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善良的復仇方式
驅車來到一個老舊的小區(qū)前,她趴在方向盤上,看著小區(qū)里人來人往。
張奶奶坐在門口的石臺上等待她放學的小孫女,劉大爺牽著小黃狗在遛彎。
門衛(wèi)換上了一個俊朗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淚流滿面。
她一直糾結著這個地方,害怕回來,又渴望回來。
模糊的視線前出現(xiàn)一個佝僂的身影,白發(fā)叢生,手里拎著一兜菜,不時停下來伸手捂嘴咳嗽,突然踩到地上一個小石子,身體趔趄了一下,門衛(wèi)小伙子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
爸爸,諾言捂住嘴在心里大喊,臉上早已淚如雨下。
她記得五年前,爸爸矯健的步伐,挺直的脊梁,烏黑濃密的頭發(fā),可是只過去了五年,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五年來,她一直逃避的不曾打探過他們的消息,她不愿去觸碰內心的傷口,可是卻忽略了最愛自己的父母內心的感受。
他們只有自己一個女兒,當聽到自己死去的消息,心里該有多痛,卻又無力調查真相。
這五年來他們怎么忍著痛苦折磨渡過這些日日夜夜?
諾言再也忍不住,看著那踉蹌遠去的背影,在車里哭的聲嘶力竭,“爸爸,對不起,爸爸,對不起,爸爸.?!?p> 卻始終不敢眨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把爸爸的身影留在眼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黑了,小樓上的燈漸漸都亮了起來。
諾言只是呆呆的坐在車里,看著小區(qū)的門口。直到一盞盞燈滅,才發(fā)動車子。
她沒有回家,隨意在街頭找了間酒吧。
坐在吧臺旁,看著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燈紅酒綠,一杯杯伏特加下肚,卻絲毫沒有一點醉意。
前世的她不會喝酒,這輩子托這個身體的福,幾乎千杯不醉。
可這會兒,她特別想喝醉。只是沒想到,燈光下,她水霧迷蒙的眼睛,因喝的太急滴滴酒液從嘴角滑落,順著她修長優(yōu)美的脖頸滑落雪白的胸口向著那引人遐思的傲人地帶蔓延,構成一幕極具誘惑力的畫面。
酒吧里無數(shù)的眼睛暗暗瞄著,心里蠢蠢欲動。
鄭君躍坐在角落的沙發(fā)里,看了很久,從她進門起,她帶著淡淡哀傷的眼神兒,嫵媚的眼角,舉手投足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風情,都讓他著迷。
伸手叫過waiter,替他送過去一杯雞尾酒。
“小姐,那位先生送你的?!眞aiter很敬業(yè)的示意了一下鄭君躍的方向。
諾言瞇眼順著waiter示意的方向看去,很想哈哈大笑。
鄭君昊的弟弟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看著他眼里赤裸裸閃著欲望的光芒,冷笑一聲,勾起唇角風情萬種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鄭君躍風度翩翩的走過來,手已撫上她的腰身,邪笑著問,“要再來一杯嗎?”
“噓”諾言食指點住他的唇,另一只手勾上他的脖子,用曖昧到極致的聲音說:“你想和我上床?!?p> 不待他回答,已扯住他的衣服將他扯向最近的包房。
關上門,鄭君躍迫不及待的抱住她,諾言抬腿踢向他的膝蓋,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
鄭君躍來不及呼痛,諾言反手將他胳膊扭到身后,手肘狠狠地撞上他的脊椎骨,又是一聲咔嚓傳來,鄭君躍昏死過去。
整個動作快狠準,一分鐘都沒有諾言走出房門,將房門鎖上,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回家,打開電腦,她記下了那個酒吧的名字TOP,試圖侵入那間酒吧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
還好只是普通的系統(tǒng),她還應付的來。
刪除了當晚所有有關自己的監(jiān)控錄像。
若是以前還存了心思好好和鄭君昊玩玩,可是現(xiàn)在眼前不斷浮現(xiàn)出爸爸佝僂的背影,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
酒吧里所有的男人看到鄭君躍一杯酒就帶走了那個絕美的女子,心里都正暗自后悔,為什么自己沒有早點行動。沒一分鐘的時間,卻看到那絕美的女子已從包間里走了出來,衣衫整齊。
都在心里幸災樂禍,鄭二公子不行嗎?
這會兒一定在里邊羞愧的要死,沒臉出來見人,鄭二公子的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一時也沒人敢去觸他霉頭。
樓上的包間里,云洛川,陳霆正陪著蕭承宇喝悶酒。
蕭承宇把兩人叫出來,自己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云洛川抱肩看著他說:“說吧,受什么刺激了?”
蕭承宇不吭聲只是喝酒,陳霆也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里陪著他喝酒。
陳霆出身世家,性格本就沉悶,以前還有許飛和云洛英那倆話嘮,今兒就他們三個,云洛川被這壓抑的氣氛壓的受不了,一個人在那兒咕嘰咕嘰的自言自語:“事業(yè)?不對,環(huán)宇最近發(fā)展勢頭很猛啊,云霄也不用你操心,生活?也不對,最近看你活的挺滋潤的嘛,愛情?靠,你哪兒來的這玩意兒”
說到愛情時,一直沒反應的蕭承宇抬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云洛川身上發(fā)寒,腹誹有這家伙在,真是連空調都省了。
不過看他那反應,難道真是跟愛情有關嗎?
偷偷的抬眼看蕭承宇,這家伙除了很久之前跟徐寧有過那么一腿。
想到徐寧,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八卦,和女人的緋聞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張照片上抱住蕭承宇的男人,難道是.徐寧?
這簡直是蕭承宇的禁區(qū),這么些年,沒人敢光明正大的在他面前提這個人,難怪這個樣子。
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那照片上的男人是徐寧吧,宇,這么多年你也該放下了?!?p> 蕭承宇又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杯酒,確實是因為愛情,可卻不是因為徐寧。
看著不說話的蕭承宇,云洛川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能陪著他喝酒。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他們幾個在談事情的時候,能進來的人都是直接推門而入,不能進來的沒人敢來打擾,這個時候敢來打擾,還這么急,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
S市幾乎所有名流都知道TOP是他云洛川的產(chǎn)業(yè),他本身的勢力不容小覷,加上和蕭承宇,陳霆的親密關系,沒有人會不怕死的來這里惹事,他倒要看看今天是誰這么不怕死。
很不巧還碰上蕭承宇心情不好,這人死定了。
看了看坐在沙發(fā)上很大爺?shù)膬扇?,云洛川認命的去開門,酒吧的經(jīng)理林子看到他開門慌慌張張的說:“老板不.不好了,鄭二公子在酒吧里被人廢了?!?p> 云洛川心頭一沉:“慌什么,說清楚,什么情況?!?p> 林子抹了把冷汗說:“有人看到,鄭二公子喝酒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女人,后來倆人去了包間,沒一分鐘那女人就出來了,大家都以為。。以為是他不行,也沒人敢進去,后來有客人不小心闖入那個包間,才看到他暈倒在地上,叫了我們進去?!?p> 云洛川低頭想了一下:“人怎么樣?”
“脊椎骨神經(jīng)斷裂,斷了一條腿,人已經(jīng)送到醫(yī)院,沒生命危險,不過肯定是廢了?!?p> 云洛川靠著門口,點了只煙,抽了一口,說“去把今晚的監(jiān)控調出來?!?p> “看過了,那個時間的所有監(jiān)控錄像都已經(jīng)被刪除了。”林子都快哭了,不敢抬眼看云洛川。
“什么?”云洛川把手里的煙狠狠地扔到地上,暴走了,“你們都怎么做事的?”
陳霆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暴走的云洛川,悠悠的說:“好了,你也別嚎了,這事兒怪不得他們?!?p> 云洛川不耐煩的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找人到醫(yī)院跟著點,其他的我處理?!?p> 坐回沙發(fā)上煩躁的抓頭發(fā),“究竟是誰他媽這么不怕死,敢在S市找鄭君躍的事兒,還敢給老子扣上這么一個shi盆子。”
陳霆涼涼的說:“怎么就沒死呢?”
云洛川咬牙切齒的瞪著他,感情這爛攤子不用你收拾是吧。
看著云洛川一臉的抓狂,陳霆不以為意的撇撇嘴,“鄭君躍這個敗類死十次都不夠。”
他看鄭家父子不順眼很久了,云洛川撲上來掐他脖子。
角落里的蕭承宇放下酒杯,看著云洛川說:“鄭君躍為人囂張跋扈,仇人不少,但是敢在S市這么名目張膽的對他下手,肯定是積怨已久,動手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走后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刪除酒吧的監(jiān)控錄像,膽大心細,至于選在你這里,只能算你倒霉,鄭君躍常來,確實是個動手的好地方?!?p> 聽完蕭承宇的分析,陳霆補充:“會不會跟暗夜有關,上次對他們的圍殺過后,他們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完全不符合暗夜的作風。”
蕭承宇搖了搖頭:“雖然我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礇]有任何反應,但暗夜確實已經(jīng)撤出S市,他們國內線已轉。S市就算殘留有蝦兵蟹將也根本不夠我們看?!?p> 陳霆閉眼想了想說:“還是應該查一下,我總覺得暗夜最近反常?!笔挸杏铧c頭。
云洛川焉焉的躺在沙發(fā)上看天花板:“要死了,一天舒服日子也不給過?!?p> 扭頭對著陳霆說:“你幫我查查鄭君躍這些年都得罪了什么人,我去查那女人和暗夜?!?p> 看陳霆點頭,然后起身出去。
他可不敢指使蕭承宇給他服務。
背后傳來陳霆的感慨:“女人啊就是心太軟,還是太善良了.?!?p> 心太軟?善良?想想鄭君躍不到一分鐘內斷掉的脊椎和腿,打了個寒戰(zhàn),他怎么覺得就脊椎直發(fā)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