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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第五十六章 輿論戰(zhàn)

大唐:我們的成功全靠演 云防風 2603 2022-04-04 00:10:18

  比起使用武力,有時候輿論才是更加精妙的武器。

  盧龍城墻邊的豆腐坊是早上人最多的地方,能住在城里的人還是花得起一兩文錢喝一碗豆腐腦。

  今天一大早,便有士卒將城里的高門大戶守得嚴嚴實實的,各大街口巡邏的士卒多了一倍,出城進城的查驗也變得十分嚴格起來,明眼人都知道出事了。

  但出什么事兒了呢?

  豆腐攤上幾個自稱有親戚的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有的親戚在軍中,有的親戚在府里,還有的親戚在州里,你說三成,我說三成,他再說三成,剩下一成大家自己腦補。

  到城門大開,日上三竿時,解家破壞春耕和盧順德假公濟私這兩件事便傳得七七八八。而涉及到昨晚職田中發(fā)生的一切,傳話之人便保持著神秘,稍稍點了點,卻又不肯說透。

  很快,各大酒肆茶樓都開始議論起來。最為廣傳的版本是,盧順德想要將那些偷買的戶口藏起來,結果被節(jié)度使發(fā)現(xiàn)了,節(jié)度使想要與他商量,他卻狗急跳墻,悍然與節(jié)度使動武。導致節(jié)度使受了重傷,盧龍軍才憤然封堵了與此事有關的大戶家門。

  有好奇的人跑去節(jié)度使府門口觀望,的確看見許多大夫進進出出。

  過了中午,那群難民被帶進了城。

  他們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從城門進來,一路往官衙走去。

  有人偷摸湊上前去問話,這一問自然引起這些難民連聲哭訴,于是事情又進一步被揭露開來,盧順德不僅僅是襲擊了節(jié)度使,還想坑殺百姓,替盧家說話的聲音又少了幾分。

  下午過后,一條更加勁爆的消息從驛館傳了出來。

  若是節(jié)度使傷重不治,契丹王子就要離開盧龍,之前簽訂的盟約也不生效。突厥人上次戰(zhàn)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再打回來,他們比奚人厲害多了,沒有節(jié)度使,盧龍一定抵擋不住。

  盧龍人開始有點慌了,之前還能事不關己的評論,現(xiàn)在就開始罵起盧順德來。

  等到再晚些,消息傳得更加離譜。

  幾個送磚窯民壯回來的靜塞軍在酒館喝酒,說就是因為盧順德偷買民戶,導致媯檀二州的難民都不愿意再來盧龍,轉而跑到了薊州和范陽去,現(xiàn)在薊州軍力越來越強,要是趁此機會攻破武清,入侵盧龍,所有人都得一起完蛋。

  他們還繪聲繪色的編排了李懷仙一頓,說此人力大無比,愛生吃小孩心臟,每晚還需要八個女人伺候,對百姓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盧龍整個炸開了鍋,盧家祖宗十八代都被罵了個遍。

  當天晚上,替趙鐸而燃的祈愿燈將盧龍坊間盡數(shù)照亮,不少替盧家做工的,直接去辭了工,還順手給盧家大門上扔了幾坨泥。

  第二日,全城戒嚴。

  城東城西的酒肆飯館都成了百姓們打探消息的場所,傳出消息的人有親戚在秀水村旁邊麗水村,說是出事那天晚上,秀水村里正領著村里幾百號人在道上去劫節(jié)度使,還揚言要是節(jié)度使不聽從盧家安排便全村死在城門前。

  秀水村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因為秀水村的里正的父親好賭,在他小時候將他輸給了盧家,他為人愚笨,一直只是普通雜役,后來年老不能做活,當年的盧家家主便將他全家一起放回了村里,還送了他一筆錢,讓他修了房子。此人能為了這點小惠便公然反對朝廷命官,各家各戶代代都有施恩之人,若他們全都跑到城門口來尋死,那就太晦氣了。

  這消息一出,盧龍人分成了兩派。

  與各家族關系不大的,那就是敞開了罵。這是惡心誰呢?自己做了破事還好意思挾恩讓人為自己去死,各大家族果然是不把人命當任命慣了,將來受他們的惠時都得小心著點,免得把命給賠進去。

  跟各大家族親密的,心情救變得很沉重了。報恩是沒錯,可要為那陳芝麻爛谷子的恩惠搭上性命,似乎就有些過頭了。而且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第三日,有幾個靜塞軍打扮的士卒從城外進來,進了節(jié)度使府之后就再也沒看見出來了。更可怕的是,大家在市面上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到了,或許是因為沒有人有親戚在雍奴城中,更有可能是事情變得很危險,朝廷強硬的封鎖住了消息。

  沒有明確的指向,憑借百姓自己發(fā)揮,事情總是會無底線的向最壞的方向發(fā)展。

  一開始還鬧得很兇的各家也都安靜了下來,他們被堵在門里,能打談到的消息也是從外面?zhèn)鬟M來的,其中有的添油有的加醋,不少跟風的家族也開始后悔起來。就為了多開幾塊田,多雇幾戶人,至于鬧成這樣嗎?

  若不是盧順德,他們何至于非要跟節(jié)度使鬧得這般水火不容?

  而且有些人家還打探到,刺殺節(jié)度使就是盧順德親口指使的,轄境之民殺本境主官,這在唐律中乃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就算趙鐸要以此為由血洗盧家,奏對到圣人面前,他也是有理的。這么一來,誰還敢跟盧家扯上關系?

  而且城里面的風聲對他們很不利。這節(jié)骨眼上,即便沒有士卒封門,那些家族也沒人敢出去了,他們甚至擔心那些士卒會撤走,那就意味著那些恐懼的百姓很有可能會把恐懼變成憤怒,然后全部發(fā)泄在他們身上。

  盧龍城中一片混亂,恐懼和憤怒在瘋狂的蔓延。

  李守言實在是病不下去了,招呼管家駕了車,直奔趙家而去。

  一進院子,好嘛,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站了不少。

  “監(jiān)軍使,君聲的情況,如何?”他瞅著段有德坐在桂樹下喝茶,連忙走上去,問道。

  “咯咯,老夫也剛來,還沒見著人?!倍斡械乱恍?,不緊不慢的說道,“聽說一匕首割在脖子下面,在往上一寸,就可以直接尋處風水寶地了。這小子若是死了,平盧的局勢可真就不好說了啊。幸好已過了冬日,再熬幾月又有東南風,老夫還能乘船回靈武去。”

  李守言急得直錘手掌心,這老宦官的城府向來比海還深,問他還不如不問呢!但除了段有德,其他人更沒資格進到內室。他在院子里轉了七八圈,嘴角肉眼可見的冒起一大燎泡。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把李問道那廝先打死了了事!

  “李四,通知全府,所有與李家有舊的都給老夫去尋李問道,甭管是死是活,立馬給老夫押回盧龍!”

  邢君牙急匆匆的進了房間,很快又出去了。

  韓生和錢文遠攜手進了房間,呆了大半個時辰,也出去了。

  還有些他不認識的士卒或農(nóng)戶也在不停的進進出出,但李守言自己想要進去,卻被劉武攔在外面。

  “刺史,節(jié)度使傷得很重,雖然暫時保住性命,但卻還沒有脫離危險,此時還不便探望?!?p>  “那邢君牙他們怎么能進去?”

  劉武嘆了口氣:“如今州里無人主事,他們都是有公務。若是刺史您沒有生病,那……”

  李守言用盡全身力氣吸了口氣:“某好了,病已痊愈,可以處理任何公務!”

  片刻的沉默之后,里面?zhèn)鱽碲w鐸虛弱的聲音:“李公來了?讓他進來吧?!?p>  劉武側身讓開,李守言連忙沖過來去,開門的一剎那,他似乎反應過來什么,總感覺這事兒有點不對勁。沒等他細想,已經(jīng)看見坐在床上的趙鐸,他脖子下面纏著一圈繃帶,手也吊著,臉色慘白如紙,看著著實可憐。

  “君聲,你沒什么大礙吧?”

  “暫且死不了,咳咳咳……”趙鐸一咳,面色便不正常的潮紅起來,而且像是喘不過氣,用那只好手捂著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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