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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卦仙

第五十六章 乾封泉寶錢

神都卦仙 楊字母 2236 2022-02-13 20:10:00

  乾封元年(六六六)五月,大槐樹下重新回到糧價。今年沒出現(xiàn)什么青黃不接,糧價一路跌,沒有抬頭的跡象。眼看要到夏收,又是一個豐年。心優(yōu)谷賤愿什么來著?老糊涂斷片,想不起后面的話,也沒人提醒。

  百無聊賴之際,大槐樹下前后腳收到兩個消息。朝廷鑄乾封泉寶錢,以一當十;高麗淵蓋蘇文卒。

  大槐樹下充分發(fā)揮疑問天下的精神,還沒得到更多的消息,就固執(zhí)地以為,兩件看似不相關聯(lián)的事件,一定有著普遍聯(lián)系。想要強行聯(lián)系,總是抓不住頭腦,只好放棄后者,重點研討新錢,畢竟“利”字當先。

  乾封泉寶錢,徑一寸,重二銖六分,一枚當十個開元通寶錢使用;而開元通寶錢,徑八分,重二銖四絫,積十文重一兩,一千文重六斤四兩(一斤為十六兩)。

  這就很奇怪,按重量計算,乾封泉寶錢差不多十一到十二枚重一兩,比開元通寶還輕一些。這要怎么使用?老頭們迷亂。按照千百年來的習慣,民間都是以重量、成色來衡量錢幣好、惡,并以此定價;這種低價錢幣加價十倍使用,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大槐樹下分成幾派,論戰(zhàn)不休,最終也沒能搞明白,這錢該怎么用,怎么影響物價。老糊涂真的糊涂了,包括致仕官員,也都說不明白。

  新錢首先從朝廷采買開始,主要用于購買糧食、軍備;從東都洛陽開始投放,沿著運河兩岸,延伸到江淮地區(qū),反倒是京都的投放量較少。人們發(fā)現(xiàn),糧價因新錢而大漲,一改過去幾年的頹勢。大槐樹下得到消息,糧商、大戶的糧食,被朝廷采買,包括孫圪垱也被分配到一定的量,新錢由此流入市井。官吏、皇城仆役的俸祿,為投放的第二個流通渠道。

  去年以來,外來商賈進洛陽,錢幣需求大增,惡錢隨著漕運,從江淮進入。等外來商賈撤退,洛陽的物價漲跌不一,有些物價仍舊很高,比如肉類?,F(xiàn)在新錢加入,不論最后幣值若何,人們都看到物價大漲,起碼糧食價格已經高企。夏收前,糧食價格飛漲,農家欣喜,不再心優(yōu)糧賤。

  小民層級不理會那么多,固執(zhí)地堅守千百年來的傳統(tǒng),以錢幣重量確定實際使用價格。豪族、大商賈不同,不得不使用新錢,這就造成兩種價格混戰(zhàn),市場上的物價開始混亂。

  朝廷官吏不是朝廷,所以私人購物,新錢、新幣值不被市場接受。以勢壓人,只能壓服極少數人,影響不了大市場。開始的時候,小豕等小商賈,堅決不接受新錢,寧愿用最賤的惡錢。

  高麗的消息并沒有結束。當市場價格開始紊亂之時,大槐樹下得到傳言,淵蓋蘇文的幾個兒子決裂,高麗陷入內戰(zhàn)。

  在大槐樹下的認知中,與中國為敵的勢力中,淵蓋蘇文是最厲害的梟雄,堪比曹操。成為莫離支之后,即挾王子以令高麗,硬抗中國。算算時間,從貞觀十九年,太宗御駕親征、李勣掛帥開始,到現(xiàn)在為止,共二十一年,大唐連年東征,高麗連年饑饉、民生凋敝,卻能抗下大唐之兵,不見衰勢。

  淵蓋蘇文去世后,大兒子淵男生繼承莫離支之位,攝政高麗。不知道什么原因,掌控國政之初,權力未穩(wěn),即離開京都平壤,巡視諸城,讓其弟弟男建、男產留守國政。這時候,出現(xiàn)了大槐樹下熟悉的橋段。有人告訴男建、男產,曰:

  “男生痛恨你們這兩個弟弟的逼迫,想要除去你們,不如先下手為強?!?p>  男建、男產并不相信。又有人對男生曰:

  “你的兩個弟弟怕你回京后,剝奪他們的權力,想要將你拒之平壤城以外?!?p>  男生疑心大起,派心腹回平壤探聽消息,卻正好被兩位弟弟抓捕,由此獲悉男生的疑心。隨后,兩人假借王命,召男生回京。男生懼,不敢歸;于是,淵男建自封為莫離支,發(fā)兵討伐男生。男生逃到保別城,派其子淵獻誠到中國,求皇帝救命。

  六月,皇帝任命右驍衛(wèi)大將軍契苾何力為遼東道安撫大使,帶兵救援淵男生;任命淵獻誠為右武衛(wèi)將軍,作為鄉(xiāng)導;任命右金吾衛(wèi)將軍龐同善、營州都督高侃為行軍總管,同伐高麗。

  得到這些消息,大槐樹下一片古怪,怎么跟說書一樣迷幻。老頭們搔首弄姿,眉目、肢體傳消息,隨即大笑不止,認定,平定高麗,在此一舉。隨即,話題轉回新錢,明白真正的用途在高麗。大槐樹下得出結論,勢不可擋,起碼商賈、大戶不能擋,也不能去擋。

  此后,新錢大量涌入市場,采買各種軍資,推高物價。值得一提的是折沖府,單獨一個府兵家庭很弱,可以被無視。但整個軍府合在一起,實力強勁,買賣全部使用新錢,商賈不能推辭。如果做不到這一點,估計折沖都尉、果毅都尉,自己都會被府兵滅掉。

  這種時刻,才能夠看出,天下的力量真正出自何處。販夫走卒不認可新價格體系,誰也沒辦法。對于小農戶來講,實在要購物,拎一袋糧食去市井,通行無阻,可以不需要錢幣。對于小豕這種小攤販來講,照樣可以用糧食替代錢幣。作為地方官員,不可能去干涉這種交易,除非朝廷下達死命令,比如采買軍資。這種時候,采買量巨大,稍微明白一點局勢的,都知道劍指屯糧富戶。如果盤剝窮戶,費力且無結果,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至于大戶的反撲,那是后話,不完成軍資采買,能不能保住頭顱都難說。這次軍資采買,朝廷沒有通過加稅的方式,所有相關方都明白其中的含義。

  新錢基本上堵在大商賈、大戶人家手里。漕幫同樣不認可新錢,卻可以用糧食抵工錢。漕運官員不傻,激起民變,不管漕幫人什么下場,自己先掉腦袋。前朝隋煬帝伐高麗,漕幫的所作所為,每個官員都銘記在心。

  高麗戰(zhàn)起,大槐樹下出現(xiàn)新的一派,該派成分復雜,有商賈,有致仕官員,有販夫走卒。該派以為,形勢急迫,為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朝廷不得已而發(fā)新錢,籌足軍資的同時,各地銅礦也會有大量產出,朝廷最終會回收、銷毀新錢。大部分老頭不認同這種說法,憤懣難耐,對著槐樹咒罵,朝廷出了奸臣,禍害老百姓。

  說過也就過去,大槐樹下每天都有無數新見解,回收新錢不過是其中之一,隨后就拋在腦后。小豕卻放在心上,反復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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