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病人
“啊啊啊……”有人尖叫。
緊接著更多的人尖叫起來。
“怎么了？”祁芊芊朝發(fā)出聲音的人群走去。
“這個人突然口吐鮮血死了?！庇腥酥钢厣系哪腥苏f道。
“他剛從德望堂的玉大夫那里過來，還沒有走幾步便倒在地上起不來了?！?p> 丁大夫和玉大夫也走了過來。
兩人都是行醫(yī)十幾年的老大夫，聽說有人死了，他們先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死了，確定死了之后又查他的死因。
“我的兒……”一個老婦人撲過來?！皻⑷藘词?，還我兒的命來！老天爺啊，你這是想讓老太婆死??！我的兒啊……”
“丁大夫，玉大夫，他是什么情況？”祁芊芊問兩人。
玉大夫說道：“剛才他來找我看診，我查了他的脈，發(fā)現(xiàn)他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沒有別的問題?！?p> “人已經(jīng)沒氣了，我也查不出所以然來?！倍〈蠓蛘f道：“除非解剖尸體?！?p> “什么？人已經(jīng)死了，你們還要分尸？你們是大夫還是劊子手？”老婦人尖叫。“是你弄這個義診是吧？”
老婦人突然朝祁芊芊撲過去。
砰！祁芊芊不等她靠近便踢開她。
所有人都看呆了。
祁芊芊的身手是那么利索，哪里像個普通的婦人？
一雙雙懷疑的眼神停留在祁芊芊的身上。
要知道祁芊芊在外一直是仁慈善良的形象，可是一個仁慈的人居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這樣殘忍，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是真善良還是假善良。
祁芊芊走向老婦人。
老婦人驚恐地看著她：“別過來。大家看見了，這個女人被我說中了心事，現(xiàn)在惱羞成怒了。大家不要相信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別有用心。說不定那些藥根本就是劣等藥，她為了不讓大家鬧騰，就用劣等藥來應(yīng)付大家。要不然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那藥這么貴重，說免費就給大家免費？”
大家看祁芊芊的眼神更怪異了。
祁芊芊根本不在乎那些目光。
她蹲下來，從老婦人的衣袖里取出一只簪子。
“你做什么？”老婦人抓著那只簪子不放。
“剛才我要是沒有踢開你，你打算用它做什么？刺我？”祁芊芊眼神冰冷。
老婦人瞪大眼睛：“才沒有。我一個老婆子連路都走不穩(wěn)，哪里做得了那樣的事情？”
“是嗎？”祁芊芊冷道：“既然你不打算對我做什么，那我就借用一下你的簪子，用你的簪子做點什么?！?p> “你干嘛？強(qiáng)搶嗎？”老婦人眼神戒備。
“這么多人看著，我還不至于強(qiáng)搶你一只簪子。”祁芊芊從老婦人的手里抽出簪子，再走向‘死掉’的那個男人。
“你做什么？”老婦人緊跟著過來?！安灰獊y來?！?p> “祁夫人，你這是……”玉大夫說道：“人已經(jīng)死了，就不要再折磨他了?！?p> “玉大夫，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對母子是專程來搗亂的?！逼钴奋氛f道：“要不然人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口吐鮮血死了？就算是突發(fā)急癥，那也沒有這么快。”
“可是，他們就算搗亂，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對啊，所以我們來看看他們在玩什么把戲。”祁芊芊說著，拿著簪子蹲下來?！澳阏f我一簪子刺進(jìn)心臟，他會不會有什么反應(yīng)？一個死人想必是沒有反應(yīng)的，所以刺這一下也沒有什么，對吧？”
“別……別刺……”老婦人抓著祁芊芊的手?！拔覂鹤右呀?jīng)死了，你還想怎么樣？”
“既然已經(jīng)死了，刺他也沒有感覺，不如刺一下怎么樣？”祁芊芊看著老婦人?！澳氵@么緊張，難不成他并沒有死？你們是想來搗亂？”
“不是，他已經(jīng)死了。”老婦人顫抖地說道。
病人們在這里排了半天隊，本來心情就復(fù)雜，既期待又緊張，現(xiàn)在突然死了一個人，他們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他們對這次義診抱著極大的希望，突然有人潑了一桶冷水下來，讓他們絕望的同時又無比的憤怒。不過好像還有轉(zhuǎn)機(jī)，難不成事情還有隱情？
“那就試試他是真死還是假死吧！”祁芊芊說道：“你說他是因為玉大夫死的。我們找不到死因，那就只有把他的尸體解剖。”
“不行。我兒子死得這么慘了，你們還想讓他死無全尸，絕對不可能?！?p> 祁芊芊冷道：“把她攔住?！?p> 從旁邊走過來幾個官差架住了老婦人的雙臂。
“不要碰我兒子，你們這些壞人，放開我兒子?！崩蠇D人尖叫?！安灰鏊?！”
祁芊芊狠狠地扎下去。
“?。 崩蠇D人嚇昏了。
“這怎么辦？”玉大夫說道。
“先把這人抬下去?！逼钴奋氛f道：“然后把她弄醒?！?p> “這人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不可能是假死吧！”玉大夫說道。
“那你真的覺得是你害死了她兒子？”祁芊芊看向他。
“當(dāng)然不是。我就為他把了脈，再給他開了一些補(bǔ)藥，就算說是我們的藥有問題，這人還沒有吃藥呢，怎么就是我害死的了？”玉大夫無奈?！斑@人還真是不長腦子，就算想冤枉我也得有點條理才是?！?p> “按我說的做，等會兒還有一場好戲看?！逼钴奋氛f道。
官差把‘死人’抬下去。
丁大夫按祁芊芊說的把老婦人扎醒。
老婦人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四周，語氣悠悠地說道：“我怎么了？”
“你啊，嚇昏了?！逼钴奋氛f道：“不過放心，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p> “解決了？”老婦人茫然?！霸趺唇鉀Q的？”
“我們已經(jīng)解剖了你兒子的尸體。你兒子的身體挺好的，胃里也沒有吃什么不該吃的，這死得著實蹊蹺。”
“?。∥覂鹤印銈儦⒘宋覂鹤?！我兒子還好好的，你們居然把他活活地分了尸。天?。∧銈冞@些魔鬼！”老婦人撲過來?！鞍盐覂鹤舆€給我！”
“你兒子剛才不是死了嗎？我們怎么可能把一個活人分尸了？你這老太婆是不是瘋了？”祁芊芊說道：“我看你瘋瘋癲癲的，說的話也不可信?！?p> “我兒子沒死，他是吃了假死藥才沒有呼吸，其實他是活的?！崩蠇D人大叫?！翱墒乾F(xiàn)在你們把他分尸了，那就真的死了。你們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分尸了！兒啊，娘對不起你啊，娘不該聽王老板的話來這里搗亂，還害了你的性命??！”
“大家聽見了，他們是聽從了王老板的話來搗亂的，現(xiàn)在他們自己認(rèn)罪了?！逼钴奋氛f道：“各位不用懷疑我們的誠意了吧？”
“差點被他們騙了。這對母子真可惡。”
“那個王老板賣的藥特別的貴。上次我女兒只是一個小小的風(fēng)寒，被他們治了一下，居然找我們要五兩銀子。最后我們還為此欠了一屁股的債。”
“平時也就罷了，這個時候還來搗亂。這個王老板是害怕?lián)趿怂陌l(fā)財路吧？”
“你們到底有沒有同情心？我兒子死了！”老婦人見惹了眾怒，害怕得不行，聲音都在哆嗦。
“放心，我們沒有你們這么無恥。”祁芊芊說著，啪了啪手掌，只見官差把已經(jīng)醒過來的男人帶了出來。
男人垂著頭，不敢見人。
憤怒的病人們拿起地上的石子朝他砸了過去。
“各位，別砸了，要是不小心砸傷他，到時候又要賴到你們頭上。這對母子竟敢無中生有污蔑我和玉大夫，我們會交給刺史大人處理的。大家還是繼續(xù)排隊吧！不過還是那句話，號碼牌已經(jīng)發(fā)放了，你們按照號碼牌來就行了，不用在這里守著。這次活動是官府負(fù)責(zé)的，你們大可不用擔(dān)心公平問題?！?p> “祁夫人，我們剛才還懷疑你，真是對不起。”
“對對，我們以后再也不相信這些人的話了?！?p> 病人們爭著表忠心。
官差把那對母子押走了。
那老婦人見自己的兒子沒死又哭又笑的，在官差的押解下，她老老實實的跟著走了。
“夫人，你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再通知你。”
“行。那辛苦你們了?！逼钴奋氛f道：“正好我也要回去清點一下藥園里的情況?！?p> 第二日，官差帶兵封了王記藥鋪。
王大全憤怒地咆哮著不甘心。
“有什么話只管去衙門找刺史大人說去?！必?fù)責(zé)封鎖王記藥鋪的官差說道：“不過你敢去嗎？現(xiàn)在大人只是封鎖你的家產(chǎn)，等大人查出你到底賣了多少不該賣的假藥以及虎狼之藥時，那就不是封鎖你的家產(chǎn)那么簡單了，只怕你的罪名也不小。”
“假藥！”
“他居然賣假藥！”
“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 做大夫？不，他簡直沒有資格 做人。”
“就是。病人這么痛苦了，他不僅治不了病人的病，居然還用假藥害人。”
經(jīng)過的百姓對著王大全扔著爛菜葉子。
王大全的身上被砸了許多碎石頭，有一塊碎石頭砸中他的額頭，鮮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
王大全發(fā)現(xiàn)民憤越來越失控，想要逃走?？墒前傩諅儼阉ё×?，他根本就逃不出去。
今天的義診還在繼續(xù)。沒有人搗亂，義診的大夫和接受義診的病人相處得很和睦。唯一讓人難受的是有的病人因為沒有銀子治療疾病只有越拖越嚴(yán)重?，F(xiàn)在再來治療根本就不能根除，只能努力延續(xù)他們的性命。
不過還是有許多幸運的病人得到了治療。
關(guān)于祁芊芊和漢城官府的美名越傳越遠(yuǎn)。玉大夫和丁大夫也成為漢城百姓最尊敬的醫(yī)者。兩人的名氣也大了許多，慕名而來的病人也越來越多。
“嬤嬤?！逼钴奋穪淼酱淌犯！拔襾斫油裢窳恕！?p> 奶嬤嬤尷尬地看著祁芊芊：“那個……夫人，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你聽了先別生氣?！?p> 祁芊芊看著她：“嬤嬤請說?！?p> “是這樣的?！蹦虌邒邽殡y地說道：“今天胭脂小姐和婉婉小姐吵著要去安公子的書院去看他，老奴想著這個時間應(yīng)該也不忙，而且要是忙的話我可以勸著兩位小姐，讓他們不要打擾安公子上學(xué)。兩位小姐平時是很講道理的，要是給她們講的話，她們肯定會理解的?！?p> “對，然后呢？”祁芊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直覺告訴她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怕不是什么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情，所以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地聽，先把心態(tài)放平了。
“老奴就帶著兩位小姐去書院了。剛到書院，兩位小姐雖好奇里面，但是也不會打擾他們。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道他們親眼看見有人欺負(fù)安公子。婉婉小姐雖年紀(jì)小，但是愛護(hù)哥哥是出了名的。她見了豈會依，就撲過去和那個小公子打起來了。那小公子見到這么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像是嚇著了，也不記得還手，就這樣呆呆地任她打。等婉婉小姐出了氣，那小公子的臉都被她的指甲劃花了?，F(xiàn)在那小公子哭著回了家。只怕等會兒就有一場麻煩要上門了?！?p> “那是哪家的公子？”祁芊芊說道：“安兒為什么和那個小公子發(fā)生爭執(zhí)？”
“那小公子學(xué)習(xí)不好，今天夫子考較他們，那小公子想讓安公子為他做假。安公子這樣正直的人肯定不樂意。出了課室的門兩人就吵起來了。應(yīng)該說是那位小公子找安公子的麻煩。對了，那小公子是新來的，他爺爺是告老還鄉(xiāng)的兵部侍郎武成文。因此等會兒他們要是找上門，只怕刺史都得客客氣氣的。那武將軍戰(zhàn)功赫赫，是個很受人敬重的人。咱們刺史大人也特別敬重他?！?p> “這件事情安兒是沒錯的，婉婉倒是……”祁芊芊頭痛?！拔艺鏇]想到那小丫頭的殺傷力那么大。她不過兩歲多，怎么這么潑辣？莫不是像二哥？”
奶嬤嬤頭痛不已：“夫人，你就別開玩笑了。想想怎么辦吧！”
“做錯了事情當(dāng)然要道歉。別的我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先看他們那邊有什么反應(yīng)吧！”祁芊芊說道：“婉婉和胭脂呢？他們沒有嚇著吧！”
奶嬤嬤指了指后面的亭子：“夫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嚇著她們？
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