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君子在講怎么找清塵,小白在一旁一邊練拳一邊豎起耳朵聽,蕭正容道:“我可聽說這一陣子風(fēng)平浪靜,連巡捕都撤了不再埋伏了,清塵一直沒有來?!?p> 風(fēng)君子:“那丫頭就是傻,以前殺人還要告訴日子,以為自己是閻王爺?。楷F(xiàn)在總算學(xué)聰明點(diǎn)了,不告訴你什么時候動手,讓你天天等著受折磨,這才叫厲害!我估計她前一陣子是有事去了,還會再來的,弄不好就是今天夜里?!?p> 蕭正容:“你別神神叨叨的,清塵什么時候動手你知道?”
風(fēng)君子:“想知道也不難,我的老同學(xué)尚云飛今天離開烏由回山魔國了。因為酒會上的事情他自稱過意不去,留下了自己的兩名貼身保鏢保護(hù)洪云升?!?p> 蕭正容:“他倒很大方,送給別人兩個保鏢,他自己不需要人保護(hù)嗎?”
風(fēng)君子搖頭:“他能耐大著呢,不需要人保護(hù),不收別人保護(hù)費(fèi)就謝天謝地了?!?p> 蕭正容:“他留的兩個保鏢身手如何?”
風(fēng)君子:“近身保護(hù)洪云升的安全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否則巡捕司也不會放手了。不過呢,想收拾洪云升用不著殺他。我聽說他自從在酒會上當(dāng)眾尿褲子之后就落下病了,現(xiàn)在一聽見玻璃響就小便失禁,都這樣了還殺他干什么?還不如留在世上受罪!”
蕭正容:“留在世上受罪?你這句話夠狠的!”
風(fēng)君子:“不是我狠,而是那些人太毒!他們做的那些事,一刀殺了也太便宜了。你知道洪云升住哪里嗎?”
蕭正容:“我不知道?!?p> 風(fēng)君子:“我知道!”隨后他說出了洪云升的詳細(xì)住址,又補(bǔ)充了一句:“尚云飛留下的那兩名保鏢只負(fù)責(zé)他的安全,只要洪云升沒有生命危險,不會理會別的事情?!?p> 這時蕭正容站了起來對小白喝道:“你這拳怎么打的!拍蒼蠅呢?東一下西一下沒個樣子!”
小白聽見了他們兩人的對話,不自覺中拳意就散了,被蕭正容喝罵一番,趕緊收攝心神繼續(xù)好好練拳。說者也許無心聽者絕對有意,風(fēng)君子猜清塵會在今夜找洪云升下手,那么小白想見清塵最好的機(jī)會就是今天夜里,地點(diǎn)就在洪云升的住址附近。
這天練完拳回家,小白告訴莊茹自己夜里要“加班”,換上一套深色的運(yùn)動服就出門了,小鏟子掛在腰間,那支鋒利的神宵雕也用兩根皮帶系在左小臂上藏于袖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潛入了烏由市一處高檔的住宅社區(qū)天興花園,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接受保安訓(xùn)練時間也不短了,哪個位置可能有攝像頭什么角落可能有監(jiān)控也算是內(nèi)行,而且以他的身手基本上借一點(diǎn)力就可以飛檐走壁。
有錢人和有錢人也是不一樣的,洪云升沒有辦法和洛水寒相比,不可能在緊挨市區(qū)的地方有那么大的私人莊園。他的住處是天興花園小區(qū)里面的一處三層獨(dú)立別墅,周圍還有矮籬笆圍成的一片私家小院落。一樓和三樓沒有燈光,但二樓有兩間屋子燈還是亮著的。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小白從來不把自己當(dāng)高手,他很小心的沒有太接近,觀察了一下地形爬上了一棵樹。高檔小區(qū)就是高檔小區(qū),周圍的綠化也不是簡單種幾排冬青,住宅之間居然還有高大的長綠樹木。小白選擇的這棵大樹離洪云升的別墅不遠(yuǎn)不近,藏在樹梢里可以將那棟房子周圍的情況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白像一只大壁虎趴在樹梢上一動也不動,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可是過了大半夜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難道風(fēng)先生猜錯了?清塵今天夜里不會來?他剛剛這么想的時候,就在夜風(fēng)里聞到了一種氣息,然后就感覺到身后有人!
想像一下,黑乎乎的大半夜,靜悄悄的沒有人聲,只有風(fēng)吹樹枝沙沙的響,你爬到一棵樹的樹梢上不動,突然感覺到背后有人。這種感覺其實挺嚇人的,但是小白卻沒有害怕,反而心中一喜。因為這帶著少女幽香的氣息他很熟悉,甚至夢中也聞到過,正是清塵的氣息。他一回頭,果然看見清塵就站在旁邊的一根樹枝上,手中的丈二紫金槍閃著暗淡的光芒。
“清塵,真的是你?”小白站起身來,差點(diǎn)忘了自己是在樹梢上。
“你小心,別掉下去?!鼻鍓m扶了他一把,兩人腳下同時一晃,有幾片樹葉落地,不遠(yuǎn)處別墅里二樓的燈光突然都關(guān)上了。
“小白哥,你是來對付洪云升的嗎?別墅里有高手,我們恐怕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清塵幽幽的說道。
“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等你的,我猜你今天夜里可能會來?!毙“讻]有理會別墅里是開燈還是關(guān)燈,只是和清塵說話。
清塵隔著面紗語氣也有幾分激動:“等我!你等我很長時間了吧?”
白少流:“也沒多長時間,大半夜而已?!?p> 清塵:“為什么要等我?你很傻,如果我不來呢?”
白少流:“因為我想你了!”這一開口就說了句大實話。
然后兩人都沉默了,面對面站在枝葉擁擠的樹梢上,臉對著面紗互相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卻不知道再說什么才好。過了很長時間清塵才輕輕嘆了口氣,勸道:“你想我,也見到我了,現(xiàn)在快走吧。別墅里有高手,動起手來只怕保護(hù)不了你?!?p> 白少流一伸左手抓住清塵握槍的那只手腕,以他的速度在這小小的空間里清塵也沒躲開,他抓著清塵的手說:“聽我給你出個主意好不好,不要?dú)⑺裉煳覀冊也A?!?p> 清塵一愣:“砸玻璃?”
白少流:“為什么一定要?dú)⑺??我有個更好的主意,你和我一起玩游戲好不好?”
清塵還在發(fā)愣:“玩游戲?”
白少流湊這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清塵這才明白。她在那里想了半天語氣變得輕松了,心里也有了笑意:“小白哥想玩游戲,那我們就一起玩吧,我好久沒有玩過游戲了?!?p> 白少流:“對,我們在一起應(yīng)該開心一點(diǎn)。你等著,我下去揀幾塊磚頭上來?!?p> 清塵:“不用磚頭,小白哥你別動,看我的。”她折下一根幾寸長的樹枝,手一抬扔了出去,在空中一招手,那樹枝就像被什么無形的力量牽動,懸空一轉(zhuǎn)又飛速的射了回來,清塵伸手接住。輕飄飄的一小節(jié)樹枝,在空中卻能帶起風(fēng)聲,看上去力道不小,打碎兩扇玻璃絕對沒有問題。
小白驚嘆道:“好神奇呀!還會拐彎飛回來!”
清塵:“我也是剛學(xué)會的,這樣可不可以?”
白少流:“太可以了!就拿這個砸玻璃,注意,別砸我們這一面的,繞過去砸后面的?!?p> 清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揮手樹枝如閃電般飛出很遠(yuǎn),夜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折回,去勢正射向那棟別墅背朝他們的一面,緊接著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玻璃碎響。別墅里有人聲傳出,小白隔著玻璃能看見窗簾上的人影晃動。他笑著對清塵說:“我們先別動,等一會繼續(xù)砸,不會有人出來的?!?p> 清塵:“你就那么肯定?那里面有高手,也知道有人在這棵樹上?!?p> 白少流:“做為保鏢,最忌諱的就是中了聲東擊西調(diào)虎離山之計,僅僅碎了塊玻璃動靜雖大卻不算什么大事,現(xiàn)在首要任務(wù)是看住洪云升要緊?!麄兡闹牢覀z今天不殺人,就是來砸玻璃玩?!?p> 清塵:“我差點(diǎn)忘了,你現(xiàn)在給洛家做保鏢,應(yīng)該懂這些?!F(xiàn)在可以再砸了嗎?”
白少流:“可以了,換一邊,這次砸左邊的玻璃?!?p> 清塵答應(yīng)一聲又折下一根樹枝隨手扔了出去,樹枝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彎打在了別墅的左側(cè)三樓窗戶上,又是一聲玻璃碎裂的脆響,別墅里面還是沒有人沖出來。兩人相對一視,小白雖然看不見清塵的臉但也感覺到她心里的笑意。又過了一會,如法炮制,砸的是右邊的窗戶,小區(qū)里的路燈突然亮了,遠(yuǎn)處保安值班室里傳出了聲音。這接二連三的玻璃響把保安給驚動了,幾個穿制服的打著手電向這邊走了過來。
白少流:“保安來了,一會就能發(fā)現(xiàn)我們?!?p> 清塵:“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樹上?”
白少流:“我如果是別墅里的人,就打電話給保安,告訴他們這棵樹上有人正在四處丟磚頭砸玻璃。自己可以先不出手,借別人逼我們露出形跡?!?p> 清塵:“那我們走吧?!?p> 白少流:“別急,還可以來最后一下,砸完就跑!這些你拿著?!?p> 清塵一低頭看見小白手上拿的東西:“我可控制不了這么多!”原來小白剛才閑著沒事,一根一根的摘了一大把短樹枝,全部塞到了清塵手里。他壞笑著說:“你還記得那天在我家,你怎么扔的花生米嗎?就那么砸,扔出去就別管了,有多大勁用多大勁,全部打正面。”
清塵終于撲哧一聲笑出了聲:“小白哥,你可真夠壞的!”說著話奮力一揚(yáng)手,小白覺得腳下這棵大樹都晃了晃,那一大把短樹枝就像滿天飛雨流星撒了出去。有的打在墻上,把墻皮都能砸掉一塊,有的打在玻璃上,這面玻璃立刻粉碎。那棟別墅朝著小白他們的這一片,整個一樓到三樓,所有的玻璃全碎了!
唏哩嘩啦的脆裂聲在安靜的夜晚此起彼伏就像下了一場大冰雹,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小區(qū)里很多人家的燈都亮了,是被吵醒的!聞訊趕來的保安的注意力也全部被這聲音吸引過去了。清塵在樹上說了一聲:“走!”一手提丈二紫金槍,一手抓住小白的胳膊,從大樹上飛縱而下,借著夜色與建筑物的陰影掩護(hù),一溜煙離開了天興花園小區(qū)。
時間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diǎn)多鐘,烏由市的大街小巷中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這兩人的速度飛快就像鬼影子飄過,就算有人看見也會以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等到他們停下腳步站定的時候,小白發(fā)現(xiàn)無意間來到的地方是濱海公園棧橋邊的海灘上。身后沒有人追來,周圍除了天上的月光與海浪的聲音,夜色中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清塵,今天玩的開心嗎?”小白看著海面問她。
“謝謝你今天等我,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笑過了?!鼻鍓m也看著海面。
白少流:“開心就好,今天真走運(yùn),還真的把你等來了?!?p> 清塵低著頭:“你也見到我了,時間也不早了,我該走了?!闭f完話轉(zhuǎn)身提槍欲走。小白著急了,一伸手拉住了清塵,以清塵的速度真要走小白也許追不上,但顯然她走的不快。
“好不容易見一面,怎么這么快就走了,再待一會?!毙“桌∏鍓m的手不放。
清塵又站住了,小白感覺到她心跳得有些快,隔著面紗問道:“小白哥,你想做什么?”
白少流抓著她的手臂,兩人離的很近,清塵的個子不高額頭只到小白的鼻尖,小白能聞到她的發(fā)絲上傳來的幽香的氣息。他不知哪來的沖動,脫口說了一句:“我想抱抱你!”
此話一出口清塵一扭身就想掙脫,小白側(cè)身一個變位就攔在清塵正面,就像她*一樣,伸手就抱了個滿懷,這八卦游身掌的身法學(xué)的真不賴。如果換成別的什么流氓色狼,以清塵的功夫伸手一槍就給挑了,可對付小白耍無賴她好像沒什么辦法。小白將清塵軟軟的身體抱在懷里,她嚶了一聲就不動了。寂靜的海灘上就聽見“當(dāng)”的一聲響,那是清塵手中沉重的紫金槍落地,砸碎了好幾塊鵝卵石。
小白的一只手?jǐn)堊∏鍓m纖細(xì)的腰,另一只手穿過黑發(fā)撫mo著她的腦后,清塵靜靜的伏在小白的懷中,低著頭將臉埋在他的胸前不說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擁著,在月光下吹著海風(fēng),不知過了多久,還是小白先打破了沉默:“清塵,你想過未來嗎?”
清塵在小白的胸前說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想過,我一直在想我應(yīng)該做些什么?”
白少流:“天下那么大,事情那么多,你一個姑娘家扛不到肩膀上。我有一個打算,你想不想聽?”
清塵:“你說,我聽著。”
白少流:“我現(xiàn)在也掙錢了,以后買一套自己的房子,你也別到處跑了,搬來一起住吧,就像我們以前那樣?!?p> 清塵:“以前那樣?全國的巡捕都在抓我?!?p> 白少流:“那有什么要緊的,又沒人認(rèn)識你,只要你摘下面紗換上時裝,不和其它人一樣嗎?”
清塵沉默了半天,才哼了一聲說道:“先別做夢,你現(xiàn)在還住在別人家里白吃白喝?!?p> 白少流:“我的情況你都知道?”
清塵:“我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小白哥,其實我也想找你?!?p> 白少流:“你也想我嗎?”
清塵:“誰想你?”
白少流:“你騙不了我,我能感覺得出來?!?p> 清塵:“難怪你的臉皮這么厚!我是有事想告訴你,你認(rèn)識一頭驢嗎?”
白少流:“驢?我還真認(rèn)識一頭,叫白毛,養(yǎng)在馬場里。”
清塵:“我要說的就是那頭驢,你一定要注意,那不是一頭普通的驢。”
白少流:“這你也知道?那頭驢能跟我說話,他把他的故事都告訴我了,他叫七葉,曾經(jīng)是個了不起的高手。這世界上的事情真奇怪——你是聽誰說的?”
清塵:“聽一個朋友說的,本來想告訴你,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驢怎么會說話?”
白少流:“不是像人一樣說話,它和我能夠用心念交流,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們在一起就不要說驢了,說說我們好不好?”
清塵:“我們?我們現(xiàn)在不正在說話嗎?小白哥,你一定要注意,最近少惹事情?!?p> 清塵這樣一個四處惹事的殺手,竟然勸小白少惹事情,小白撫mo著她的頭發(fā)道:“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不惹事非的,真要是碰見事情我也沒辦法。清塵,我們一直站在這里吹海風(fēng),你冷不冷?”
清塵:“我不冷,你抱著我呢,要冷也是你冷才對?!?p> 白少流:“我們不要站在這里當(dāng)風(fēng)景了,到海灘上面的椅子上坐一會吧?”
清塵嗯了一聲,小白松開了手,她伏身要去拿地上的長槍,小白已經(jīng)搶先一彎腰左手將槍提了起來。他一只手將丈二紫金槍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挽著清塵走向不遠(yuǎn)處公園的長椅。這桿槍真沉,而清塵的手好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