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直升機的引擎聲,只是還不待凌晨看清走下來的是誰,就被一陣失重感襲來,連驚呼聲都被吊在嗓子口喊不出來。
這死亡的感覺,前后可能一秒都沒到,但凌晨就像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一樣。
再睜眼,此時她正被吊在半空中,看不到也聽不到樓頂?shù)那闆r,急促的呼吸稍稍緩和了一點,還不待腦子可以轉(zhuǎn)起來,就聽到了激烈的槍響,然后就是再一次自由落體的失重感。
“時慕然……”
凌晨幾乎下意識就喊出了此刻心底的名字,說不清是帶著悔恨還是遺憾,去擁抱死神。
而下墜飄搖的身體,在絕望之境的某一瞬間,被一個寬大而有力的懷抱緊緊擁住。
還有響起在耳邊,模糊得如幻覺般隨風(fēng)消散,卻直抵凌晨心房的回應(yīng)。
“我在。”
急速下降的身體仿佛被凜風(fēng)冽雪在撕扯。
凌晨最后的感覺是鼻梁狠狠撞上一塊硬邦邦卻很有溫度的肉墊,盡管如此,還是讓她疼出了生理性淚水。
只是,身下起伏極大地幾次呼吸之后,終于沒忍住連續(xù)的咳嗽聲,喚回了凌晨的靈魂。
看著被自己壓在下面的人,回想剛剛自由落體一直未松開過的懷抱,直到后面,是這人抱著她調(diào)轉(zhuǎn)了位置,才會成為她的墊子。
凌晨沒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早已滿臉淚痕,但驚心動魄地“死了”一回,有些情緒就再也無法隱藏,語無倫次,歇斯底里。
“時慕然你瘋了吧!你干嘛抱著我一起下來……嗚嗚嗚……”
“你混蛋!混蛋混蛋大混蛋!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你真的不管我了……嗚嗚嗚……嚇?biāo)牢伊恕瓏槨怼?p> 凌晨一邊喊一邊錘著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兒氣的肉墊。
時慕然也有自己的情緒,懊惱、后悔、心疼,更重要的是,后怕。
他們的計劃被迫提前,雖然所有人都隨時在位,但當(dāng)看到凌晨命懸一線的時候,盡管知道下面緩沖墊都準(zhǔn)備就緒,但那種脫離掌控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反而,在他向祁漫發(fā)出信號之后,在凌晨墜落的那一刻,毫不猶豫抱著她一起墜落時,心里才感覺安定下來。
起碼,人在自己懷里。
所以,好不容易緩過氣,此時最不想掩飾的,就是心底對她的眷戀和渴望。
指尖穿過小姑娘的長發(fā),把后腦勺往下壓,便是繾綣難舍的深吻。
這一刻,他們的世界,只有彼此。
“二少……”
“咳咳咳……抱歉抱歉,您二位繼續(xù)繼續(xù)……”
凌晨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才得以大口喘著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大堆人包圍的中心,頃刻紅暈上頭,低呼了一聲就把腦袋埋進時慕然懷里。
實在是,太丟人了!
相反,時二少不僅沒有半分羞赧,涼涼的視線掃過唐森,非常直接地表達(dá)了,被打斷的強烈不滿。
“這才多久,連接吻都不會了?”
時慕然坐起身子,扶著懷里的小姑娘,一邊給凌晨松開身上的繩子,一邊忍不住哂笑了聲,結(jié)果毫不意外地被狠狠瞪了一眼。
時慕然寵溺一笑,溫聲哄道。
“等我一下,我們回家。”
跟唐森交代了一下后續(xù)的事,時慕然就帶著凌晨驅(qū)車回了公寓。
一路上,誰都沒有開口。
只是門一關(guān)上,凌晨就再一次感受到某人近乎失控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狂風(fēng)暴雨般的吻才慢慢變得溫柔。
“想我了嗎?”
時慕然稍稍退離了一些,低啞的聲線仿佛帶著誘哄。
“想的?!?p> 時慕然滿意地發(fā)出一陣喟嘆的笑聲。
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吻,凌晨感覺自己就像一條溺在水里,卻缺氧的魚。
她主動回應(yīng)一個接一個的吻,直到在男人克制隱忍的氣息里,吻止于她的鎖骨,松垮的線衣在幽深的眼眸里,被細(xì)致地重新整理好。
凌晨微喘著,睖向時慕然,雙方眼底的情欲都毫無遮掩地碰撞在一起。
“時慕然你在慫什么?都是成年人了,你是怕我哪天被你甩了要纏著你負(fù)責(zé)嗎?”
時慕然微蹙著眉頭,修長的指尖輕撫著凌晨那剛剛被蹂躪得微紅的唇瓣。
視線對上凌晨的惱怒,扯了扯唇角,眼底的幽深更甚,啞聲回應(yīng)。
“我說過,要負(fù)一輩子責(zé)的,你敢嗎?”
“凌晨,想清楚了。一旦點頭,我就不會給你任何反悔的機會。”
這一次,凌晨沒有猶豫,回以對方同樣直接且肯定的眼神。
伴隨著“啪嗒”一聲,腰帶扣松開的清脆聲響,時慕然聽到答案。
“我要的,就是你的一輩子,甚至更貪心,要你的永遠(yuǎn)。”
“時慕然,你敢不敢,這么一直被我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