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陳述果真領(lǐng)著個人就來了,這新來的女子一臉冷漠,對她根本就不說話,不過做事方面倒是比之前的江月做的還要好,雖然不怎么言語,但是想的周全,盛長歌也省事,反正之前阿亞在也這般話少,正巧,就當(dāng)是阿亞陪著她一般。
第二日,薛子羨依舊是下了朝堂,換了件袍子就趕著來見她了,這一日,是拉著她就去逛江夏的熱鬧,不過也是不得不承認,雖是來了江夏也有好幾日,她卻是還未出去走動過,她本也是喜愛湊熱鬧的人,所以這些場面,她最是喜歡。
江夏的風(fēng)氣絲毫不比常安差,走上大街,四處都是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倒是頭一次見著薛子羨這么高興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她東竄西竄的,在人群里不斷穿梭,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他陪她來解悶,還是她陪他。
薛子羨在前面穿梭,盛長歌跟在后面,只覺得手中一空,原本被緊握著的手,突然沒了溫度,盛長歌心里一慌,眼前都是人流,她根本都不能輕易擠過去,卻還是奮力往前擠,嘴里還不忘喚著“子羨……子羨……子羨”
盛長歌的呼喚傳到了薛子羨的耳里,這時只見他站在人流之外的一側(cè),看著被人群包圍住的長歌,看得她隱約著急的神色,他心里竟不自覺的高興起來。
看著她就這么在人群中拼命的往前擠,也看到路人對她的推搡,長歌呼喚未停,薛子羨眉頭緊鎖,終是再也沉不住氣,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擠進人群,徑直握住她的手,盛長歌一愣,手剛想往回縮,卻抬眼一見是他,便又沒了動作,嘴上還帶著半分嬌嗔“你去哪里了”
薛子羨笑意盎然拿出自己手里的糖葫蘆送到她嘴邊“給你買糖葫蘆去了”
“我……找不到你,人太多了”盛長歌此時心里一處正在松動,只是她還未曾留意罷了。
薛子羨大手一覽,將她摟進懷里,手掌附上她的腦袋“好了,不氣了,我以后不會讓你找不到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
盛長歌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搭話,薛子羨倒是通透,松開她,再將糖葫蘆喂到她嘴邊“快嘗嘗看和常安的,有沒有區(qū)別”
初見她時,手里便是拿著串糖葫蘆的景象,可愛至極。
盛長歌乖巧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好像一切都剛好
薛子羨拿著糖葫蘆,對著剛才被長歌咬了一口的糖葫蘆直接咬了下去,長歌驚訝望向他,湊近他輕聲問道:“殿下這是我咬過的”
“我知道”他當(dāng)然知道,他還是故意這樣的,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轉(zhuǎn)而,將糖葫蘆塞進她手里,薛子羨拉起她的手又繼續(xù)往前,薛子羨這次倒是彰顯了他幽默風(fēng)趣的一面,這倒是讓長歌刮目相看。
薛子羨今天一天,都是陪著她瞎逛,中午挑了個最好的酒樓吃飯,下午挑了個最雅的地方聽書,只是這聽著聽著,竟發(fā)覺,天上竟下起雪來,這還是江夏今年第一次下雪,小是小了點,但落在身上,白白的,不一會兒就化掉了,離開說書的地方,薛子羨就徑直帶著她去了聽雪樓
聽雪樓上,并無其他人,聽雪樓下倒是聚集著一大堆人,似是都想來上面賞雪,但卻被薛子羨下令禁止上來了一般。
站在欄桿邊上,身上是薛子羨的狐皮披風(fēng),這一路過來,雪越下越大,兩人的頭頂,都添了些白色做襯
常安的冬日還從未見過雪,今日一見,果真,在雪的裝飾下,一切都顯得那么有意境。
只是換個思緒,這雪花一片片落下,終究還是化成雪水,掩藏于地,她不免也覺得可惜起來,雪花美是美,卻也可惜只是美剎那芳華。
盛長歌看這雪景看的入迷,竟是沒有發(fā)覺,身側(cè)這人,看的景色一直是她。
“你若喜歡,那便年年都來”薛子羨也有三年左右沒上過這聽雪樓,想當(dāng)年,薛子羨帶著皇妃,在聽雪樓,皇妃以一把古箏,名冠江夏,那時的她何其風(fēng)光,大家也是感嘆,二皇子對她的寵愛也太過令人羨煞
“殿下能留我在身邊一輩子嗎?”是雪很美嗎?其實是同一起看雪的人更美吧。
話一出口,長歌就開始后悔了,這樣說未免顯得自己太過主動了些,且……她能許諾到誰呢?顧朝明交代的任務(wù),她還沒有完成……
“我會,那你會留下來嗎?”薛子羨知道,她還沒有真正屬于他,所以,即便他想他也留不住
“會”倘若是兩年后,等她一身輕松時這么問她,她一定會出自內(nèi)心的答應(yīng)他,可惜……身不由己罷了……
下了聽雪樓,長歌這身子就一直不大舒服,只覺得背上發(fā)涼,還一直打噴嚏。
聽雪樓是江夏最高的一處望臺,實在是聽雪樓上的風(fēng)太冷了些,也是第一次見到雪景太過震撼,停留得久了些,這才使得……
“我并無大礙,殿下不用擔(dān)心”盛長歌回來都還沒喘口氣,大夫就來了,問了一大堆,也開了一大堆藥
然后這幾日,就是斷不了的藥,斷不了的大夫,薛子羨說順便也就把腿疾瞧瞧,這幾日,她這院子的門檻都快被這些郎中踏破了,來的多又如何,一個個還不是看完就一臉無計可施的樣子。
“姑娘,大夫來了”這是這幾日里聽琉璃說的最多的字眼。
屋子里,薛子羨倒是比她還在意大夫給的結(jié)果
果不其然,這大夫如同其他大夫一般,小心翼翼的看著薛子羨的臉色“老朽學(xué)藝不精,知識淺薄,實在是……”
大夫欲言又止,薛子羨臉色臭的出奇,大夫也怕死,哪敢得罪,只得補充道:“不過,老朽倒是聽說過一人,聽聞她那醫(yī)術(shù)之絕,天下絕無第二能超過她”
薛子羨這才面色好些,急忙問道:“何人?”
“這……姓什名誰,老朽也不得知,只知道此女在齊國,聽說還被招進了宮,殿下若有心,大可派人去查探究竟”
“可還有其他線索?”薛子羨追問
卻見那大夫摸摸已半數(shù)花白的胡須搖頭“老朽也只是聽聞”
說完,那老大夫也就自覺告退,空留得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