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rèn)城內(nèi)并沒有外援后,戰(zhàn)狡頭領(lǐng)于將軍斷定,這次攻城不利,是因為大意輕敵,選擇了白天,以至于在守軍的箭雨下吃了大虧。
那就再來一次夜襲,一舉拿下。
于家軍接連攻城克地,糧草告急,而這支嗜血鐵騎,對百姓家里搶來的那些粗糠野菜根本沒有興趣。
他們需要吃的是肉。紅白相間的五花,錯落有致的骨棒,還有骨棒里那些順滑爽口的骨髓,都是這些戰(zhàn)狡狼騎渴望的食物。
現(xiàn)在這些食物還在城里,她們手中拿著弓箭,看起來有些扎嘴。
就連燕王安祿山也有交代,女國的價值不僅僅是卡住唐軍西逃的路徑,更重要的是能夠提供足夠多的軍糧。
連年征戰(zhàn),百姓民不聊生,地里的莊稼無人打理,能提供鮮美肉食的,只能是這些行走的兩腳羊。
兩腳羊,以垂髫小兒最為嬌嫩,豆蔻少女最為鮮美。西梁女國,皆是處子之軀的曼妙仙子,燕王早就想的直流口水了。
之前俘獲的西梁女軍,果然各個鮮嫩多汁,就連于將軍都在她們面前難以自持,現(xiàn)出了原形。
想到城里那些散發(fā)著清香的食物,就讓戰(zhàn)狡騎們憋紅了雙眼。
年輕的西梁駙馬唐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看到這個荒唐世界里的殘酷,就是侍女端上來的那些牛羊之肉,都讓他開始有些反胃,
“大姐,能給我來倆饅頭不,整點咸菜就行?!?p> “對啊,駙馬是吃素的?!笔膛琶ο胍废氯馐?。
一旁的八戒急眼,“以前打到的野味,你連皮帶骨一點都不浪費,現(xiàn)在咱不缺這口了,你咋還裝起來了?”
“混賬老二,為師一向注重清修,何來你這一說?”
可是,現(xiàn)在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大米白面,看到侍女換上來的那些發(fā)著綠光的野菜團子,更加難以下咽,唐寧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
“算了,姐姐,我們也不搞特殊了。還是依了我這劣徒的性子,來碗羊湯去去寒氣吧?!?p> “下賤!”老豬和老沙異口同聲。
匆匆吃過晚飯,鳳巢宮的侍女前來傳信,說是千溪皇后已經(jīng)在宮內(nèi)靜候國主了。
這,這。幸福來得太突然,唐寧突然還有些小緊張了。
他把自己從小到大,躲在被窩里看過的那些“教育片”過了一遍,頓時熱血沸騰,
“寶山,徒兒們,跟我走!”
“啥,師父,這事兒也要我們幫忙?”
“廢話,當(dāng)然,今晚叛軍必會夜襲。你們不上,我上?”
可是一看到旁邊諾蘭也在,唐寧趕緊又換了一個聲調(diào),
“你們不上,我上!”
夜襲果然如約而至,吸取了白天的教訓(xùn),叛軍以棉布纏足,悄悄向城門摸去。
這正是紅眼戰(zhàn)狡的強項,夜襲。黑暗中的狼眼,比守軍的視線要清晰很多。
唐寧研究過那只俘獲的戰(zhàn)狡,看出這些半人半狼的獸兵擅長夜戰(zhàn),這也是為何讓守軍在首戰(zhàn)中吃了大虧的原因。
白天的小勝,自然會激發(fā)這些獸軍夜戰(zhàn)的決心,唐寧不敢有絲毫懈怠,只得把香閨春色暫時放下。
借著月色,山頭上觀戰(zhàn)的于將軍看著自己的手下已經(jīng)漸漸逼近城頭,心中不免得意起來。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就連于將軍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可是城頭的守軍似乎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
只有那些暗淡的燭火隨著夜風(fēng)在城頭晃動,想必守軍經(jīng)過白天的鏖戰(zhàn),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可是沖在最前面的戰(zhàn)狡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坐騎的蹄子上似乎沾了一些泥土,變得有些沉重。只是近在眼前的城墻讓他們顧不得許多,開始加速沖刺起來。
三百步內(nèi),城頭突然一支火箭平射而出,劃破夜空的黑暗,帶著尖利的呼哨,如同一只火鳥,照亮飛過的天空。
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叛軍戰(zhàn)士,也被這聲帶著火光的尖嘯嚇得一愣。
隨即,城頭之上,升起一條亮線,亮線升入半空,化作一陣火雨,朝著這些夜襲的叛軍,迎頭澆下。
“架盾!”叛軍不再大意,架起手盾抵擋成片的火箭??墒强傆械謸醪蛔〉幕鸺?,刺穿叛軍的鎧甲,鉆入皮肉,火焰不熄,炙烤著獸兵的身體。
而那些落地的火箭,斜刺入土,箭身上的火焰如同一朵朵紅花,綻放在無邊的黑夜里。
那些還在疾馳的騎手終于知道,粘在坐騎蹄子上的東西是什么了。
那是白天拾箭的守軍,在撤入城內(nèi)時布下的油泥。浸透了火油的油泥,已經(jīng)沾滿了裹著棉布的蹄子,只要一碰地上的花火,頓時變成了四蹄冒火的“惡靈騎士”。
這次唐寧有意縮短了警戒距離,放了更多的叛軍進(jìn)入伏擊。
沒想到那些渾身冒火的叛軍竟然依舊不退,帶著一身的火焰,繼續(xù)向著城墻沖擊,直到身上徹底被烈焰包裹,化作一堆灰燼倒下。
于將軍看著自己的部下,變成了一個個“惡靈騎士”。這些讓他引以為傲的戰(zhàn)士,讓他能夠在燕王面前討價還價的籌碼,變成了一支支移動的火把,看起來還蠻壯觀的。
勞軍使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如此赴死,勇氣可嘉,但實在是犯傻。
守軍設(shè)伏的距離只有三百步,很快,就有身上冒火的叛軍開始朝著城頭攀爬。
于將軍相信,哪怕只有這些幸存的戰(zhàn)士,也能擊潰守軍的防線。
果然,黑暗中已經(jīng)可以聽到女兵的慘叫聲傳來,這些接連受挫的叛軍,在攻上城頭后,就開始了最瘋狂的殺戮。
好在這次,有唐寧設(shè)計的戰(zhàn)斗小組,每個小組有長矛手阻敵近身,弓手負(fù)責(zé)開弓斃敵,即使已被近身,還有樸刀手可以做最后的抵抗。
雙方互有損傷,鏖戰(zhàn)過后,占著人數(shù)的絕對優(yōu)勢,那些攻上城頭的叛軍獸兵,終于也被逐個消滅。
眼見三輪攻勢下來,城頭的抵抗絲毫不亂,箭雨也沒有停歇的意思,而叛軍已經(jīng)損失數(shù)百兵馬。
于將軍雙眼冒火,還是不得不下達(dá)了收兵的指令。
嗚哇哇哇~
城頭響起西梁姐妹們的歡呼,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讓幸存的守軍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寶山興奮的沖上來,幾乎要把唐寧抱起來,
“唐將軍,您果然是天神下凡。叛軍再這么白送幾次,長安之??山狻!?p> 唐寧卻沒工夫和他們慶祝,他還一心想著趕緊回去去見自己的千溪皇后。
現(xiàn)在西梁百姓無一不曉,國主冷千溪已經(jīng)把國王之位讓給了自己的夫君,她自己改稱皇后。
唐寧交代寶山帶著老豬和老沙繼續(xù)整備防務(wù),自己一溜小跑的直奔鳳巢宮而去。
就連本來想要跟著他的月萊郡主都被他甩在了后面。
唐寧洋洋得意的想著,本以為只是個龍王贅婿,沒想到贏了個江山美人。江不江山的無所謂,主要是不能讓美人獨守空房。
就在他美滋滋的搖頭晃腦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宮墻的陰影里沖了出來,寒光一閃,劍鋒直刺唐寧胸口。
“媽媽咪呀!有刺客!”
唐寧下意識的往旁邊躲閃,哪知已被黑影近身,刺客單手卡住了他的脖子,隨即腳下一絆,唐寧就被牢牢的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