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黑律理所當然地被趕出了院子,而且伴隨著一大聲河東師吼:“你們這群該死的律師,別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一點東西!”
然后,我和黑律雙雙站在院子的大門面前面面相覷。
我在心中第一百遍重復著:我是路人甲,這一切與我無關。
黑律呆了呆,估計他也很少遇見這種情形,畢竟他一向是正義的使者,人民的救星,受人尊敬的大律師。然后又堅定地向另一個方向前進。
“我們現(xiàn)在又去哪?”我跟在后面有些不情愿地問道。
“去社區(qū)!這里大概暫時問不出什么了!”黑律答道。
我一張臉瞬間又苦了起來,雖然知道現(xiàn)在居委會已經(jīng)改革了,也不叫居委會了,是社區(qū),大多也不是大媽大爺了,而是年輕的正式的干部進駐。
可是一提起這個,我還是下意識已經(jīng)可以想象一群大媽大爺在辦公室里對我們進行愛的教育,要求我們不要助紂為虐。
天?。∥铱刹豢梢赃x擇轉(zhuǎn)身離開?。?p> 雖然心中白轉(zhuǎn)千折,但是我還是乖乖地跟上卻,畢竟我真的很沒膽。
社區(qū)辦公室一個很年輕的女子接待了我們,沒想到她居然就是社區(qū)主任,比我想的年輕多了。
因為這次說什么我都不會上去當炮灰,所以黑律親自出馬,把整件事講了一遍。
我緊張地看著那個年輕的主任,心中幾乎把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拜遍了,老天爺啊,這次但愿是個比較理智的。
只聽主任點點頭,和善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們也是為了工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p> 那一剎那,我都要熱淚盈眶了,被拒絕了這么多次,才知道和善的滋味這么好。
我感激死基層的社區(qū)改革了,這么和善美麗大方明理的主任要是以前還真是沒有!她一定能高升的!
旁邊的黑律雖然沒有這么我這么激動,但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全身一松。雖然黑律面上沒表現(xiàn)出來,恐怕心里和我一樣緊張吧。畢竟這個案子不同于尋常。
“聽說高強他們夫婦不和,社區(qū)經(jīng)常去勸架?!”這次不用黑律催促,我自己就先問了起來。要是大家都這么有法制觀念就好了。
那個主任再次點點頭,嘆了口氣,有些不忍道:“高強經(jīng)常莫名其妙地打他妻子和兒子。我們也進行過批評教育,不過效果不明顯。他的妻子身上經(jīng)常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那你們知道高強為什么總是打老婆孩子的緣由嗎?”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問了,希望有個答案。直接告訴我這很重要。
“唉!高強說他妻子有外遇,說他兒子不是親生的!”主任搖搖頭嘆道。
我只覺精神一振,看向黑律,黑律也聽得聚精會神。
“以你們對高強妻子的了解,高強說的是真的嗎?”黑律敏銳地問道。
“當然不可能。”年輕的主任立刻搖搖頭,“高強的妻子是個很本分,很正派的女人。不會有這種事的。周圍的鄰居也可以作證,除了上班和接送孩子她幾乎都不出門的?!?p> “那高強為什么要這樣污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詫異不已。
“我們也不知道,總覺得他是瘋了,莫名其妙地說一些讓人不可理解的話。”
我眨眨眼睛,不是很明白。但我嗅出案子中可能沒這么簡單,難道我一開始是錯了,難道這是情殺?
黑律卻好像若有所思,一直呆呆地坐于那里一動也不動。
我們等了一會,還不見他說話。我朝主任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暗地里推了推黑律。
黑律一驚,馬上就回過神來,然后直接站起:“主任,這次多謝你了,我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那位主任顯然是被黑律的跳躍性思維弄得愣了一下,忙慌里慌張地站起來。
黑律與主任握手告別,就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我無奈地對那個主任笑笑,只得也跟著急匆匆地而去,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車!”黑律對我喊道。我見其臉色凝重,只得吞下剛要出口的疑問跟著上車。
等到車子開動上路,我再也忍不住地問了出來:“黑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剛才很沒禮貌?!?p> “你聽了剛才那個主任的話,你有什么想法?”誰知黑律不答反問。
我雖然有些不滿,但礙于他現(xiàn)在是我的上司兼指導老師只得閉嘴努力地想了起來。
半響我才有些迷茫地說道:“要么就是高強是個瘋子,要么就是他老婆的心機太深,瞞住了所有人,高強殺人有動機的。”
黑律點點頭:“很好?!?p> “不會吧!”我張大了嘴巴,這只是我根據(jù)平常電視上放的家庭倫理劇推測出來的。
“你說的跟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們現(xiàn)在分別去他們夫妻二人的單位了解情況?!焙诼蛇€是那副冰山樣。聽說他和許揚是好朋友,怎么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反差這么大!居然也能成為朋友,是因為異性相吸嗎?我不解地腹誹。
“好!”面上卻只能答應,但又馬上接道,“我去他老婆的單位?!?p> “那好,我先送你過去,你問完了就在門口等。我們還要去看守所。”黑律點點頭,轉(zhuǎn)了個彎向高強老婆單位駛去。
面對一個把所有都安排好的上司我還能說什么呢,只得點點頭。
心中開始打腹稿怎樣才能得到最有用的信息。
我究竟在干什么??!暗嘆一聲。如果高強是瘋子,他十之八九就不用負法律責任。如果是她老婆真的外遇,那高強就可以減輕刑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對高強有利。我不是一直希望這種人可以罪有應得,千刀萬剮!只是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撫撫額頭,只覺頭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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