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位考生,你這是?!?p> 那名監(jiān)考官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這一座丹爐,咽了咽口水。
好一道金光,簡直閃瞎狗眼!
那一尊原本普普通通的丹爐此時竟然被唐允利用靈墨,漆成了閃亮的燦金色。
他的用意很簡單,便是利用隱符的手段,將原本烙印在丹爐上的符箓給隱去。這樣一來,只要不是專精于符箓之道的修士,哪怕他有著元嬰修為,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貓膩。即便元嬰修士神識敏銳過人,能夠感覺到有部分異常,可是卻絕對不會聯(lián)想到唐允竟然是通過在丹爐上繪制符箓,看來煉制丹藥。
就好比此時負責監(jiān)考唐允的這名結(jié)丹修士,在最初的訝然過后,頓時不屑地哼了一聲,看向唐允時,目光之中滿是鄙夷。
為什么?
這種一看就是暴發(fā)戶才會選擇的另類丹爐,充分說明了其使用者不堅定的道心。
黃金在凡人的眼中,自然是珍貴萬分,可是對于修士而言,卻沒有半點用處。若是有修士貪圖凡間富貴,哪怕僅是一名筑基期的修仙者,去了凡間的國家,也能混個鎮(zhèn)國仙師來當當,黃金白銀如同流水一般滾滾而來,財富名譽唾手可得。
唐允自然是注意到了對方的神態(tài),因為他此時,根本沒有將注意力放在煉丹上面。煉丹只需要他催動符箓便可,剩下來的,只需要他做做樣子而已。
將丹爐放好,任憑丹爐表面的耀眼金光將室內(nèi)照得透亮,隨后,唐允取出了兩只蒲團。
“前輩,可需要坐下來歇一歇?”唐允笑著將一只蒲團放在了地面上。
只見那名監(jiān)考官目光一掃那蒲團,臉色變得更為冷厲。
他看見了金絲!堂堂修仙者,竟然學著那些欺世盜名的騙子,用金絲編織成蒲團,豈不知這對修行沒有半點用處嗎?
如今,對方已經(jīng)將唐允當成了一個貪圖凡間富貴,不思進取的修仙者。
對方再次冷哼了一聲,若非外面那位老者曾經(jīng)暗中傳音讓他多加關(guān)照,他真想給唐允一個小鞋穿。
“真是搞不明白,主管大人平時在煉丹的事情上從不徇私,為什么今天要偏袒這么一個小家伙。”那名監(jiān)考官在心中暗暗想到。
唐允假裝準備煉丹的材料,暗中觀察對方,看到對方的臉色,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隱符到底能不能起到隱瞞的作用,他其實沒有多少把握,只是通過那一次在道盟分部為夏曉玲制作符箓時,使用隱符未曾被譚聞鐘看出,這才在有了這般想法。
因為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唐允需要多準備一些方案,比如迷惑考官。這金光閃閃的丹爐,可能會讓對方認為自己不學無術(shù),但是也可能讓對方心中生疑,而后來那只蒲團的作用,便是加固自己在對方心中不學無術(shù)的形象,這樣一來,監(jiān)考官才不會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丹爐上。
揭開爐蓋,唐允假裝施展控火術(shù),同時打出了一道靈訣,催動了丹爐下方的符箓。
只見一道火焰熊熊升起,開始為丹爐預熱。
而就在這時,那名監(jiān)考官的眼中已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夠?qū)⒒鹧婵刂频竭@般精準地步。
火焰連半點也不曾閃動,這分明是控火之術(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若是施展這道火焰的,是一個元嬰老怪,他或許還不會這般驚訝,但是對方卻僅僅只是一名筑基初期的修仙者。
“難怪,難怪主管大人會對此人這般青睞,”那名結(jié)丹修士強行按捺住了心中的駭然,“有這般驚人的控火之術(shù),簡直天生就是煉丹師的坯子啊?!?p> 唐允“施展”出的火焰,著實讓這位結(jié)丹期的監(jiān)考官震驚的一把,使得對方收斂了心中的偏見還有不好的看法,專注地觀察起了唐允的每一個動作。
“這個家伙的手怎么抖得這么厲害?”
監(jiān)考官觀察著唐允的動作,以他的經(jīng)驗,一眼便看出了唐允要煉制的是什么丹藥,算算到了添加藥材的時間,唐允的手忽然大幅度搖擺了起來。
“這難道是什么新型的煉丹術(shù)?我竟然從來沒有見過!”
監(jiān)考官怔怔地看著唐允的舉動,情不自禁地放開神識來進行觀察。只見一道道靈訣從唐允的手中揮擊而出,落于丹爐之上,而后丹爐的頂蓋忽然間打開,與此同時,唐允伸手一指,桌上的一份藥材,便精準無誤地落入了丹爐之中。
隔空取物,對修士而言并不算什么本事,基本上每一個煉丹師都會這樣的技巧,可關(guān)鍵是,唐允放藥材的時機,還有藥材選取的量,竟然都恰到好處,哪怕他想要挑剔一番,都沒有辦法找出半點破綻。
“難道此人當真是修仙界難得一遇的煉丹奇才?”這名監(jiān)考官不由得在心中愕然地想到,“不,也有可能這僅僅只是他一時的運氣好而已,我且再觀察觀察。”
越是觀察,他便越是心驚,隨著時間的推移,唐允已然將所有的藥材都放進的丹爐之中,以火焰炙烤,而這個過程當中,竟然沒有出現(xiàn)半點錯誤。
“雖然這只不過是一枚中品靈丹,可是能夠?qū)挻说さ牟襟E控制得這般精準,通常只有高階煉丹師才能夠做到,而且需要百千次的演練,再輔以強大的神識方可?!边@名監(jiān)考官此時看向唐允的目光,已經(jīng)仿佛是在看一塊璞玉一般。
“只可惜,他似乎是主管看中的人,不然的話,將他收到我的手下,日后定然能有一番作為。”對方嘆息了一聲,不再想這件事,但是一個新的疑問卻又在心中升起,“此人煉丹技藝如此高超,不可能是自學,定然有師門。只不過他那抖手的法門,到底是那一家的煉丹術(shù),我竟然從來都沒有聽說過?!?p> 唐允此時裝作專心煉丹的模樣,其實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究竟能不能瞞過對方的眼睛。
他在煉丹時不斷地抖手,其實只是一種障眼法而已。什么時候才是放入藥材和改變火焰大小溫度的最佳時機,這都是由繪制在丹爐上的符箓自己來判斷的,他要做的,只不過是揮打出一道道沒有任何作用的靈訣,來營造一種煉丹步驟是由他掌控的假象而已。
終于,丹爐的火焰熄滅,而唐允依然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此時,那名監(jiān)考官也沒有任何催促,耐心地等待養(yǎng)丹時間結(jié)束。
“想來此子煉丹的手法如此老練,丹藥應該不會有什么差錯,”對方也有些期待,想看看唐允煉制出來的丹藥究竟是什么品質(zhì),“縱然在以神識控制丹藥成型的時候可能會出些問題,不過應該也無傷大雅才是?!?p> 丹爐無聲地打開,只見從其中,一?;也涣锴锏牡ね栾h飛而出,落在了一旁的器皿中。
“嗯?”
監(jiān)考官看見藥丸竟然呈灰白色,眉頭當即不自覺地皺了一皺,而后又等候了片刻,卻不見丹爐中有任何別的藥丸飛出,不由問道:“沒了?”
唐允認真地點了點頭,指著那里灰不溜秋的丹丸說道:“回前輩話,丹藥僅有這一粒。”
對方將器皿中的丹藥拿了起來,放在手中看了又看,還輕輕地聞了聞,隨后道:“你可不要開玩笑,這不過是一粒廢丹。以我的觀察,你先前的煉制過程沒有任何問題,連養(yǎng)丹的時間也是恰倒好處,不應該煉成廢丹才是?!?p> 見唐允微笑著不說話,監(jiān)考官心中升起了幾分不滿,道:“若真的只有這一粒丹藥的話,我可只能算你不通過了?!?p> 聞言,唐允伸出手將丹藥接了過來,笑道:“前輩,您恐怕是看花眼了,這怎么會是一枚廢丹?”
說完,唐允拇指與食指同時一用力,頓時將丹藥的外殼捏成了粉碎,與此同時,被外殼包裹著的濃郁丹氣瞬間飄散開來,片刻的功夫,便已經(jīng)滿室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