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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第二十三章 深山綠水美少年

啞巴庶女:田賜良緣 鴻一 3057 2014-09-26 20:30:00

  日頭漸高,細(xì)碎的陽光透過繁茂枝葉,如耀眼金箔一般灑落山間。

  楊彩芽直起身,抬袖擦了擦額頭細(xì)汗。

  藤框已經(jīng)裝滿層層疊疊的蛇葡萄葉,楊彩芽咧嘴一笑,用手往下壓得扎實了一些,張手比了比,再摘一撥就能裝實在了。

  轉(zhuǎn)頭張望,就見灌木叢尾端,大郎的小身影扎在里頭,只露出個斗笠頂,小步小步挪動著。

  楊彩芽看著有趣,笑著扭扭頭轉(zhuǎn)轉(zhuǎn)手臂,舒展了下身體,就繼續(xù)彎身埋頭苦干。

  兩人忙活了小半個時辰,等藤框里的蛇葡萄葉壓得扎扎實實,頂部微微隆起,楊彩芽才心滿意足的收手。

  這一只藤框里的能有三十斤重,她們卻只摘了灌木叢的三分之一不到。

  要是全部摘完,少說也有一百斤。

  一斤五文錢,總共能賣五百文錢——這還沒算上蛇葡萄根。

  楊彩芽心情大好,只覺得眼前藤框里裝的不是葉子,而是沉甸甸的銅錢。

  背到身上,雖然壓得肩膀一沉,心情卻是輕松暢快。

  大郎跟在后頭,爬上斜坡,走進(jìn)樹蔭下,忙摘下斗笠還給楊彩芽,“彩芽姐,給你戴?!?p>  楊彩芽搖頭,視線落在大郎身上,腳步微頓。

  兩人一番勞作,早已出了一身熱汗,大郎的小臉更是熱得通紅,拿著斗笠的手,指腹上有淡淡的紅痕。

  以己度人,她自己都覺得累了,何況是才四歲的大郎。

  楊彩芽心中又軟又愧,牽著大郎站到一顆大樹冠下,放下藤框,用手比劃著,示意大郎歇會兒再走。

  大郎點點頭,又搖搖頭,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彩芽姐,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外面大路的樹上掏鳥蛋,我們拿來烤著吃,可好吃了!”

  說著從褲袋里掏出打火石,捂著嘴笑。

  小家伙有備而來??!

  楊彩芽算算時辰還早,笑著點點頭,替大郎仔細(xì)擦去臉上的細(xì)汗,又用手比了個喝水的動作,用口型問大郎,“渴嗎?我去找水喝?”

  大郎歪頭想了片刻,搖搖頭,“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水,彩芽姐,我跟你一塊兒去找?”

  不說還好,一說她還真覺得喉嚨干得冒煙。

  見大郎左腳換右腳,一副恨不得馬上飛到樹上的樣子,楊彩芽失笑,指了指灌木叢的方向,示意自己沿著山溝溝去找就行了。

  “欸!彩芽姐你小心點,別走太遠(yuǎn)?!贝罄甚谄鹉_,替楊彩芽系上斗笠,語調(diào)歡快,“我多找?guī)讉€鳥窩,彩芽姐,你等我??!”

  歡快的小身影充滿活力,張手撥著小路邊的枝葉,小跑著就不見了蹤影。

  男孩子還真是喜歡這些!

  一說到要爬樹掏鳥蛋,什么疲累都飛走了!

  楊彩芽笑著搖搖頭,把藤框靠著樹干立好,才又爬下斜坡,順著灌木叢,朝蛇葡萄生長的盡頭走去。

  走了有一刻鐘,才走到灌木叢的盡頭。

  楊彩芽回頭看向來路,這一長條的蛇葡萄,粗粗估算,至少能有八九百斤,這要是都搬回家釀酒,最后篩過濾過,也能得七八百斤的葡萄酒。

  “一斤三錢銀子!我的乖乖,竟這么值錢!”

  耳邊又回響起翠花咋咋呼呼的驚嘆。

  楊彩芽噗嗤一聲笑出來,要是讓翠花知道,她們能釀出幾百上千斤,翠花會不會驚得一蹦三尺高?

  還有大郎,這個小功臣還不知道自己立了怎樣一份大功呢!

  也不知道到時候,這個小大人似的孩子,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楊彩芽越想越樂,隨手摘了坡上的野花野草晃著,哼著小調(diào)兒,信步沿著山溝走。

  才走出灌木叢一箭地遠(yuǎn),小路出口處豁然開朗,遠(yuǎn)處隱隱傳來水流潺動的聲響。

  還真給自己碰上了!今天可真是適宜出行啊!

  楊彩芽精神一振,忙循著水聲的方向,矮身鉆過山石綠樹,眼前一亮。

  綠蔭遮掩之后竟是別有洞天。

  三面陡壁巖石環(huán)繞之下,一條清澈碧綠的水流從西面山壁底下冒出,順著微微傾斜的地勢順流而下。

  上游水深而寬,將沙地亂石沖出一個圓形小湖,沿著湖邊兩旁的石頭草木,越收越窄,延伸到楊彩芽跟前,成一條細(xì)窄的清可見底的溪流。

  水面反射日照,泛著耀眼的漣漪白光,底部的細(xì)沙卵石清晰可見。

  水里有小拇指粗細(xì)的小魚兒嬉戲,似被楊彩芽的突然出現(xiàn)驚到,紛紛擺尾游向上游圓湖。

  湖邊一匹棗紅大馬,垂著脖頸喝水,突然被竄動的魚群打擾,揚蹄嗤嚕嚕打著鼻響。

  深山綠水,青松綠柏,碧湖良駒——真是好一幅世外桃源似的美景!

  楊彩芽深吸了幾口氣,全身毛孔都舒展開來,走到溪流邊上,蹲下身子正準(zhǔn)備捧水喝,動作突然一僵。

  猛然轉(zhuǎn)過頭——哪兒來的良駒?!不對,哪兒來的馬!

  楊彩芽愣愣看著圓湖邊上,那匹大馬掃著尾巴,踱到湖邊大石旁,低頭吃起青草。

  大石下面的矮草叢里,零散落著一團(tuán)青色布料。

  視線順著布料落到湖里,倒映樹影的碧綠湖面上,浮浮沉沉飄著一團(tuán)黑影。

  楊彩芽瞇著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哦,是頭發(fā)。

  什么?是頭發(fā)?!

  楊彩芽打了個哆嗦,視線在大馬、布料、湖面上快速掃視,唬得雞皮疙瘩都站了起來——難道馬的主人淹死了?

  今天根本不適宜出行??!

  楊彩芽暗罵一聲,疾步跑向上游,顧不得多想,隨手把斗笠一丟,縱身躍入湖中。

  在水下瞇著眼睛辨認(rèn),確定方位后,奮力滑動,伸手抓上溺水者的手臂,楊彩芽嘩的一聲探出湖面,手肘勾著溺水者的脖子,單手劃了兩下才發(fā)現(xiàn)這人好重!

  楊彩芽胡亂撥開濕頭發(fā),只能兩手架著對方的腋下,使勁蹬著腿,脫口道,“喂,你沒事吧?喂!你醒醒!”

  聲音卻因為久未開口說話,嘶啞而細(xì)弱。

  那人絲毫反應(yīng)也沒有。

  好不容易游到岸邊,楊彩芽半蹲著身子,使盡了所有力氣,閉著眼咬著牙,身體斜得幾乎貼上地面,七手八腳的把人拖出了水面。

  這么一番折騰居然都不醒!難道死透了?

  楊彩芽癱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來不及細(xì)看,忙又手腳并用的爬到那人身側(cè)。

  心里急的簡直想哭——撿回匹大馬當(dāng)牲口勞力,她是一萬個愿意!但附帶撿個死人是什么情況?

  “不管了,盡人事聽天命?!睏畈恃繌?qiáng)打起精神,想把人抱起半坐著好把胃里的水吐出來,卻發(fā)現(xiàn)手腳都使不上力氣。

  楊彩芽哀嚎一聲,咬牙切齒道,“我是為了救你。你,你要是活過來了,可別找我秋后算賬?。 ?p>  啪!啪!啪!

  對著那人臉上左右開弓,連扇了幾個耳刮子,又往肚子上捶——捶不出水來,打醒了也算救人成功。

  楊彩芽打得手都疼了,腦子倒是因此冷靜了幾分,抬頭一拍額頭,她怎么把人工呼吸這招忘了!

  雙手剛壓上那人胸口,就見那人眼睫微微顫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喂,你醒了?”楊彩芽動作一頓,忙要伸手扶人,“快,快坐起來,彎腰把水吐出來!”

  那人臉上本來還有些恍惚,聞言似嚇了一跳,直挺挺坐起身,抬手擋開楊彩芽的手,滿臉戒備的看著楊彩芽。

  楊彩芽一怔,微微退開距離,這才有心仔細(xì)打量眼前人。

  眼前的少年看著不過十七八歲,身材頎長,皮膚微黑,呈現(xiàn)出健康的小麥色。

  赤裸的上半身肩寬腰窄,晶瑩水珠順著多一分嫌壯、少一分嫌瘦的肌肉滑落,勾勒出十分漂亮的倒三角曲線,半坐起的腰腹微硬,顯出兩道好看的馬甲線。

  濕透的烏黑長發(fā)披散在肩頭,額前零散幾根濕發(fā)下,眼尾上翹的丹鳳眼微微瞇著,褐色眼眸似蒙著層薄霧,顯得焦距有些渙散,不僅全無丹鳳眼的冷冽,反而澄澈如一汪清泉。

  形和神太過沖突,楊彩芽不禁心口一跳。

  視線再往下,少年只穿著一條青色粗布褲子,挽起的褲管卡在小腿肚上,修長的雙腿隨意彎起,自在隨性,絲毫不顯粗魯。

  楊彩芽瞥了眼草叢里的布料,扶額哀嘆。

  這人哪里是溺水?分明是脫了衣裳下湖泅水。

  只是你就是技術(shù)再好,也別浮在水里睡覺??!

  她是一時失去了冷靜,但任誰看他剛才那副樣子,都會以為是浮尸吧!

  楊彩芽暗罵了聲二貨,低著頭心思轉(zhuǎn)了好幾圈。

  這人看著不像農(nóng)戶人家的孩子,但穿的是舊粗布衣褲,到底是不是官里村的人?

  她剛才情急之下開口說了話,這事要怎么圓回去?

  心中正亂著,就聽少年有些困惑的聲音響起,“你,是誰?干嘛,打我?”

  楊彩芽抬起頭來,見少年捂著微微發(fā)紅的臉,皺眉看著她,臉上戒備已經(jīng)不見了,反而露出種受了莫名委屈的孩童模樣。

  這種神情,她在翠花和大郎臉上都看到過。

  壓抑而克制。

  雖然滿是不甘不忿,卻因為種種顧慮,無法釋放,只能默默獨自承受。

  可是他一個十七八歲的人,在古代已經(jīng)算能獨當(dāng)一面的大人了吧。

  怎么看著跟個小孩子似的?

  楊彩芽心中升起股異樣,只是看著少年,抿著嘴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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