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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墻

第三十六章 偶遇華佗

漢墻 炮王 5016 2015-01-25 12:28:00

  三國里的武將,劉福最喜歡的有兩個,一個就是一身是膽的趙云趙子龍,長坂坡七進(jìn)七出,懷抱幼主殺出重圍,這雖然有曹操愛才不愿傷其性命的因素在里面,但僅憑一人敢在一支軍隊里殺進(jìn)殺出,那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辦到的事情。

  另一個就是忠義護(hù)主的典韋典惡來,說實在話,要不是曹操起了色心,典韋十有八九不會死。當(dāng)時張繡已經(jīng)投降,只是因為曹操看上了人家的寡嬸,這才叫張繡降而復(fù)叛,結(jié)果導(dǎo)致曹操在宛城失去了長子跟心腹大將。如果典韋當(dāng)時不死,那成就不見得就會比許褚低,可惜他倒霉就倒霉在自己的老板好色上。

  這兩個武將身上的共同點(diǎn)很多,武藝高強(qiáng),忠心耿耿,劉福最欣賞的還是后一點(diǎn)。呂布武藝很高,可惜人品不咋地,總是喜歡噬主。按理說換個老板并不是什么大事,可為了討好新主就把故主給宰了,這就有點(diǎn)過分了。誰也不希望在自己身邊放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自己給炸著了。當(dāng)初呂布被曹操逮著以后,曹操也曾經(jīng)動過收納呂布為己用的念頭,可在詢問劉備意見的時候被劉備反問了一句,老曹,你還記得丁原、董卓是咋死的嗎?結(jié)果呂布悲劇了。

  按照時間推算,趙云如今應(yīng)該還在山里學(xué)藝,劉福也曾經(jīng)動過搶先認(rèn)識對方,進(jìn)行先期感情投資的想法。只是現(xiàn)實是如此的殘酷,在那個信息十分落后的時代,想要找到一個人,那真是十分困難。常山趙子龍,常山大了,鬼知道那個趙子龍如今正貓在那座山里,而想要展開地毯式的搜索更是癡心妄想,劉福也只能暫時放棄。

  如今見到了另一個叫自己喜愛的武將典韋,要說劉福不開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為了避免引起典韋的誤會,劉福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熱情。雖然認(rèn)識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劉??梢钥闯龅漤f對自己的兄長典循十分的尊敬,可以說只要是典循吩咐的事情,典韋即便心里不怎么愿意,也會忠實的去執(zhí)行。換句話說,只要拉住了典循,捎帶著就拉住了典韋。更何況劉福更相信日久見人心這句話,現(xiàn)在的典韋因為自己的年紀(jì)小而不太愿意跟隨自己,但只要自己待之以誠,暫時還沒有找到主公的典韋沒道理不接受自己的招攬。

  大的暫時招攬不到,不過招攬點(diǎn)小的還是沒問題的。典家兄弟一共有三個孩子,除了典韋的兒子典滿外,典循更是有了兩個孩子,分別叫典弗、典佑。其中典弗最大,今年六歲,典佑四歲多,典滿三歲多。三個小孩并沒有隨著典循一同返回莊子,而是被典循留在了劉福的身邊。

  對付小孩子,劉福很有一手。小孩子嘛,投其所好也就是了。典家的三頭小老虎都喜歡學(xué)武,劉福雖然教不了他們,但送他們一些小刀小劍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他們很快就倒在了劉福的糖衣炮彈之下,成了劉福的跟班,再加上還有小蔡琰,五個孩子在一起倒是讓旅途不再顯得枯燥。

  典韋并沒有阻止自己孩子跟劉福親近,尤其是在知道他護(hù)送的人是蔡邕之后,那更是沒有任何意見。人的名,樹的影,在典韋眼里,蔡邕雖然只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讀書人,可同樣他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在那個讀書人稀少的時代,會讀書寫字,那就是一門本事,而且還是一門令人羨慕的本事。

  “小滿,你在地上畫什么呢?”隊伍宿營的時候,典韋無意中看到自己兒子蹲在地上用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爹,我在寫字?!钡錆M頭也不抬的答道。

  就像是被一道雷給劈中了一樣,典韋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連忙將還蹲在地上的典滿拎起來仔細(xì)看了看典滿在地上寫的鬼畫符,不確定的問道:“小滿,你什么時候?qū)W的?誰教你的?”

  “福哥教的,福哥說要聽故事就要學(xué)會認(rèn)字,還說將來要做將軍的人,要是連軍令都看不懂,那是很丟臉的一件事?!毙『⒆記]有什么防人之心,面對自己親爹的詢問,典滿沒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己這段時間跟在劉福身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每天上午福哥會給我們講故事,然后下午教我們認(rèn)字,等到晚上會檢查,要是完成得好,福哥就會把上午講的故事里的難題告訴我們答案?!?p>  “那要是完成的不好呢?”

  “那我們不僅沒故事聽,還會被蔡姐姐取笑了?!?p>  典韋知道兒子口中所說的蔡姐姐就是大儒蔡邕的女兒,也明白自己兒子學(xué)會寫字以后將來又多了一條出路,不必像自己一樣空有一身的武藝卻只能當(dāng)個獵人。只是典韋不明白,劉福為什么要教典滿認(rèn)字?

  “典二哥,蔡先生請你過去一趟?!本驮诘漤f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接替典循成為護(hù)衛(wèi)頭領(lǐng)的蔡忠走過來對典韋說道。蔡忠是蔡家的家生子,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跟典循的關(guān)系不錯。也正因為典循的關(guān)系,典韋并沒有遭到護(hù)衛(wèi)們的排斥,而典韋在謝過蔡忠之后,便大步走到蔡邕的馬車邊。

  知徒莫若師,蔡邕很清楚劉福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作為人家的師父,胳膊肘自然要向著自己的徒弟,有些徒弟不方便明說的話,蔡邕這個當(dāng)師父的說起來自然不需要什么顧忌。當(dāng)然蔡邕也不會直截了當(dāng)?shù)母漤f說跟著劉福有肉吃這種沒水平的話,他只是跟典韋聊了聊家常,說了說劉福這幾年所做的事情,其中收養(yǎng)孤寡這一點(diǎn)最得典韋贊嘆,尤其是聽到莊子里可以讓人免費(fèi)讀書以后,典韋的心思終于起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有些話只能點(diǎn)到即止,人終究是人,內(nèi)心深處總會有自己的權(quán)衡跟小算盤。典韋已經(jīng)有了家室,那在考慮事情的時候就難免要把自己的家小也考慮進(jìn)去。大儒蔡邕不可能對自己說謊,也就是說,蔡邕對自己所說的都是真的。

  投靠劉福,自己的一家老小就可以過上安穩(wěn)舒心的日子,而自己所需要付出的,就是自己這一身武藝以及一顆忠心。生活是把刻刀,無時無刻不再消磨著一個人的棱角,當(dāng)初為友殺人的典韋,在經(jīng)過帶著家小躲進(jìn)深山四年多以后,典韋考慮事情不再像當(dāng)初那樣熱血上頭便不管不顧。只是劉福如今年紀(jì)太小,無法給人足夠的信心,也因此典韋還是有點(diǎn)猶豫。

  劉福沒有去管典韋的糾結(jié)心情,每日里帶著典家三兄弟跟小蔡琰一起讀書識字做游戲,講故事,直到蔡邕終于回到了老家。

  蔡邕作為一個名人,想不在當(dāng)?shù)匾疝Z動那是不可能的。老家附近的鄉(xiāng)紳紛紛來到蔡家老宅拜訪。劉福很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就跟蔡邕分手,沒跟著蔡邕一起回老宅,而是帶著人去了蔡家的農(nóng)莊。雖然跟蔡家莊沒得比,但至少耳根清凈,更沒有旁人來管束自己這些人。

  蔡忠被劉福派去保護(hù)蔡邕了,留在劉福五個小孩身邊的只剩下典韋。好在農(nóng)莊里的人很淳樸,尤其是知道劉福等人跟蔡邕有關(guān),倒也沒有誰不長眼的來找麻煩。

  按照原定的計劃,蔡邕會在老家住上半個月,隨后便會帶著劉福前往青州拜訪當(dāng)世大儒鄭玄??捎媱澩s不上變化,老家的人太熱情了,通過留在蔡邕身邊的人回報,蔡邕每天都是豎著出去橫著回來,讓劉福不免有些擔(dān)心蔡邕的身體究竟能不能吃得消??蛇@種事劉福又不能代勞,只能暗自著急卻又毫無辦法。

  來到農(nóng)莊已經(jīng)住了八天,劉福終于待不下去了,喝酒喝多了是會死人的,像蔡邕這樣天天喝到需要人抬回家,那遲早會出事。劉福打算今天去找蔡邕,就說自己想要早日見到大儒鄭玄,央求蔡邕早點(diǎn)趕路。劉福想得很清楚,自己年紀(jì)小,就算得罪了人,也沒幾個人會往心里去。

  帶上小蔡琰上,在捎上典家三兄弟,在典韋的保護(hù)下,一行六人離開了農(nóng)莊??蓜傋叱鰶]多遠(yuǎn),劉福幾人就看到迎面走來了一幫人??创虬缒切┤藨?yīng)該是附近的農(nóng)戶,正在對一個被反綁雙手的人推推搡搡,而被推的那個人也在不停地跟人辯解著什么,不過似乎沒什么效果,那些農(nóng)戶并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老伯,這人犯了什么事?”劉福攔住一個手拄拐杖的老農(nóng)問道。

  老農(nóng)認(rèn)識劉福,知道這是蔡邕的學(xué)生,聞言恨恨的看了被綁的那人一眼,又和顏悅色的對劉福說道:“這個天殺的原本還以為只是個游方的大夫,卻沒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偷墳掘墓的勾當(dāng),大家伙這是準(zhǔn)備把他送去見官?!?p>  “我沒有偷墳掘墓!我只是研究一下墓里的死尸。”盜墓賊忽然開口叫道。

  “嘁~但凡是被抓著的都會喊冤。”劉福不屑的說道。

  “我,我華元化可以對天起誓,我沒有偷墳掘墓!”盜墓賊臉紅脖子粗的沖著劉福吼道。

  “華元化?”聽到對方自稱姓華,劉福不由一愣,當(dāng)初自己派人去接華佗回蔡家莊,結(jié)果到了地方才得知華佗已經(jīng)潛逃了,如今不知所蹤。古代不像現(xiàn)代,信息通訊發(fā)達(dá),犯事的人跑哪都能給逮回來。在古代,理論上說一個人在一個地方殺了人,只要他能夠跑出百里之外,那基本上就沒有逮回來的可能,除非是惹了不該惹的人,那才有可能被人窮追不舍。

  劉福記得在看到的案件卷宗上,華佗的字就是元化,也不知道眼前這個華元化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華佗。出于謹(jǐn)慎,劉福沒有立刻詢問眼前的盜墓賊是不是華佗本人。而是先對先前跟自己說明情況的老農(nóng)行了一禮,隨后才說道:“老伯,如今我們正準(zhǔn)備進(jìn)城去尋老師,如果你們同意的話,不如就把這個盜墓賊交給我,由我們把他送去見官。”

  農(nóng)莊距離縣城不近,一來一回的話那一天的工夫就全耽誤了。再加上劉福的老師是蔡邕,農(nóng)戶們倒是不擔(dān)心劉福會私放了盜墓賊,便點(diǎn)頭同意了劉福的提議,將盜墓賊交給劉福以后便各自散去。

  等到人都走了,就只剩下自己這幾個人跟盜墓賊了,劉福這才問盜墓賊道:“喂,你是不是叫華佗?”

  “……不是?!北I墓賊搖頭否認(rèn)道。

  劉福聞言面露遺憾之色,扭頭對典韋說道:“不是啊,那就沒辦法了。典二,把他帶上,送他去見官?!?p>  對典韋來說,盜墓賊就跟只雞仔一樣,一只手就能收拾。聽到劉福的吩咐便上前準(zhǔn)備把盜墓賊扔到馬車后面的空處。盜墓賊見典韋過來,也不敢跑,只是一個勁的說自己不是盜墓賊。

  劉福聽得煩了,打斷盜墓賊的話道:“別嚎了,你又不是華佗,干嘛要研究尸體?”

  “難道只有叫華佗的才能研究病理嗎?”盜墓賊不甘心的質(zhì)問道。

  “別人當(dāng)然也可以啊,不過我只知道有一個叫華佗的人研究尸體不是偷墳掘墓,你既然不是華佗,那我自然不敢保證你偷墳掘墓不是為了墓中的金銀,有什么話你還是留著跟當(dāng)?shù)氐母改腹僬f去吧?!?p>  “我,我是華佗?!?p>  “拉倒吧你,你要是華佗,剛才問你的時候你怎么不承認(rèn)?現(xiàn)在倒承認(rèn)了,把我們當(dāng)傻子哄嗎?”劉福一臉不相信的說道。

  “我,我真是華佗,我可以起誓?!?p>  “哦,起誓倒不必,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家住哪?家里有幾口人?因為什么事來的這里?你說對了,我才相信你是華佗,要不然就送你去見官?!?p>  華佗不能去見官,嚴(yán)格來說,他如今還是逃犯,要是見了官,那就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官府正愁逮不到人呢,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是找死。為了避免見官,華佗只能按照劉福所問的問題一一給出了答案。

  醫(yī)生,無論古今都是一個不能輕易得罪的職業(yè)。人吃五谷雜糧,那就沒有不生病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可以一輩子無病無災(zāi)。萬一得罪了醫(yī)生,那等到自己需要用到醫(yī)生的時候,那后果就需要自己掂量了。

  ……

  “華佗啊華佗,你說你當(dāng)初跑什么跑???你知不知道,在得知你的下落以后,我已經(jīng)派人去接你了。”劉福有些感慨的對華佗說道。

  “不知公子當(dāng)初找在下有什么事?”華佗小心翼翼的問道。

  “啊,聽說你醫(yī)術(shù)不錯,所以想要把你找去給莊子里的人看病。只是沒想到我派人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因為偷墳掘墓被流放了,再等到我打點(diǎn)好一切派人去接你的時候,又被人告知你自己逃跑了,去向不明。”

  “……我沒有偷墳掘墓?!比A佗咬牙盯著劉福說道。

  華佗會這么倒霉,就是因為別人不理解他的行為,認(rèn)為他挖開墳?zāi)故窃谕当I墓中的金銀,也因此最是聽不得偷墳掘墓這個詞。一旁的典韋見華佗瞪視劉福,唯恐華佗會突然暴起傷人,不動聲色的伸手拿出一把巴掌長的小戟。這小戟是劉福專門命人打造送給典韋了,一共十二把,典韋十分喜愛。

  劉福微微搖頭示意典韋不用緊張,隨后正視著華佗的眼睛說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是在偷墳掘墓,你只是在研究一個人死后尸體的變化,你只是在研究病理。”

  “……你,你相信我?”

  “沒錯,我相信你,而且我可以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我,沒人會理解你的舉動。華佗,你的大名終將被后人記住,但在現(xiàn)在,沒人會理解你,除了我以外?!?p>  “你相信我不是在偷墳掘墓?”華佗說話有些哽咽。那種被人鄙視,懷疑的目光見多了,乍一聽到有人說理解自己,由不得華佗不感動。雖說這個知音年紀(jì)小了點(diǎn),可就像劉福所說的那樣,自己盜挖墳?zāi)沟呐e動,除了他會認(rèn)為自己是在研究病理,又有幾個人會覺得自己不是在偷墳掘墓。

  “我相信,而且我也愿意支持你。跟我走吧,華佗。哪怕你將來還需要尸體研究你的病理,我也會負(fù)責(zé)給你弄來新鮮的尸體?!?p>  “……華佗拜見公子?!比A佗雙膝跪地,行大禮對劉福說道。

  自從華佗盜挖墳?zāi)寡芯克朗_始,他就一直生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那種身處鬧市無人知的孤獨(dú)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華佗的身心。如今終于有人當(dāng)著自己面說出了理解自己的話,華佗的心中頓時涌現(xiàn)出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情緒。

  農(nóng)莊是不能回了,劉福一行人施施然的來到了蔡家的老宅,正好看到蔡邕被人簇?fù)碇庾摺⒏R灰姴缓?,趕忙跳下馬車對蔡邕施禮道:“劉福見過蔡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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