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清歌劍舞
“哎呀，水溫有些涼了，紅紅。”愛麗絲愜意地泡在溫水中，臉上掛著慵懶的笑容。
“交給我吧?！奔t紅應了一聲，雙手探入水中，運用火焰魔法將水溫加熱，片刻后縷縷熱氣蒸蒸而上，眾女眼前一時視野朦朧。
夜鶯正飄在水面上，猛地蹦了起來，連呼：“燙！燙！”
它心疼地瞧著自己被燙紅的小爪子，一臉委屈地盯著小紅帽。
過了一秒，眾女也都受不住了，陸續(xù)長身而起，便想逃出浴池，小紅帽一臉歉疚地紅著臉：“對、對不起，我沒控制好。”
還好同樣的事情剛才也發(fā)生過一次，白雪立刻給滾燙的浴池降溫，扔了幾大顆冰塊進水里。
她們倆各施手段，很快調整好溫度，愛麗絲她們這才重新踏入水中。
“哎呀，有紅紅和阿雪在真是方便?！睈埯惤z已經泡得渾身飄飄然，巴不得整夜都不出去了。
”是呀?！崩蚶驄I第一個附和道，她起初還很怕下水，不過嘗到了沐浴溫水的妙處，愈發(fā)玩得不亦樂乎。
池水對她來說太深，莉莉婭只能飄在水面上劃來劃去，倒讓她不經意間學會了游泳。和她一起飄在水面玩的自然是夜鶯和可可了。
“莉莉婭，別老是折騰了，拜托你老實一會兒?！币国L有些不滿了，它仰身在水面，可可坐在它的一邊翅膀上，莉莉婭猛一劃水，她們兩個小家伙便隨著水浪顛簸不止，逐漸弄得她們暈頭漲腦。
“對不起！”莉莉婭連忙紅著臉道歉，不再撲騰劃水了。
愛麗絲悄悄摸到白雪旁邊，輕輕拉起她的手：“阿雪，讓我貼貼，我臉上好熱?！?p> 話一說完，愛麗絲便拉起白雪冰涼的小手，貼在自己紅潤發(fā)燙的臉上，一臉幸福的表情。享受了一會兒，愛麗絲含笑俯首，目光如水地湊近白雪的臉蛋兒，伸手勾起白雪小巧玉潤的下巴，媚聲道：
“真羨慕我們家阿雪，肌膚如此白嫩無瑕，當真是膚光勝雪，冰肌玉骨，讓姐姐仔細瞧瞧?！?p> 聽到她的打趣，白雪頓時手足無措，嫩白的小臉上飛起紅霞，慌張的模樣愈發(fā)嬌艷可人，眾人瞧著有趣，旋即歡聲笑語鬧成一團。
過了許久，眾人都鬧得沒有力氣了，渾身酥軟無力，不得不起身離開。
愛麗絲跑到夜楓的房間，敲了敲門，徑自闖了進去：“夜楓，浴池借你用啊，你也去享受一下唄。”
不待他開口拒絕，她便強拉著夜楓出門：“不行，滿腦子想著修煉的話，你會變傻的?！?p> 夜楓一陣愕然，不理解這兩個有何關聯(lián)。
不過他也沒有堅決推辭，平日并無泡澡的閑暇，有難得的機會他也不介意放松一下。
浴池比他想象中大得多，他一個人當然不需要泳池那么夸張的地方，姑且在小單間泡了一會兒溫水浴。
因為持續(xù)修煉的緣故，他的身體結實了許多，原本偏纖細的身材也長了些肌肉。
他盯著熱氣騰騰的天花板，忽而一陣神思恍惚：“倘若世界能夠恢復和平，眼前的生活不是如夢境一般美妙嗎？”
在意念空間中，小黑罕見地主動與他搭話閑聊。
夜楓沉默了一瞬，繼而甩了甩腦袋，猛地將身子沉入水中，過了一會兒才浮上來，捋起濕漉漉的長發(fā)，眼神已恢復堅定。
“人類存亡之際，豈能只顧個人安危呢？”
他要改變世界的命運，這個信念絕不會動搖，唯有死亡能讓他停下腳步。
在房間里打坐修煉的小黑睜開雙眸，仰望著空處，唇邊浮現(xiàn)淡淡笑意。
他們倆的存在既是一，又是二，小黑當然知道夜楓心意已決，不過是開個玩笑。
夜楓起身收拾好后，走出浴室。
愛麗絲似是在外久候多時了，有些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見他出來，頓時壞笑道：“可算出來了，我還在想，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喊你了?！?p> “可千萬別，怎么沒去休息？”
愛麗絲神秘一笑，對他招了招手：“今晚夜色宜人，良辰美景，不好好欣賞一番，豈不可惜？”
夜楓抬頭一望，只見一輪圓月高懸夜空，皎潔如玉，確是良夜美景。
“好了，別發(fā)愣啦?！睈埯惤z一把拉起他的胳膊便走，“大家都要等睡著了?！?p> 眾人所住的寢宮之上有一座天臺，踏足此處居高臨下，伴著明月清風俯瞰夜景，確是令人心曠神怡的享受。
不過風景雖美，其實也不過是錦上鮮花，看什么風景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一起看風景的人。
白雪她們各自動手，把天臺上收拾了一番。小紅帽負責點燈，玉指輕點，一盞盞赤色燈光隨即亮起，希爾娜抱來好幾張寬大的毯子，依次鋪在地上，方便大家席地而坐，其他人則舉著銀托盤，盛滿了自己喜歡的食物。
夜楓和愛麗絲趕到的時候，大家已收拾得差不多了，白雪正在給她們調冰鎮(zhèn)果汁，如果想要熱飲的話，也只需要拜托小紅帽便可以了。
“哎呀，你們忘了拿酒了?！睈埯惤z探頭打量了一眼，隨即回頭望著夜楓，似是想讓他從背包里取些酒來。
“沒有?！?p> “騙人，我可不信?！睈埯惤z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就喝一點點，美景在前，不喝一杯多浪費呀。”
夜楓哭笑不得，竟不知她還染上酒癮了，但是飲酒傷身，在這件事上他可不能助長她的不良嗜好。
“不行，沒得商量，你喝果汁吧?！?p> 話一說完，夜楓便抹腳溜了，走到白雪她們中間，愛麗絲只得失望地嘆了口氣。
眾人圍坐在一起，秉燭夜談，座中口若懸河的自是夜鶯，它一貫孩童心性，嘴巴閑不下來，沒幾口便吃飽喝足了，逮著它過去的“英勇事跡”添油加醋地胡吹一番。
眾人暗自發(fā)笑，不過它語音清脆動聽，說起話來如同唱歌一般悅耳，眾人倒也不嫌它聒噪，任它滔滔不絕了。
“好啦，你歇口氣，不行便唱兩首歌吧。”夜楓聽它所言愈發(fā)離譜，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夜鶯聞言假意清咳了一聲，得意道：“沒問題呀，不過我可不能輕易獻唱，得來點掌聲鼓勵。”
明明它自己都迫不及待了，卻還強行賣個關子，看大家沒反應，它自個倒急得直眨眼，眾人忍笑為它鼓掌，夜鶯頓時飄飄然了，展開雙翅，儼然一副大歌星的樣子。
一連串歡快悅耳的歌聲隨即自它口中傾瀉而出。
眾人心神瞬間被歌聲觸動，那婉轉悠揚的天籟之音世間罕有，發(fā)乎于心，又渾然天成，領略到其中妙處，眾人為之心神皆醉。
夜楓受過現(xiàn)代音樂的洗禮，聽聞此音，感受與眾人自是不同。
夜鶯的歌喉并非天賦異稟那么簡單，若用一句話描述，便是：技近乎道，藝可通神。
當然，夜鶯此刻還未臻至此等境界，然而已隱約有這個苗頭了。
世間常有天賦異稟者，譬如聰慧過人，心靈手巧，抑或是容顏驚世，天授之才等等不一而足。
正如謫仙之詩，東坡之詞，后人讀之驚嘆神往，嘆其人筆落驚神，唯有望塵莫及，其他各領域的神童，也往往會有驚人之舉。
眾人如聞仙樂，夜楓微笑搖頭，倒不是覺得歌聲不好，而是感嘆夜鶯心性幼稚，一展歌喉時卻判若兩人，諸般情緒信手拈來，堪稱神妙。
正在眾人半癡半醉之間，愛麗絲忽而抬手喊停：“夜鶯，稍停一下！”
夜鶯聞聲停住，眾人也都轉目看著她，愛麗絲唇邊溢出一絲微笑：“聽到這樣美妙的歌聲，倘若不配上舞蹈，豈不是有些美中不足？”
眾人心生疑惑，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鬼點子。
論起跳舞，在場的人自是沒一個會的，愛麗絲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定定地落在夜楓身上，臉上浮現(xiàn)一絲帶著惡作劇的笑容，提醒道：“劍舞也是舞嘛。”
夜楓頓時頭皮一緊，眾人反應過來，莉莉婭興奮地撲過來抓起他的胳膊：“對呀師父，你給大家表演一下吧，你耍劍的時候超帥的！”
夜楓已經不知說什么好，眾人的目光都牢牢盯在他的臉上，美目中閃耀著期待的光芒，臉上現(xiàn)出明顯的祈求之色。
空氣中沉默了幾秒鐘，被她們眼巴巴地盯著，灼熱的視線把夜楓的臉都快烤熟了，他委實感到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上了。
夜楓不發(fā)一言地長身而起，其實是緣于緊張不好意思開口，他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走向旁邊的空地上，自背包里取出長劍。
當他的手觸及到劍身的一剎那，心中的緊張與怯意盡去，心湖奇跡般的一片平靜。
除了在意念中修煉，在現(xiàn)實中練劍也是他從未間斷的，遇到忙碌的時候，便簡單舞會兒劍熱熱身，莉莉婭也是每場不落地百看不厭，有時候還逮著他懇求多練一會兒。
在莉莉婭眼中，更像是看一場極為中意的精彩表演，每次看后小臉都興奮得通紅，性質恐怕和小迷妹看到歌星的現(xiàn)場演唱會差不多。
夜楓緩步而行，信手拔劍，將劍鞘收回背包，而后隨手舞了幾個劍花，在安全距離站定，轉身平靜地面對眾人。一陣清風正巧拂過，夜楓隨之舞動長劍。
夜楓鮮少練固定的劍招套路，當然拔劍式不能算，那個表演起來也沒什么觀賞性，一秒不到就結束了，肉眼還看不見。
他熱身的時候當然也只是練著基礎劍式，像劈砍戳刺之類，只是隨心所欲地排列組合，撿一些自己比較常用的演練一遍。
此刻他便像是再做一次日常熱身活動，信手而舞。不過也并非亂舞一氣，仍有其章法，那便是他一貫追求的簡潔，有效，為殺而生的劍。
只見他身隨劍走，矯若游龍，又如行云流水，練到盡興處顧不得收斂速度，越舞越快，手中幻出一片耀目劍光，風采奪人。耳聞劍鳴呼嘯，眾女看得入神，美目生輝，呼吸頓止，繼而目眩神迷，渾然忘我。
夜楓的劍與方才夜鶯之歌有異曲同工之妙，那便是不拘一格，未曾受限于世間已有的條條框框，而是完全地表達自我，乃是唯有他們本人才能發(fā)揮出的技藝，因此也是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的。
手中之劍對于夜楓而言究竟是何物？
戰(zhàn)斗的利器？殺戮的兇器？
只能說是又不是，遠不僅是如此，于此刻的夜楓而言，若沒有手中的劍，他便保護不了任何人，也無從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簡而言之，似乎沒有劍他便什么也做不到，因此劍便是他的一切，劍即生命！
正因為他心中對劍如此重視，傾注了他全部的心血，努力，乃至于奉獻生命。這一份感情自是難以言喻，熔鑄于他的劍中后，便是世間罕有的驚艷。
知音已逝，伯牙碎琴，一曲高山流水自此成為絕響。
眾女此刻目睹這一套劍舞，是否從中看出了夜楓傾注在劍中的信念，除了她們本人，外人卻是無從得知。
世間并不都是鐘子期，不過即便她們瞧不出什么，單看聲勢，夜楓這一劍舞也是上乘的精彩表演。
劍舞并不長，一分鐘不到便結束了，夜楓平日熱身會重復多練幾遍，隨意拆解組合，此刻自然沒有這個必要。
他收劍歸鞘，隨手收回背包，回身一瞧，只見眾人臉上還呆呆的，現(xiàn)出恍惚呆萌的傻乎乎模樣，煞是可愛。
她們既已看傻了眼，夜楓便明白表演總算沒有出丑，暗松了口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執(zhí)杯淺啜鎮(zhèn)定一下。首次在人前耍劍，他委實有些緊張。
“師父！”莉莉婭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比中了彩票大獎還要開心，“這個太帥啦！一定要教我！”
莉莉婭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仿佛夜楓不同意，她便要當場哭出來，夜楓自然只有摸摸她的腦袋笑著答應下來。
白雪她們此刻意猶未盡，紅著臉蛋目光滿是崇拜。
夜鶯有些不情愿地評價道：“的確精彩，就比我的歌唱表演差一點點?！?p> 愛麗絲唯恐不亂地嬌笑道：“我現(xiàn)在拜師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