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變小
銀蛇重傷墜落,過于龐大的體型和方才雷電中搏擊的姿態(tài),讓數(shù)百守衛(wèi)迅速銀蛇包圍起來,如臨大敵。
姜郁蹲在銀蛇身旁,絲毫不畏懼,反而伸出手摸著銀蛇的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它說些什么。
守衛(wèi)不敢靠近,卻差人去稟報君上。
宋鶴卿離得近,聽著姜郁說的話,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會覺得那句話耳熟。
自己當初昏昏沉沉的被姜郁救之前,師父說的也是這句話。
……
難道師父經(jīng)常這么亂撿人。
想到這,某小孩的臉色白了幾分,可與霜雪競顏色。
這不行??!得想辦法讓師父改了這個習(xí)慣。
銀蛇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它原來并不是在皇宮里長大的,只是前段時間被人引著從地下暗河順著濕道鉆進了這里。
而后見此地不僅地方大,梅樹正盛,風(fēng)景也好,也沒有生人會打擾它,便想著在這里冬眠,待來年春天準備好渡劫再離開。
然而,沒想到突然冒出來這么多人,還被人驚擾,還提前觸發(fā)了天雷。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引進陣局的銀蛇,暗自抱怨。
“你能變小嗎?你變小我給你裝布袋帶回去?!?p> 銀蛇暫且還不會說話,只能傳聲給姜郁,“……嘶……可以,但是我現(xiàn)在傷的太重了,可能需要你借助點法力?!?p> 姜郁點點頭,“可以?!?p> 宋鶴卿聽見姜郁突然說話,不解地問道:“師父,你說什么?”
“沒說什么,沒和你說話?!?p> 宋鶴卿疑惑地撓了撓頭,那在和誰說話?這只大蛇嗎?
姜郁給銀蛇簡單的灌輸了點真氣,簡單地修復(fù)它的內(nèi)傷。
銀蛇得到喘息的機會,瞬間變成一條小小的蛇,纏繞上了姜郁的手腕。
姜郁解決完事情,拉著宋鶴卿便要走,還沒有走出包圍圈便被守衛(wèi)攔下。
姜郁看著眼前的守衛(wèi),“這是何意?”
“司命大人,請問剛才躺在這里的銀蛇呢?”為首之人面色凝重地問。
姜郁青白色紋竹寬大袖口中,隱藏的細瘦手腕,隨著顫抖的小銀蛇而微微發(fā)癢。
“不知道,突然消失了,這么大的蛇,我又沒辦法把它藏起來?!?p> 為首的人,說不出姜郁把蛇藏起來的證據(jù),但也把守著不讓姜郁出去。
“還請司命大人,等陛下來了之后再走?!?p> “行,我等著?!苯糁犁婋x清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守衛(wèi)若是放她走了,這群人也要受罰。
索性她也沒有什么事情,那就等著吧,鐘離清若是看到她完好無損的模樣應(yīng)該會生氣吧。
生氣還得憋著,應(yīng)該很難受吧。
“師父,你在笑什么?”宋鶴卿看著姜郁臉上浮現(xiàn)出神秘莫測的詭異笑容,不由得好奇。
“我笑了嗎?”姜郁輕撫臉頰,好像確實笑了。
“嗯,你笑了?!?p> 姜郁揉了揉宋鶴卿一本正經(jīng)板起的小臉蛋,“徒弟,你真可愛!”
宋鶴卿:“……”
片刻,一群侍衛(wèi)簇擁著鐘離清走來。
鐘離清本身是有點武功的,但她只是沒有接觸過修煉的普通人,此時在聽說姜郁逃脫了青城派修真之人的暗殺,自然是害怕姜郁會對她痛下殺手。
“君上,可是覺得意外我還活著?”姜郁放開小徒弟的手,緩緩靠近鐘離清。
“姜卿說的哪里的話,今日梅林遇襲是宮中守衛(wèi)的失職,明日定給姜卿一個交代。”鐘離清面色凝重,言語之間把自己摘的干凈。
姜郁走到鐘離清的右側(cè),輕輕貼在她耳邊說:“鐘離清,八百年之期一到,我就會離開,你在乎的王權(quán)地位在我心里不值一提,不止如此,這人間對我來說也是沒有什么好留戀的?!?p> 梅樹上的飛雪落在鐘離清的衣襟上,姜郁伸手為她拂去,纖白的指節(jié)游走在鐘離清暗紅鏨金的衣領(lǐng)。
“君上,我本來不想多說的,一些小打小鬧,我也不在乎的,但是你這又是青城派,又是渡劫銀蛇,讓我小徒弟受驚了,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你覺得呢?”
“姜郁,你威脅朕?”
“實話實說,你和鐘離韻之間到底怎么回事,包括你這皇位怎么來的,我都沒興趣去探究,只要天臨不滅,八百年之期一到,我就算完成約定?!苯襞c鐘離清把話說清楚,至于將來她到底如何選擇她,看她自己。
司命府
姜郁牽著宋鶴卿回了書房。
“師父……”宋鶴卿欲言又止地看著姜郁。
“有什么想問的便直說?!?p> 姜郁把窗臺上墊著軟布的小籠子拿了出來,原來里面養(yǎng)過一只鳥。
姜郁在某個雨夜里撿到的受傷的鳥,后來小鳥好了,便飛走了,籠子至此也擱置下來。
姜郁把小蛇從手腕上取了下來。
銀色的小蛇已經(jīng)奄奄一息,快要翹尾巴了,再不去拿下來,手腕都要卷不動了。
把銀蛇放進籠子里,也不見身后的人出聲。
姜郁回過頭,身后的小孩,白皙的小臉憋得通紅,眉頭緊皺,纖長的睫毛耷攏著覆蓋住圓翹的眼睛。
“你想問什么,直說就好,別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來?!苯糨p笑出聲。
這小徒弟和姜蜉微還真是天差地別。
姜蜉微遇到問題,必然死纏著她弄明白,不達不目不罷休。
小徒弟可憐兮兮的,遇到事情也不知道說。
“師父,君上,她想殺你,她……”宋鶴卿陡然抬眼,濕漉漉的眼睛蓄積著淚水委屈地說。
姜郁又掏出一塊白帕認命地給他擦眼淚。
“我知道了,別哭了,你怎么比我還委屈啊?!?p> “師父,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親眼看到了,君上說要置你于死地,我們跑吧,別呆在這了?!彼晰Q卿看著姜郁滿不在乎的模樣,越發(fā)著急,師父怎么能不信我呢。
宋鶴卿緊緊拉著姜郁的袖口,想要帶著姜郁走。
姜郁拂下宋鶴卿的手,轉(zhuǎn)身把裝著銀蛇的籠子拿到桌邊,從燭臺上拿下蠟燭罩在桌邊。
銀蛇在燭火的照耀下泛著微黃的光。
再不救怕是就要不行了。
宋鶴卿怔然,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伸出的手輕擦姜郁的袖邊而過,又默默收回。
師父……
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