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深夜來訪
國庫的賬本就是一本爛賬,這猛的一看是前朝皇帝花錢如流水,生生敗光了庫里的百萬金銀。
但溫星冉卻從中嗅出了點兒不對勁。
“高公公?!睖匦侨綔芈晢镜馈?p> 高貴祥連忙應(yīng)聲:“陛下有何吩咐?”
“這摘星樓建在哪兒?朕怎么沒瞧著?”
高公公笑著回道:“回陛下,這摘星樓并未建成?!?p> “哦?”溫星冉疑惑的看著賬本,上頭分明寫著興建摘星樓,支出了三百萬兩白銀。
高公公道:“本來是要建的,可后來欽天監(jiān)那邊測算出來宮中不宜再有高樓,于是就擱置下了。”
溫星冉瞇了瞇眼,摘星樓擱置下了,可這筆巨款卻是不翼而飛了。
還有,這每年修繕宮殿的銀兩也高得出奇,兩三年的支出加在一塊兒,都夠再蓋一個新的宮殿了。
這些錢去了哪里,自然是不必說了。
國庫空虛,原來都是養(yǎng)那些蛀蟲去了。
可知道這些也沒辦法,畢竟那也是前朝之事了,再要追究起來也不知道會牽扯出多少人。
輕輕嘆了一口氣,陳衡月讓她看看賬本,這國庫空虛的原因是心里有了幾分猜測,但依舊沒辦法解決。
她也想要大手一揮,讓那些人把吃進去的錢吐出來,可那也得有那個能力不是?
他們既然敢貪墨下這一大筆錢,定然就不怕人查起來。
這件事牽連之廣,只怕是朝中一大半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份參與。
他們官官相護,就算自己動起真格來,他們也只需要推出一兩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來,背下所有過錯,便又能高枕無憂。
自己這個初來乍到的皇帝,怎么玩得過那些官場老狐貍。
誰說當(dāng)皇帝好的?被這些個臣子騙得團團轉(zhuǎn),可憐可悲。
殿外傳來“嘎嘎”聲,溫星冉屏退其他人,好大鵝正好就從外頭跑了進來,帶起一陣旋風(fēng)。
從高公公身邊經(jīng)過時,好大鵝頓了一下,翅膀收斂,脖子也微微縮了一下。
遙想它第一次這么興沖沖的跑進御書房的時候,高公公那叫一個眼疾手快,一個跨步就擒住了它的脖子,差點兒就要將它扭送至御膳房了。
以至于到現(xiàn)在,好大鵝看見高公公都還有些后怕。
但高公公倒是笑瞇瞇的,只不過那眼神看在好大鵝的身上,像是在看一道香噴噴的大菜似的,好大鵝渾身不自在。
等人都走了,好大鵝才跳上溫星冉的椅背。
溫星冉出聲道:“怎么樣?”
好大鵝立馬倒豆子一樣將自己打聽到的都告訴了溫星冉。
“那個搶了白鶴地盤的人已經(jīng)開始蓋宅子了!那些人手里拿著工具,哐哐當(dāng)當(dāng)?shù)模且黄呐笥讯级氵h了去了?!?p> 溫星冉沉聲道:“這么快?”
“可能那個人他沒地方住吧?!焙么簌Z繼續(xù)道:“而且奇怪的是他們往山里頭打洞,該不會是喜歡住在山洞里頭吧?你們?nèi)瞬皇嵌枷矚g住在大宅子里嗎?怎么還和我們搶山洞?這也就難怪他要和白鶴它們搶地方了......”
一說起來,好大鵝就絮絮叨叨個沒停,溫星冉出聲打斷道:“你說他們往山里打洞?你確定?”
好大鵝一拍胸脯,“確定...”
抬眼看到溫星冉的眼神認真,剛剛還拍著胸脯十分肯定的語氣立馬就帶了幾分不確定。
“回來報信的山雀是這么說的。”
好大鵝立馬就將鍋丟給了別的鳥。
溫星冉卻沒工夫與它鬧著玩兒,她認真道:“山雀怎么說的?”
好大鵝不敢再添油加醋,一五一十道:“它說看見那些人在鑿山,一盆土一盆土的往外倒,它猜他們就是在挖洞。”
宅子是建在地面上的,往山里頭挖什么洞?難不成山里頭有什么寶貝不成?
溫星冉知道這里頭肯定有古怪,只是一時也想不通,只能吩咐道:“讓山雀它們盯著些?!?p> 好大鵝應(yīng)聲道:“放心吧,這件事兒就交給我!”
那打包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它去盯著呢。
好大鵝低頭,見溫星冉手中執(zhí)筆,正在寫著什么。
它看了好一會兒,好奇道:“你寫這些名字做什么?”
溫星冉提筆,用紅色的朱砂將陳衡月的名字圈了出來,目光幽幽,沒有說話。
當(dāng)天晚上,落了鎖的宮門,一個身披披風(fēng),全身裹得嚴實的人偷偷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一炷香后,這輛馬車又瞧瞧的出現(xiàn)在了陳國公府附近的巷子里。
馬車里的人徒步下車,走到陳國公府門前,抬手敲了敲。
開門的人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敲門的這位不速之客,健壯的身子擋在門前,不會讓人有能溜進去的機會。
這人一看就不是一個普通的家丁,他眼神沒有多瞟,冷淡道:“什么人?”
披風(fēng)下的人自然就是溫星冉,她從披風(fēng)中伸出一只手,手里是一塊純金打造的手牌。
這是溫星冉給自己打造的,能證明她身份,獨屬于她的手牌,上頭的金鳳栩栩如生。
那人見到這個,愣了一下,微微低了低頭,但說話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稍等?!?p> 沒過一會兒,門就打了開來,那人領(lǐng)著溫星冉往里走,正好走到花廳,陳衡月也出現(xiàn)在轉(zhuǎn)角處。
陳衡月對著溫星冉微一行禮,“陛下深夜來訪,衡月有失遠迎,請陛下恕罪。”
溫星冉擺擺手,和氣道:“是朕突然來訪,又怎能怪你,愛卿不會怪朕打擾你休息了吧?”
話說得好聽,可溫星冉內(nèi)心忍不住的吐槽起來,看他來時步履緩緩,不徐不疾,哪里有一點兒惶恐的樣子。
“衡月怎敢?!?p> 兩人互相客套一番,終于在花廳落座。
小廝上來奉了茶,溫星冉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那小廝步履沉穩(wěn),手指粗糙,虎口有繭,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陳衡月輕輕撥動茶碗,道:“陛下深夜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溫星冉收回目光,往陳衡月身后站立的人看去,她想要與陳衡月一個人交談。
只要稍微有點兒眼力見兒的,這時候都知道該怎么做,可這廝像是眼瞎了,惹得溫星冉頻頻看了好幾眼,眼睛都快要瞟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