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擋不住立刻錯身躲閃,扭腰側(cè)身后退,那根樹枝追著他連點了五下,有三下落了空,另外兩下分別點在他的右肩和左膝上。樹枝的尖端在他的衣服上輕輕一點就收,小白沒有什么感覺,但那根樹枝每點中一次,尖端一寸多長的小段就突然化成了粉末。很顯然蕭正容的樹枝中帶著非常凌厲的內(nèi)勁含而未發(fā),否則點中這兩下就能在小白身上刺出兩個血窟窿。
蕭正容收起樹枝微微皺眉問了一句:“小白,你的左腿和右臂受過傷?傷勢已好但經(jīng)脈凝滯虬結(jié),無法運轉(zhuǎn)內(nèi)勁,是不是這樣?”
白少流聽懂了半句,點頭答道:“我出過車禍,右手左腿確實受過傷。但是你說的內(nèi)勁我不懂?!?p> 蕭正容:“你一定練過內(nèi)家筑基功夫,你天生特異所以根基是不錯的。不要以為每個人天生都能發(fā)力那么快,都是內(nèi)勁運轉(zhuǎn)使然。”
白少流:“讓我想想,我是學過一套動靜結(jié)合的心法,有打坐還有外功,據(jù)說效果是形神相合,但我不知道什么叫內(nèi)家筑基功夫?!?p> 蕭正容點點頭,并沒有追問是誰教的,而是向他招手道:“你過來坐下,我給你把把脈?!?p> 小白聽話的走到那張石桌旁坐下,伸出右手讓蕭正容扣住脈門。只見蕭正容半晌之后才皺著眉頭說:“這不是一般的傷勢,非藥石所能治,也非普通的內(nèi)養(yǎng)功夫所能解,我恐怕也沒有辦法?!?p> 羅兵在一旁有些緊張的問:“小小,那你還能不能教他功夫?”
蕭正容:“學倒是能學,就是這情況有些特殊,不太好教。”
小白有些失望也有些緊張,風君子卻在一旁鼓掌笑道:“總比不學強,況且他不學都算是高手了,我可親眼看見他和人動過手。這樣吧,你不是本事大嗎?就觸類旁通自創(chuàng)兩門功夫教他吧?!?p> 蕭正容:“哪有你說的這么簡單?你說我自創(chuàng)哪兩門功夫?”
風君子:“獨臂拳和醉一仙!”
羅兵好奇的問:“什么是獨臂拳和醉一仙,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風君子:“通臂拳只練一臂,醉八仙就學鐵拐李,那不就成了獨臂拳和醉一仙?”
蕭正容讓風君子給逗笑了:“哪有你這么胡說八道的,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確實可以這么學。……小白,既然是總爺求我也不能不給面子,你不必拜我為師,有空我就指點指點你。我家傳的功夫主要是八卦游身掌和形意連環(huán)槍,你就像普通人那樣學,不要追求過人之能老老實實的去練就是了。……至于內(nèi)家心法,我看你另有根基,可以按你以前的心法去習練。至于需要特別另傳的,我再教你就是了?!?p> ……
白少流沒有想到羅兵找來的功夫教練是蕭正容,更加沒有想到蕭正容這么簡單就答應(yīng)了教他功夫。說起來蕭正容曾經(jīng)與清塵為敵,但小白并不反感他。全國的巡捕都在抓清塵,但不能說全國的巡捕都是壞人,不論小白對清塵有多少好感,這是兩回事。
后來小白才知道,羅兵與蕭正容是曾經(jīng)一起出生入死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非同一般,羅兵有事開口求蕭正容只要能答應(yīng)他都會答應(yīng)的。而風君子是蕭正容的親戚,他老婆蕭云衣就是蕭正容的妹妹。蕭正容答應(yīng)指點白少流功夫,與洛家無關(guān),純粹是私人關(guān)系。他是一名現(xiàn)役軍官,時間也不是很多,只有每周兩次,基本上是在晚上九點左右,地點就約在濱海公園這座小山上的林間空地。
白少流和許多人一樣對習武很有誤解,以為就是電影電視上看見的那樣拉架子練招式,其實完全不然,如果那么練還不如去做廣播體操。蕭正容先教了小白一套步法,非常復(fù)雜!配合這套步法還有很特殊的呼吸、內(nèi)勁運轉(zhuǎn)、心念相隨等訓練,步法純熟了之后是各種各樣的身法拆解,一一掌握之后再配合步法重頭再來,后來才教正式的掌法。這是蕭氏家傳的八卦游身掌,不是江湖把式,那是董海川大師的第六代嫡傳。
一門拳術(shù)的套路表演,從頭到尾有可能幾十分鐘就練完了,外行人看見的就是這個熱鬧。有人也許不了解一門看似簡單的拳法,為什么真正學起來要學好幾年,學不到精髓還有人變著法子偷師?其實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簡單,真正對敵時的變化通常都有十幾種。在實際格斗中,沒有高手在動手時心里還想著哪一招哪一式,基本上是在第一時間做出最直接的合理反應(yīng),這也來自于長期嚴格的訓練。
俗話說“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基本功是基礎(chǔ),否則就是花架子。最簡單的基本功就是各種各樣的力量、耐力、速度、柔韌、反應(yīng)的訓練,武學的高深之處還有內(nèi)家心法功夫。蕭正容教了白少流意拳中的站樁以及內(nèi)養(yǎng)做為輔助,還有身法步法練習時意念與內(nèi)勁的運轉(zhuǎn)。但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內(nèi)練心法口訣卻沒有教,他告訴小白還繼續(xù)按以前的方式去修煉,因為他原先所學的根基已經(jīng)很好,所缺的只是火候。
小白以前學過什么?就是清塵所教他的那一套心法與口訣,據(jù)說效果是形神相合,小白已經(jīng)基本練成了。那套外功自從與蕭正容學武之后自然不需再練,可是那套靜坐的內(nèi)功小白感覺后面的境界卻很深,自己是剛剛?cè)腴T而已。可是再高深的內(nèi)容清塵沒有講,小白感覺總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但是白少流有個特點,那就是雖然捅不破窗戶紙,他仍然會堅持習練下去,因為在自己體內(nèi)隨心念運轉(zhuǎn)的那股力量是越來越強。于是每天夜間,小白仍然堅持靜坐修煉那早已練成的形神相合。
蕭正容教小白的功夫教的非?!翱臁保驗樾“椎难哿εc心念都超越常人,有些細節(jié)之處不需要蕭正容放慢了拆解。就算是這樣,兩個月下來身法與步法也沒有學完,正式的拳法更是一招一式都沒教。當然蕭正容還教了他別的東西,一套所謂的“槍法”。
那是蕭正容知道小白有一把特殊的鏟子之后,就用這把鏟子教了他五式變化,并告訴他:“真想學武,難以速成,但你的身份畢竟是個保鏢,臨敵的技巧還是需要的。這只是便宜之計,對付一般的人沒有問題,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沒用。”
蕭正容教小白的不是鏟法,而是槍法。小白初聽到槍法就想起了清塵的那一桿丈二紅纓槍,舞動起來是多么的威武驚人!而自己手中這把不到一尺長的小鏟子如何使用槍法?蕭正容卻告訴他這套槍法大有來歷,是從師傳的一百零八式形意連環(huán)槍變化而來。想當年蕭正容的師叔祖韓慕俠化繁為簡,將形意連環(huán)槍簡化為最簡單的五個刺殺動作用于戰(zhàn)場上的拼刺,又將六十四式八卦游身掌簡化為四式刀法用于戰(zhàn)場上的大刀拼殺。蕭正容教小白的五式槍法正是由此而來,但在他手里又有了變化,專門用這把小鏟子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