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自然是瑾王的床榻底下?!?p> 一聽這話,魏舒秦一口氣沒上來當即暈了過去。
沈婉凝接過綠竹遞來的手爐,把手放進了暖爐里,仿佛沒有看到魏舒秦的抓狂,她目視著前面,輕笑道:“聽到這話就暈,抗壓能力也太低了?!?p> 不再理會,她抬步走了進去,進了府,她直接帶著周以辰回到了柴房。
綠竹把他甩在了草垛上,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小姐,還要把他放在這里嗎?”
沈婉凝看著憤怒的男子,“讓他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命了。”
“沈婉凝,你這人好狠的心!”
沈婉凝停住了腳步,她回過頭看著滿臉憤然的男子。
臉色一變,眼睛里滿是寒霜,“我心狠?我要是不心狠一點早就成為魏舒秦母女的玩物了。”
周以辰微怔。
他被她帶著去了青云庵,所有發(fā)生的事情他看的一清二楚,他驚訝一個女子會這般算計,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堂妹。
那夜他被強行按到在瑾王的床榻底下,這才明白原來魏舒秦早已在青云庵與瑾王商定好。
那個被送進瑾王床榻之上的人也本應該是沈婉凝。
“你們沈家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你還是趁早放我出去,我長時間沒消息,爹娘一定會很掛心,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這里的。”
“你爹是一定會滿城的尋找,只是你那個繼母嗎…”
沈婉凝唇角勾起,她實在很不愿意打擊他,“你若是活著回去她怕是才會很失望呢?!?p> 周以辰清雋的臉上瞬間一變,他往前探著身子手指她,“你胡說什么,我娘是最疼我的人!”
對于他來說,別人可以質疑一切,但唯獨不能質疑他母親對他的疼愛。
沈婉凝搖了搖頭,心里嘆著那個滿腹算計,高高在上的周大人也會有如此單純的一面。
當初周以辰成為高高在上的首輔大人,他機關算盡,冷血無情,甚至那親生父親都要忤逆,可偏偏極其孝順那個繼母。
位高權重的首輔大人躲過了明槍暗箭,最后卻輕而易舉的死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手里。
呵!可真是諷刺!
“周公子與其生氣,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逃過魏舒秦的滅口,我十分好奇周公子能撐過幾時?!?p> 周以辰呆住。
沈佳玉出事時,他就在床榻之下。
一個閨閣的女子若是傳出這樣的事情,以后定然是會沒男子要的,魏舒秦身為母親肯定會為女兒除掉所有知曉此事的人。
方才沈婉凝把他藏在床榻下的事情告訴了魏舒秦,魏舒秦怎么可能會放過他?
沈婉凝離開后,周以辰的神經就開始緊繃起來。
因為這幾日在青云庵被折騰的舊傷又開始復發(fā),他昏昏沉沉,但還是沒敢松懈,撐著微弱的力氣看著那道門。
夜幕之時,沈府開始安靜起來。
一片靜謐之中,一個腳步聲踏著厚厚的雪層漸漸傳來。
腳步聲由慢到快,就像一個即將來索命的無常。
周以辰昏沉之中看到門被打開,緊接著一個黑裝男子帶著寒涼的氣息走來,他頭上帶著黑紗,那雙眼睛甚為凌厲。
這個人是帶著危險來的,周以辰警惕的扶著草垛坐了起來,他往后靠了一些,那個人越來越近,他的心跳的也越來越快。
“你…”
黑衣男子拿出匕首,外面的光照進來,那把匕首上閃著些靈光。
他的眼里出現(xiàn)殺機,那支帶著寒光的匕首驀然朝著周以辰的心臟扎去。
鮮血噴射在白色的窗紙上,靜秋滿意的笑了笑,隨后揚長而去。
雪花飄飄灑灑在一把滿是梅花香味的油紙傘上。
一棵樹后,是一主一仆。
女子披著雪狐大氅站在雪地里,那雙眸子里溢滿的是一片清涼。
她注視著柴房里的動靜,許久后,黑衣男子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四周,這才過來。
摘下了黑色面紗,露出一張粗糙的臉,“二小姐,事情已經辦妥?!?p> 紅色的唇瓣里吐出了一個涼涼的音節(jié),“嗯?!?p> 王忠低眉順眼道:“大夫人誓要除掉這位公子,這位公子怕是不能再在這待下去了,您看…”
“凌霜院有一間沒人住的空房,那里雜亂無章,正好適合他住著?!?p> “是,小的明白?!?p> 王忠叫了兩個下人一起把周以辰抬了出來。
沈婉凝眼皮微掀,看著兩三個人拖著那個被嚇到昏迷的男子,輕笑一聲,“還沒怎么就被嚇成了這樣。”
雪花飄著,夜路不太清,綠竹怕小姐看不清路,特意把燈提在了前面,“小姐,讓他住在凌霜院,這不太好吧?”
沈婉凝看著前面的路,態(tài)度很是堅定,“周以辰目睹了那夜的事情,魏舒秦是不會放過他的,這段時間只能暫時把他放到凌霜院?!?p> 周以辰這樣危險的人,只有放在她眼皮底下她才放心。
回去的路上,她開口囑咐道:“周以辰的事由你照料,這件事誰也不能告訴,包括青檸?!?p> 連青檸也不能告訴嗎?
青檸原來是主子最信任的奴婢,為什么這件事連她也不能告訴呢?
綠竹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小姐,但小姐的話對于她來說就是圣旨,也就沒多問。
……
回去之后沈婉凝就睡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雪地里站的時間太長,隱隱感覺到涼意襲來。
后來腦子越發(fā)開始沉,迷迷糊糊的昏睡起來。
半夜時綠竹來給小姐蓋被子,發(fā)現(xiàn)小姐臉色不正常,一摸額頭實在滾燙。
“呀,小姐的額頭怎么這樣燙?”
看著小姐的臉色越來越慘白,慌亂之下,她立刻去找來了青檸。
“小姐身子才見好,怎么就又開始復發(fā)了!”
“大概是夜里…”
“夜里?”青檸狐疑的看向綠竹,“小姐不是早早的就睡下了嗎?”
綠竹打了個激靈,想起小姐的話,她忙道:“夜里小姐嫌悶,讓我開了窗子…”
“什么?”青檸眉頭緊皺,她開始埋怨。
“我就說不應該留你一個人守夜的,小姐病成這樣,我這就去請大夫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