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按在書桌上,撐著自己的身體,手機順著手緊按的力度,掉到了地上,電話里女播音員的聲音沒有停止。
洛汐看著那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疊起來緊緊住到手里,屋里沒有開燈,外面的萬家燈火燈火,順著窗簾未閉合的縫隙穿進(jìn)屋里,卻即刻被黑暗吞噬。本能的反應(yīng)讓洛汐緊緊的坐在了墻角,她根本看不清手里照片顯現(xiàn)的人影,卻還是一張一張交換著,仿佛那些場景就在她的眼前,一遍一遍的反復(fù)。
洛汐一直在笑,輕輕的笑出了聲,帶著苦澀,帶著自嘲,帶著那無盡的自我折磨。她又開始失控了,腦海里不再是那個女人的面孔,而是他們,一個一個的笑臉,一幕幕在她的眼前掠過。曾經(jīng)她心里最美好,最值得讓別人羨慕的情感,卻最終成了她恐懼的源頭。
突然,她狠狠的把手里已經(jīng)揉捏的不像樣的照片,狠狠的摔向了前方。與之而來的,是那聲來自崩潰的嘶吼,所有的防線一瞬間坍塌,不過一天而已,她好像一無所有。她吼叫著,當(dāng)初她引以為傲干凈的聲音,在那一刻變得刺耳,變得破爛不堪。一聲一聲的嘶吼,像是想要去掩蓋外面的鞭炮齊鳴。
門外傳來萬雅和奶奶的叫喊聲和敲門聲,洛汐依舊沒有停下,她甚至沒有捂耳朵,就那樣抓著自己的胳膊,喊著與所有對抗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鑰匙打開門的聲音,奶奶和父母帶著醫(yī)生沖了進(jìn)來,奶奶看到洛汐在墻角,就直接跑過去抱住了她:“乖,別這樣!沒事兒,奶奶在這兒,什么事兒都沒有!”
洛汐早已精疲力盡,她就那樣靠在奶奶的懷里,閉著眼睛,聽到奶奶帶著哭腔的聲音,她抬了自己沉重的眼皮,看到她奶奶帶著心疼的目光,以及臉上掛著的淚珠。她抬了抬手想要拂去奶奶臉上的淚痕,卻用不上力,在暈過去的那一秒,她搖搖頭,像是安慰著老人,告訴老人,沒事!
洛汐昏迷了整整一天,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上正打著點滴,這兩天她滴水未進(jìn),此時醒來的她終于感覺到了這幾天帶來的疼痛。手指間的傷口,身上的淤青,腿上的摔傷,好像每一處都在提醒著她,這些事情都發(fā)生過。她看著窗外,只有光禿禿的樹木,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萬雅端著一份湯進(jìn)來,看到洛汐醒了就坐到了她的床邊:“汐兒,好點兒了嗎?”
”媽,我沒事兒,你別擔(dān)心了!”洛汐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萬雅:“您不用擔(dān)心,我不會自己傷害自己的,不用讓阿姨在門口看著我,我…不會想不開的!”
她睜眼以后,就一直聽見阿姨在門口走來走去,有時偷偷的開個門縫看一眼,洛汐知道他們都在擔(dān)心,擔(dān)心洛汐傷害自己。
“汐兒,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些事你不用管了。你爸爸和奶奶會一件一件的幫你解決一下?!闭f著,萬雅開始哭了起來。
萬雅自己都知道,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怎么解決,也不可能回到當(dāng)初,況且,洛汐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事情,一切也都因為洛汐,該真正解決的人是洛汐自己。但是,作為母親,萬雅什么都幫不了洛汐,只能努力的開導(dǎo)她,陪著她。
洛汐知道萬雅在想什么,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她解決不了,但是,就是不想讓自己犯的錯誤,讓家人來承擔(dān)后果,跟著她一起擔(dān)心。
后來的幾天,洛汐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盯著窗戶,從早上到晚上,不管誰來跟她說話,她都沒有太更多的回答,面無表情,這場戰(zhàn)爭比洛汐身上的病更窒息。
“汐兒不是親生的這件事,以后不許再提,亦揚已經(jīng)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們兩兄妹鬧成這個樣子,不是什么好結(jié)局,在我這里,不管最后汐兒學(xué)的是什么,繼承的只有她一個?!蹦棠淘跇窍赂改钢v話,卻被第一次下樓的洛汐聽了個一干二凈,收里拿著的東西順著樓梯滾了下去,而后破碎,樓下的人看了過去,看見洛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