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高中生活啊,可不是初中那般模樣了,不知是深山老林呆久了還是這時代變化太快了。這不,高一剛開學(xué)我拉著新認(rèn)識同桌劉權(quán),陳理想三人正蹲在校門口的花壇邊,眼前盡是穿著花花綠綠的女生,個個臉上化著妝,不管長相如何,也不失為一道風(fēng)景。
“覃及,不是哥吹哈,想當(dāng)年哥在羅白中學(xué)那是風(fēng)流一哥,你們兩要是想找女朋友,哥可以給你們打打前鋒?!标惱硐肴巳缙涿?,說出來的話那也是相當(dāng)?shù)睦硐牖?p> “那是,你是誰啊,前幾天剛開學(xué),你那寫給班花的情書可就在那教導(dǎo)主任的桌子上了?!眲?quán)嘴里叼著跟冰棍,咧著嘴笑。
說來也巧,那日我姑媽把我送到縣城這高中,偏偏就遇到劉權(quán)和陳理想在那翻圍墻,后來一打招呼才知道,這兩貨是打算翻圍墻出去上網(wǎng)。
那存想那圍墻地下就是一家商戶的化糞池,劉權(quán)猛的一身就掉進(jìn)去了。剛好看我提著個箱子路過,找我借了身干凈衣服,后來處著處著三人倒成了兄弟。
“咦,覃及,你快看,那姑娘,是朝咱們來了嗎?”我正想事情呢,也不知道我那便宜師兄邱直偉過得怎么樣了,老道走的時候可是再三囑咐師兄弟二人最好老死不相往來。正想這被陳理想這么一推,差點從花壇上摔下去。
照著陳理想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瓜子臉女生正走著貓步朝我們?nèi)俗邅怼?p> 女孩身穿白色長裙,頭發(fā)上戴著一個銀色的發(fā)簪,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這么看了一會,女孩走近了,一雙漂亮的眼睛和我對視在一起,差點勾走了我的魂。
“這怕不是仙女哦?!币恢北3殖聊膭?quán)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陳理想看了我們一眼,站起身,紳士地朝女孩做了一個彎腰動作:“你好,我是100班的陳理想。認(rèn)識一下?!?p> 女孩看都沒看陳理想一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叫柴姝箐,可以認(rèn)識一下?”女孩嘴角揚起一絲笑容,輕飄飄的聲音讓人感覺無比舒心。
柴姝箐?還有姓柴的?我一臉懵逼,不明所以:“我叫覃及,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呵呵呵!”看吧,長得好看的女孩,笑起來都這么好看!修長的睫毛隨著她那雙丹鳳眼擺動著:“覃公子說笑了,只是看你像我一個朋友,就過來打個招呼,小女子今日剛來此地,如何認(rèn)識?”
柴姝箐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劉權(quán)和陳理想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你個不地道的,有這么好的資源不介紹介紹?今晚的泡面你沒得湯喝!”兩位狐朋狗友狠狠的兇了我?guī)拙渚妥吡恕?p> 說來也奇怪,我們?nèi)藦拈_學(xué)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生活費都和在一起用,原本我是不抽煙不嚼檳榔的,被他們一帶,現(xiàn)在好了,每個月生活費真不夠花,這到了月底就三個人吃一碗泡面,每次我就想著最后一個吃,那湯可是精華。
一夜無話,我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白天認(rèn)識的柴姝箐,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自從跟老道學(xué)了什么道術(shù)之后,身體的感觀比以前是強(qiáng)了不少,老道曾跟我說過,石筍寨的那位,報仇先報恩,可她沒得幾年陰壽。說是這人有陽壽,鬼魂自然有陰壽。她不管是報仇還是報恩,過不得幾年也得去投胎。丹鳳眼,是她嗎?
日子照常的過著,高中三年也是晃眼就這么快過完了。期間聽陳理想八卦過,說是高一那會認(rèn)識的那個柴姑娘,被學(xué)校學(xué)生會評為學(xué)校校花了。導(dǎo)致那些高一高二的學(xué)弟天天擠破了柴姝箐的教室門,后來聽說是這位?;ㄐ闹性缫延心切膬x之人。倒跟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這日,只見學(xué)校內(nèi)是結(jié)燈掛彩,處處洋溢著各種不舍和分別,這是學(xué)校為我們這群高三的學(xué)校高考后舉報的結(jié)業(yè)大會。
末了,回老家的小班車上,時隔三年,我再次見到柴姝箐,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原本那不施粉黛的柴姝箐就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美,現(xiàn)在刻意梳妝打扮了一番,容顏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句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用在此處恰恰是恰恰。
“我一定在哪里見過你。”
她坐在班車的最后座,用手遮掩著半邊臉。我走近她,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二十歲的我,血氣方剛,聞著她身上的香味,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三年前,校門口的花壇邊,你忘了?”她低聲說著,頓了頓又提醒我:“覃及。我說的沒錯吧?!?p> 她說完特意地往我靠了靠。一股說不清楚的氣味進(jìn)入鼻腔。
這是逢年過節(jié)我姑媽敬菩薩燒紙錢的那股氣味!
“你?是你嗎?”我看著她的眼睛。她是回來報恩的?
她一愣,隨即又恢復(fù)正常,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溫柔的像是一汪春水。
“我?”
她故作遲鈍。
坡陡的小山路,快報廢的班車東倒西歪的往前開著,哐當(dāng)一聲,車身被山路鉻的朝一邊倒,原本坐立的柴姝箐直勾勾的就倒在我身上。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把她抱住。
“完了!”元始天尊,師父,女色害人啊。我在心里默念師父老道教的道語。
“心安即是道。當(dāng)不動如松?!?p> 柴姝箐倒不是很在意,宛然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車終于進(jìn)到我們鎮(zhèn)上,再開幾分鐘,也就要路過石筍寨了。
在前方不遠(yuǎn)處,一只干瘦的老水牛半躺著仰起頭,在馬路中間睡著了。而在那老水牛不遠(yuǎn)處,一年輕男子正揚起手中的拂塵輕輕的打在牛身上。
“師兄?”我定眼一看,這不是我三年不見的師兄嗎,咋感覺神神叨叨的。
“快看,那牛是不是在流眼淚?!鳖櫜坏么蛘泻?,只聽得車上有人發(fā)出驚呼。
我一眼看去,那水牛直直的睜著眼,兩只大眼正往外滲著眼淚水。
“牛流淚,死村人?!蔽易炖锬钸?,不好,石筍寨要死人了。再一轉(zhuǎn)身,原本坐在我身旁位置的柴姝箐早已不見了身影,莫非她真是那王爺?shù)腻??也就是我那日放出來的那位小姐姐?p> 我提起行李下車,邱直韋一直盯著我身后。
“師兄,這么巧?!蔽液哑饋怼?p> “不巧,我就在等你們?!鼻裰表f早已不是那個矮小的模樣,這三年不見,長得都比我高半個頭了,他嚴(yán)肅的回答我。
“我們?還有誰?”我故作不解。
“那妖精,找你報恩了?”
看來他早就知道了,我也不瞞了:“沒有,我可沒收到什么恩惠?!?p> “快把牛敢走,擋在路中間做什么。”班車司機(jī)一臉不耐煩,那大水牛好似能聽懂人話一般,艱難的站起身。
班車剛啟動,突然從馬路旁邊的水田茛上,竄出一個身影,身影快速的移動著,嘭的一聲被班車撞出好遠(yuǎn)。我和師兄對視一眼,立馬超前去看。
只見一傻子模樣的男子吃疼的趴在馬路上。
“劉平?”雖說和老道修行幾年后心性沒有以前那么急躁了,可這一看清男子的模樣。我忍不住心里一顫。這不是劉平嗎?
“矮子,矮子,你他媽怎么成這卵樣了?”我大聲喊他。班車上的人見撞了人,也都走下來看熱鬧。
“這人啊,是個傻子,在這地游蕩了好幾年了,也沒人管。這可如何是好啊。”人群中有人說道。
“傻子?”我愣住了,以前那個陪我放牛,陪我掏鳥窩的劉平,咋成了這模樣?
“是那小鬼?!鼻裰表f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后,用只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小鬼?”我想了想:“背陰山那棺材里那位?”
“是?!鼻裰表f變了,變的不只是他的模樣,還有他的性格:“那夜明珠,是那位死后用來鎮(zhèn)棺的,誰知你們兩闖進(jìn)去了,劉平還把他那鎮(zhèn)棺之物偷走了,一報還一報?!?p> “他死了?”我忍不住追問。
“死了。死的徹底了?!鼻裰表f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木頭。
“接下來,輪到你和我了?!彼f完又加了一句,然后也不管了,用拂塵在那老水牛身上拍了一下,老水牛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朝石筍寨走去。
“柴姝箐,那小鬼是你弟弟吧?”我驅(qū)散了人群,抱起早已沒有氣息的劉平,對著空氣說了一句。
“哈哈哈,覃及。明日是個好日子,我們結(jié)婚。我是那王爺家眷,配你倒是綽綽有余?!?p> “然后呢?再去殺人?”
話一說話,一陣陰風(fēng)逝去,整個小村的路上只剩我背著一具尸體,慢悠悠的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