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蠱術(shù)?
不久后。
又有幾個打更人相繼趕到現(xiàn)場。
在王海龍的指揮下,將貨車和司機盡數(shù)扣押。
“小心點,這些都是死士!”
王海龍大聲道,“一旦任務(wù)失敗,便會一心尋死!”
“把他們的手腳綁起來,嘴巴撬開,看看舌根下牙縫里有沒有藏著用來自盡的毒藥!”
三名死士就跟傀儡一樣,動作僵硬,神情呆滯,完全不會反抗,任由打更人如何處置。
越看越覺得奇怪,楊蓉終于忍不住內(nèi)心的好奇,低聲問道:“這些死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很清楚,必然是陳金動的手腳。
但問題是,到底動了怎樣的手腳,竟能讓這些死士束手就擒。
“其實也沒什么!”
陳金笑了笑,將手一招。
白光閃過。
但見那三名死士的身上,頓時飛出了幾只紙人,飛回到了陳金的掌心里。
“紙、紙人?!”
楊蓉看著陳金掌心的紙人,有點像是放晴娃娃,惟妙惟肖,透著幾分俏皮和可愛。
“你就是靠這幾張紙人,制伏了這三名死士?”
楊蓉兀自有些不信。
這幾張紙人看起來平平無奇,好像沒什么特別之處。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陳金將紙人收了起來,淡然一笑,“你之所以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你的眼界太窄了些!”
剪紙成人,在洪荒世界里,也是一門因人而異的神通。
像陳金這般,將這門神通修煉到如此玄妙之境,甚至不啻于一炁化三清,放眼整個洪荒世界,也是獨一檔的存在。
只不過,以陳金此時的修為,尚不能將剪紙成人發(fā)揮出真正的威力。
紙人甫一離開死士的身體。
三名死士這才如夢初醒,立馬清醒了過來。
有些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被鎖鏈拷住,一時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們受過殘酷而又專業(yè)的訓(xùn)練,悍不畏死。
只要任務(wù)失敗,便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自盡,以免落入苦主手中,受盡慘無人道的折磨。
而他們唯一害怕的就是,對方連他們想要尋死的權(quán)力都剝奪了。
手腳被縛,牙齒敲碎!
咬舌自盡也變成了不可能。
這才是最讓他們感到絕望的事情。
王海龍走過來,對楊蓉道:“楊大小姐,你盡管放心,今日之事,我會盡快調(diào)查清楚,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只黑手!”
“那就拜托王鎮(zhèn)將了!”
楊蓉笑道。
望著王海龍?zhí)嶂n英杰,上了一輛越野車,在引擎的轟鳴聲,先后離開。
便只留下陳金和楊蓉。
楊蓉玉靨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陳弟弟,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王鎮(zhèn)將有問題?”
“這還不明顯嗎?”
陳金笑道。
“我打電話給金吾衛(wèi),只是說發(fā)現(xiàn)有人偷運爆炎靈石,并未言明是貨車夾帶……”
楊蓉道,“可王鎮(zhèn)將一現(xiàn)身,就問我們司機在哪里!”
毫無疑問,王海龍事先早就知道,有人在貨車里夾帶了爆炎靈石。
念及此。
楊蓉柳眉微皺:“沒想到,文杰集團的勢力已經(jīng)延伸到了金吾衛(wèi)!”
“陽城城北,號稱是文杰集團的地盤,他們把手伸進金吾衛(wèi),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陳金卻是不以為然,“難道你們楊家在金吾衛(wèi)就沒人嗎?”
被陳金一頓搶白,楊蓉頓時啞口無言了。
誠然,在當今這個世道,倘若朝中無人的話,楊家也不可能有今時今日的顯赫地位。
楊蓉只是沒想到,陳金這話好像是在為了秦文杰辯護。
沉默少許。
聽得陳金繼續(xù)說道:“城北號稱是文杰集團的地盤,如果金吾衛(wèi)之中,沒人給秦文杰撐腰,他又怎會有這般底氣?”
“以文杰集團的經(jīng)濟實力,想要收買一個鎮(zhèn)將,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也無可厚非!”
樹大好乘涼。
這是個放諸四海皆準之的生存法則!
既然是生存法則,為了生存,任何人都能使用。
只不過,能不能將這個法則運用自如,便因人而異了。
“受教了!”
楊蓉笑道,“可你真就這樣放走了韓英杰?”
那可是想要她和陳金性命的危險人物!
她原本以為,就算陳金不殺韓英杰,也會狠狠地給他一個教訓(xùn)。
讓韓英杰從此留下心理陰影,再也不敢動什么念頭。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
陳金居然就這樣放過了韓英杰。
“當心縱虎歸山,后患無窮!”
楊蓉好心提醒道。
“縱虎歸山?”
陳金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就憑這個螻蟻,也配稱為老虎?”
“我若真想殺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般輕松,他墳頭早就長草了!”
“你應(yīng)該知道,很多時候,死并非世間最痛苦的事!”
“我就是要讓韓英杰嘗一嘗,想死卻又死不了的那種悲慘和痛楚!”
他口中這樣說著,眼瞳中折射出了一抹陰寒的光芒。
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就連楊蓉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苦澀地笑了笑:“看不出來,陳弟弟你小小年紀,卻是如此的……”
后半句話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從陳金那深邃的眼神里,楊蓉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
不知為何,她總有一種錯覺,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少年,似乎經(jīng)歷了千年歲月。
渾身散發(fā)出那種深沉而又淡然的氣質(zhì),絕不是做作偽裝。
正當她疑惑之際。
陳金突然拍了拍手:“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說著,轉(zhuǎn)身走向廢棄工廠。
與此同時。
那輛掛著金吾衛(wèi)車牌號越野車上。
韓英杰長吐一口氣,終于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恢復(fù)了身為文杰集團副總裁應(yīng)有的鎮(zhèn)定和氣度,轉(zhuǎn)頭對王海龍道:“王鎮(zhèn)將,這次多虧你了!”
“韓總!”
王海龍臉色微沉,冷冷地道,“爆炎靈石是什么東西,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這樣搞下去,遲早都會連累我的!”
眼見王海龍動了真怒,韓英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兩百萬,我明天親自送去你的辦公室!”
“這不是錢的問題……”
“三百萬!”
“我都說了,這不是……”
“五百萬!”
車里的氣氛,沉默了一下。
過了會兒。
王海龍一臉無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不要送去我辦公室,直接送我家去!”
“好!”
韓英杰大喜。
突然。
脖子后面又是一陣瘙癢,韓英杰反手使勁地抓了幾下。
他一邊抓,一邊道:“王鎮(zhèn)將,你這車里怎么還有蚊子呢?”
誰知,他這一抓,越抓越癢。
甚至從脖子,迅速擴散向了全身,每一寸肌膚都無比瘙癢。
“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癢呢?”
韓英杰嘟囔著,又是到處蹭背,又是使勁抓撓。
“韓總,你怎么呢?”
王海龍見狀,皺眉說道。
“癢!好癢!”
韓英杰撩起衣服,露出背脊,“王鎮(zhèn)將,幫我抓抓,我不太方便!”
“這……”
王海龍面帶猶豫之色。
眼睛里更是透露出嫌棄的神情。
等了半天,沒有等來王海龍的幫忙,韓英杰身上癢得不輕,實在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在車門上上下磨蹭。
雙手則是在身上使勁抓撓。
一道道血痕,浮現(xiàn)而出。
看得王海龍都開始覺得身上癢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后背。
然而。
又過了一陣子。
王海龍終于發(fā)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見韓英杰的臉龐之上,被他不斷抓撓,出現(xiàn)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殷紅的鮮血,沁了出來,順著臉頰,汩汩而流。
看上去有些猙獰恐怖。
可韓英杰絲毫不覺,仍然不停地使勁抓撓,嘴里還不斷道:“癢!癢!好癢……”
目睹此狀。
王海龍嚇了一跳:“韓總?”
“好癢!”
韓英杰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催促道,“王鎮(zhèn)將,好癢,快幫我抓背!”
這般情形,王海龍哪還下得去手。
“韓總,你這……好像不太對勁!”
王海龍皺眉道。
“我叫你幫我抓背,你踏馬磨磨唧唧干嘛?”
韓英杰一時氣急敗壞,罵道。
開車的司機,乃是王海龍的心腹,名叫蘇醒,從后視鏡中瞥見韓英杰的模樣,觸目驚心道:“老大,韓總該不會是中什么蠱術(shù)吧?”
“蠱術(shù)?”
王海龍聞言一愣。
“我曾聽說,黔州有人擅長蠱術(shù),中蠱之人,渾身奇癢難當,最后非得把自己身上的肉一塊一塊抓下來不可,慘不忍睹,生不如死!”
蘇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看韓總這般模樣,似乎有點像!”
聽了這話。
王海龍看向韓英杰,見他身上抓撓出來的血痕越來越多,而且越來越狠,血流不止。
還真有點像蘇醒說的那樣。
“難道韓總真的中了什么蠱術(shù)?”
念及于此。
唯恐韓英杰這樣繼續(xù)下去,當真將自己身上的肉抓下來。
王海龍沉聲道:“韓總,得罪了!”
言訖。
不等韓英杰反應(yīng)過來。
一掌斬出,頓時打暈了韓英杰。
韓英杰軟綿綿地倒在車座上,這才消停了下來。
“老大,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蘇醒問道,“還是要把韓總帶去金吾衛(wèi)嗎?”
實際上,雖然韓英杰涉嫌這宗爆炎靈石偷運進城的案件,但從現(xiàn)場來看,并無實際的證據(jù)。
王海龍完全可以借口證據(jù)不足,將韓英杰當場釋放。
不過,他擔心,將韓英杰留在原地,陳金和楊蓉會對他不利。
這才強行帶走了韓英杰。
到了金吾衛(wèi)之后,只要那三個死士不攀咬韓英杰,而韓英杰也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過。
如此一來,韓英杰便會很快釋放,
可出乎意料的是,中途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秦文杰十分寵溺他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這幾乎是陽城眾所周知。
倘若韓英杰當真在王海龍他們手上出了事,以秦文杰的性格,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里。
王海龍臉色一沉:“不必了!立即改道龍湖別墅!”
“是!”
……
回到別墅時,已經(jīng)十二點了。
可客廳兀自燈火通明。
陳金甫一開門進屋,陳建國、李美娟和陳雪微三人立即站了出來。
目睹陳金平安無事,終于松了口氣。
“老爸老媽老姐,這么晚了,你們怎么還沒睡覺?”
陳金一邊換拖鞋一邊說道。
“你也知道這么晚了,怎么不早點兒回家?”
陳雪微雙手叉腰,妙目圓睜,擺足了大姐的架勢。
“去了趟城北,有點事耽擱了!”
陳金笑道,“順便給你弄了套婚房,有空過去看看喜不喜歡!”
說著,從兜里掏出鼎湖山莊一號別墅的鑰匙,遠遠地丟給了陳雪微。
“婚房?”
陳雪微聞言一愣,伸手接住鑰匙。
“你今天去了城北?”
陳建國不由得吃了一驚,“那可是文杰集團的地盤!”
此言一出。
一家人全都緊張了起來。
在唐氏集團的周年慶典上,陳金當眾宣戰(zhàn)秦文杰,早已與秦文杰結(jié)下了梁子。
如今,陳金踏入城北,正是秦文杰的地盤,秦文杰又怎會善罷甘休?
李美娟擔心地道:“兒子,你、你沒事吧?”
“放心!”
陳金笑道,“你兒子我連龍?zhí)痘⒀ǘ寄軄砣プ匀?,區(qū)區(qū)城北,又怎會去不得?”
他這番話絕非吹牛。
但在陳雪微三人聽來,卻別有一番滋味。
自從在唐氏集團宴會上見識到了陳金的手段之后,他們不是不相信陳金,只是出于擔心而已。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李美娟語重心長。
“知道了!”
陳金又是一陣勸慰,這才讓陳建國和李美娟放心下來,前去睡覺。
等到父母走后。
陳雪微揚了揚手中的鑰匙,放低了些聲音,兇神惡煞地道:“臭小子,你剛才說的婚房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陳金裝傻道,“不是讓你有空自己去看看嗎?”
“我還沒結(jié)婚呢,也不打算結(jié)婚,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切,在我面前耍什么能耐!”
陳金鄙夷地道,“有本事你在老爸老媽面前把這話再說一遍,老爸就不把你的腿打斷,我就跟你姓!”
“說得自己好像跟我不是一個姓似的!”
陳雪微扮了個鬼臉。
說著,又打著哈欠道:“困了,我睡覺去了!”
瞥了陳金一眼,轉(zhuǎn)身便朝樓上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凝步。
陳雪微手扶欄桿,淡淡地道:“以后不管怎么樣,都早點回家,免得老爸老媽擔心!”
仰頭望著滿臉認真的陳雪微,陳金胸中一凜。
同時,一股久違的暖流,從心間流淌而過。
他忽然意識到,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全然不像當初在洪荒世界時,那般無依無靠孑然一身了。
這種回家晚了有人牽掛的感覺……真好。
深吸一口氣,陳金當即鄭重點頭,輕聲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