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掌燈仙子因為私自破戒,被天兵捉了,交與玉帝發(fā)落。
凌霄寶殿,玉帝高高在上,永遠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愛面容。
沒有人能說得清,王座之上,玉帝到底歷經(jīng)多少劫,方修得金仙之體。凌霄之內(nèi),再無比他更久遠的存在。
寶座上的昊天上帝,歷一千劫,得仙緣。
再一千劫,得善果。
再一千劫,創(chuàng)凌霄。
十二萬九千六百載方為一劫,要想算清玉皇大帝存在了多久,就算是最先進的計算機也會溢出的。
他見過不知多少個掌燈仙子這樣的存在,所以他喊不出她們的名字,只知又是一個因為破戒而被交到他面前發(fā)落的逆仙。
“上天有好生之德,供出與你破戒之人,可饒你不死?!?p> 面對玉皇大帝的恩典,一向乖巧溫順的掌燈仙子,竟然只是一聲冷笑,
“這副軀殼用的久了,總是有些憋屈。不自由,毋寧死。”
這下玉皇大帝震怒,若是人人都像掌燈這么沒大沒小,那豈不要亂了凌霄的一派祥和。妖猴剛剛被鎮(zhèn)壓下去,余波未平,這些渺小如螻蟻的侍女們都敢開始和自己叫板了,那就不如殺一儆百。
不對,不是殺一。殺了多少這樣的逆仙,就連玉皇大帝自己也記不清了。
……
瑤池仙臺,卷簾大將一直長跪不起。
牙床上的王母懶洋洋的翻了個身,一條白若涼玉的大腿在羽簾的縫隙間,若隱若現(xiàn),
“還跪著呢?你這可也是破戒之舉,現(xiàn)在老頭子正在整肅仙逆,怕不是你也想陪那掌燈之流一起魂飛魄散吧?!?p> 卷簾無動于衷,就像是一尊石像。
“算了,算了。反正今年的蟠桃宴已經(jīng)被攪黃了,還有什么不會發(fā)生?進來幫我捏捏腳吧,下次再開仙宴,又要等九千年。你不愿留下陪我,那就最后再給我捏一次腳吧?!?p> 身材魁梧的卷簾,聽懂了王母話里的意思,拜謝過后,一掀青羽珠簾,鉆進了簾子后面那個只有貼身侍女才能進入的地方。
王母終于還是悄悄給掌燈仙子求了情,玉皇大帝起初似乎不答應(yīng),
“你不是比我還看重規(guī)矩么?這樣下去,就不會再有人把我們凌霄的規(guī)矩當回事了?!?p> 王母莞爾一笑,
“破戒,說明法度之力已然不足。我們剛好可以讓這掌燈丫頭下去,重新蓄力。以你的本事,當然會看出這段淵源,你所要等的,不過是卷簾開口,好將他一同貶斥下界吧。”
玉皇大帝眼神示意王母莫要再說下去,他陪著這些仙力微不足道的小仙演戲,主要是為了演給那些可能存在威脅的真正幕后大佬去看。
斬妖臺上,掌燈仙子被抽去仙胎,忍受萬蟻噬骨之苦,終被遣下凌霄,并以山水立界。
山,是兩界山。
水,是子母河。
仙子褪去仙胎,便應(yīng)凡間壽數(shù)。離世前,她只能告知后世,十世之后,當為女兒國天劫,破劫之法,或國主嫁于東來人,或有大圣出世,擎通天神兵,逆天改命。
但隱藏在山水之間的惡咒,她卻無法告知后人。
尤其是那一條深不見底的子母河,沒有人知道,這河水的源頭在哪里,又最終流向去何方。
……
女兒國十世國主,冷千溪,終于盼到東來之人。卻不想眼前鷲鷹破空襲來的一幕,讓她心中的希望正在一點一點的破碎。
一同陷入絕望的,還有那些正在為國主大婚而載歌載舞的西梁姐妹們,這些姑娘都是芳華正好的年紀,原本以為國破家亡的預言只是一個傳說。
絕境之下,唐寧知道,此刻他已經(jīng)成為這些姐妹唯一的希望。他只能佯裝鎮(zhèn)定,讓外城的守軍盡快撤回到內(nèi)城來。
但就在他下達命令的那一刻,寶山看到了光。
“唐將軍……”
“算了,別喊我將軍了,論年紀,你比我大,我喊你大哥,你喊我二弟吧。”
寶山急著辯解,“不是,唐……二弟,你下令的時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光。”
唐寧趕緊摸了摸屁股,“我穿著衣服呢。哪走光了?別廢話了,趕緊帶領(lǐng)大家撤入內(nèi)城。”
寶山困惑的撓了撓頭,剛剛唐寧下令收縮防守的時候,好像真的身冒金光。
但是眼下的確沒有時間深究,寶山按照唐寧的吩咐,指揮著諾蘭把守軍撤回內(nèi)城。
“你倆也去幫忙!”唐寧下令的語氣不容置疑,就連八戒都有些困惑,
“師父,你不是說要我們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么?”
“要是外面的姐妹撤不回來,內(nèi)城守不住,你們倆估計也保護不了我?!?p> 內(nèi)城,是唐寧防守的最后底線,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
距城墻五百米范圍內(nèi)的房舍已經(jīng)被拆為平地,所有的城中百姓都已遷入內(nèi)城,現(xiàn)在守軍的撤退方便許多,但撤回內(nèi)城的紅甲女兒軍已經(jīng)不足千人。
好在由于內(nèi)城的防守范圍已經(jīng)收縮了很多,那些想要通過空曠地帶的叛軍被第二道防線阻住,而那些還想從空中進犯的鷲鷹,在內(nèi)城密集的箭矢覆蓋下,也紛紛落地。
城內(nèi)的百姓已經(jīng)全都披掛上陣,甚至連板凳,鍋勺這樣的家伙也都上了戰(zhàn)場。唐寧突然想起月萊,交代諾蘭,務(wù)必派專人盯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攻守之間,雙方再次進入僵持。
現(xiàn)在唐寧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到內(nèi)外兩城之間的地帶已經(jīng)血流成河,還有戰(zhàn)狡和鷲鷹在貪婪的啃噬著沒有撤入內(nèi)城的女軍尸體。
恐怖如斯,但他似乎已經(jīng)有了免疫,畢竟見的有點多了。
此刻寶山身上已經(jīng)掛彩,肩頭纏著的紗布還在有血跡滲出,他剛想舒口氣,向唐寧匯報已經(jīng)抵住了叛軍的攻勢。
唐寧卻壓低了聲音,
“我們,只能準備棄城了。”
“什么?為什么,內(nèi)城比外城堅固了許多,西梁姐妹不能失去家園,長安不能失去腹地屏障。”
唐寧看了看一旁的諾蘭和千溪,
“內(nèi)城雖然堅固,但是你也看到,叛軍竟然還有空襲的手段。一旦他們派出小隊切斷我們的退路,那我們的防線就會不攻自破了。你要真想保住長安,那就要給長安積蓄足夠的力量?!?p> “切斷我們的退路?”
“對。現(xiàn)在外城已失,東西兩門皆不可達。我們只能強渡子母河,翻越兩界山。幾位快去準備吧。”
唐寧喜歡看一些二戰(zhàn)的故事,知道空軍出現(xiàn)后,就改變了戰(zhàn)場的規(guī)則,而那些深入敵后的空降兵,往往能起到一擊致命的效果。
子母河上有一座“三生橋”,是通往兩界山的唯一通道。
可當月萊聽到了唐寧的計劃,頓時小臉蒼白,
“唐寧哥哥,先祖遺訓,千溪姐姐不可通過三生橋。否則,子母連忘川,三生通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