想到那么深,他只是以后世人平等的價值觀來行事,從沒有思考過善良冷酷之類的事情,不經(jīng)意間,王英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大善之人。
回到聚義廳,見王英已經(jīng)閑了下來,正坐在大廳門口看一群肌肉男練力氣,王英這段時間忙得沒時間再練武,覺得自己武藝水平似乎下降了一些,便站起身來,脫了上衣,正準備練上一個下午,卻被王寅過來拉著說事,只好又穿上衣服,回到廳里坐下談。
王寅說了楊三娃的事情,王英也很驚喜,急忙命人將他叫來,楊三娃一進來,王英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西北氣息,那穿著長相口音,那飽經(jīng)風沙磨礪的粗糙皮膚,如假包換的陜甘漢子啊!
這種久歷戰(zhàn)陣的老兵對一支沒有任何正規(guī)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軍隊來說,是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王英命人好生款待著,態(tài)度謙和的問起了他的事情。
談起軍隊的伙食保障,楊三娃說的頭頭是道,聽的王英和王寅大開眼界,才知道原來伙夫竟然是這么重要,據(jù)楊三娃所講的,其中很多細節(jié)和訣竅,都讓二人意識到,若是自己將兵,隊伍中沒人知道這些東西的話,肯定會造成災難性的后果。
談完伙食上的話題,二人又問了些軍中的事務,這些東西楊三娃懂的就少了,他不過是個最底層的伙夫而已,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到底也見過正規(guī)軍行軍打仗時怎么回事,對兩個提問者的問題也能描述個大概出來。
一番談話下來,二人都感覺收獲頗多,兩個從來都沒有見過大規(guī)模戰(zhàn)爭的武人,大體了解了戰(zhàn)爭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樣的,這些經(jīng)驗極為可貴。
王英很是高興,認可了楊三娃的才能,認為此人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一員猛將,直接給了都頭職位,以前是一幫粗壯婆娘和老人在各都里做飯,現(xiàn)在所有軍事單位的伙食人員都收回來,組建一個伙夫都,全部伙食都歸他管。
楊三娃接受了伙夫都都頭的職位,但卻建議不要把伙夫集中起來,應該把人分散到都一級單位,劃歸都的建制,日常的訓練行動都由正兵都管,這樣能就能及時保證前方士兵的伙食,各都要是單獨行動的話,也具有伙食保障能力。
不過糧食食材的管理發(fā)放,伙夫人員的任免考核,做飯技術(shù)的培訓,這些權(quán)利還是要歸伙夫都,這樣做有利于控制成本和提高伙夫的素質(zhì)。
“到底是專家啊!”王英心中嘆道,自然也同意了他的建議,讓劉隸馬上傳達命令,各都交出伙夫,組建雙頭管理的伙夫都。
這些伙夫以前都不是士兵身份,而是各都雇傭的百姓,這下都成了輔兵,王英擔心那些做飯的婆娘老人因為不能隨隊行動會被楊三娃清退,這些人大多是家里沒有青壯男人的,生計困難的,所以才給了這份工作,王英問他如何處理。
楊三娃道:“寨主真是宅心仁厚!屬下要組建的伙夫都,伙夫可以不會武藝,但身體一定得強壯不亞于正兵,這些婆娘和老人的確不能隨隊行動,但屬下保證會給他們找個合適的活計,絕不會清退。”
“那樣就好,辭退一個人會餓著一家人,手中有了權(quán)力,不要只顧著自己前途,要多考慮窮苦百姓的處境,別跟大宋國的貪官污吏學?!?p> 楊三娃忙站起來躬身道:“屬下一定牢記寨主的教誨,善待他人?!?p> 送走了楊三娃,王英對王寅表達了謝意:“要不是哥哥,我梁山就錯過這個人才了,我這里先謝過哥哥。”
王寅擺擺手道:“就算我不推薦,他也會參加下個月的選拔,雖然晚了點,但還是漏不掉的,終歸還是你的制度好,只人才就能發(fā)現(xiàn)并重用?!?p> “前面是我誤會你了,以為你是個貪戀權(quán)力的首領(lǐng),不肯放權(quán)給手下,從楊三娃這事上,可以看出來你不是這種人?!蓖跻Φ?。
“哈哈哈,你能理解我就好?!蓖跤⒁残Φ?,“這楊三娃是個熟手,我當然會把事務直接交給他做,不用再操心,其他人可不一樣,我不得不先頂著,不過用不了多久,一切就能運轉(zhuǎn)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