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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異鄉(xiāng)人

第十章,收留

重生的異鄉(xiāng)人 鐘離是我的 1873 2022-02-27 21:21:44

  我幸運的被人救了,我訝異對方居然不害怕我空洞的雙眼。

  她告訴我她是一名醫(yī)女,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醫(yī)館。

  醫(yī)女姐姐說救我的人是醫(yī)館的館主。我暗想一定要當面同他道謝,可惜我醫(yī)館養(yǎng)病了多日都沒有機會見到他。

  醫(yī)女姐姐十分的照顧我,還有給我看病的大夫也十分和善。

  在醫(yī)館的日子十分的愜意,我甚至懷疑他們已經(jīng)洞悉了,身心愉悅更利于康復(fù)的真理。

  在我痊愈的那日館主回來了,我向他表示了感謝,又小心翼翼的問他能否留在醫(yī)館幫工,我可以學習在后臺撿藥。

  醫(yī)女姐姐在我耳邊說館主同意了。

  我連連感謝,心中卻有些惋惜,需要醫(yī)女姐姐帶傳話,他恐怕是語言障礙者。

  后來周姐姐帶我來到藥閣,她走前告訴我,藥閣放置藥材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讓我先憑著嗅覺跟觸覺認認藥材,等熟悉之后便可以去醫(yī)館幫忙撿藥。

  初期我撿的藥都會有人核對,在百次內(nèi)都沒有任何錯的情況下,我就可以獨立撿藥了。

  藥閣的管理者也無法開口說話,這下我就有些犯難了,我看不了,他說不了,我要怎么知曉自己拿到的是什么藥材呢。

  既然沒法子認藥,我決定先跟他熟悉熟悉,我問他是男性嗎,他敲了一下桌面。我想著他畢竟管理者年紀肯定是比較大的,就問他能不能喊他阿伯,過了好一會他才輕敲了一下桌面表示接受了這個稱呼。

  藥閣很少有人來,我兩就這么我說他聽的聊了一整天。

  第二日,醫(yī)女姐姐帶我來到藥閣,我正躊躇該怎么開口請求她教我認藥材。

  醫(yī)女姐姐卻驚訝的說了聲“咱們藥閣的藥柜怎么換新的了?”

  她拉著我的手觸摸藥柜上雕刻的文字時,我感覺鼻頭有點發(fā)酸。

  阿伯來后我問他是他換的嗎?他點了點桌面。

  我說謝謝,他用戒尺輕輕的點了點我的頭,我想他應(yīng)該是看出了我的感動,原來戒尺不僅可以用來懲罰人,還能用來安撫人心。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認真的學習辨認藥材、熟悉如何辨認克重。

  阿伯則是時常坐在一旁看書,偶爾我認錯時,敲桌提醒我。

  日子過的這般充實,秦璟珩在我腦海出現(xiàn)的次數(shù)也逐漸減少,只是偶爾耳畔傳來的翻書聲,會讓我有些恍惚。

  醫(yī)女姐姐常會在休沐時同我講外頭的趣事,我也在她口中偶然聽見了有關(guān)于秦璟珩的消息。

  先皇后傳給永寧公主的一顆夜明珠不見了,那是先皇后的遺物,當今皇帝也十分重視,便派了駙馬爺帶兵追查,還把城給封了只進不出,這事搞的人心惶惶。

  我并沒有多關(guān)心,畢竟也與自己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想來他與公主的生活已經(jīng)步入正軌,我祝福他們,只是在很多個夜里還是會想他到鼻頭酸澀。

  再次聽到醫(yī)女姐姐提起時,卻又換了個版本,說是駙馬爺身邊的一個婢女偷拿了那顆夜明珠,那婢女于月前潛逃了,姓秦。

  我震驚了,嚇得險些將手中的茶杯丟了出去。

  秦姓女子,月前出逃,這不是擺明了在說我嘛!可我什么時候拿了那勞什子夜明珠呀?

  而后醫(yī)女姐姐又說,這事鬧的沸沸揚揚,被抓到了不知是否要砍頭。如今城東和城北已經(jīng)搜完了,估摸著明天要來搜咱們城南這一塊了。

  我心頭不禁咯噔一聲,我雖未做過偷到夜明珠的事,可如今官家已經(jīng)下了定論,任我我有幾張嘴也講不清,若我在此處被秦璟珩逮到,恐怕會連累醫(yī)館!

  我忙問她能否帶我去見見館主,我最近藥理上有些問題想問他。

  醫(yī)女姐姐咦了一聲,隨后便拉著我去找館主了。

  我跟著她走的忒急,幾次險些被絆倒。找到館主時,他正在給樹枝修剪,清脆的裁剪聲一下一下,盡數(shù)落盡我的耳中。

  醫(yī)女姐姐將我引到他身前便走了,走前還不忘還偷偷告訴我現(xiàn)在只有我跟館主兩人,有什么事都可以直說。

  她的體貼讓我甚至有些懷疑,她已經(jīng)知道我是那個正在被全城通緝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遠,我突然有些恐慌,若是館主不信我,反將我交給秦璟珩我該如何是好?如今我眼盲,可是逃也逃不掉了。

  剪裁聲已然停下,沉默蔓延開來。館主正耐心的等我說明來意。

  腦海中突然想起瑞雪的模樣,我心一橫,雙膝跪地。

  耳朵敏銳的聽到衣衫摩擦和腳踏樹枝的聲音,是館主朝我走了過來。

  我跪著退了一步,大聲說道:“館主!駙馬爺正在找的秦姓女子是我?!?p>  剎那之間,時間仿佛停止了下來,世界安靜地只能聽到風吹樹葉的沙沙響。

  “可是我沒有偷什么夜明珠?!?p>  這樣的安靜讓我開始有些后怕,他是不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

  “我并非駙馬爺身邊偷逃的丫鬟,而是......”

  到嘴邊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妓子和外室這兩個詞實在難以啟齒。

  他們?nèi)羰侵獣粤藭粫床黄鹞??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攥緊雙手,艱難的道:“奴家本是暖春閣的妓子,有幸得了駙馬青眼,成了駙馬養(yǎng)在府外的外室?!?p>  館主伯伯依舊沉默著,似乎在等待著我的下文。

  既然最難堪的過往都被我披露在陽光下了,我也不再顧忌什么了,接著說道:“奴家從未進過公主府,更未接觸過什么夜明珠?!?p>  “如今他們找奴家,許因為一道坊間傳聞,傳聞奴家長了一雙與貴人相似的眼睛?!敝讣咨钌钕萑胧中?,腦海中又閃過秦璟珩的面容,我心中苦澀,我又何嘗愿意與他的心上人有一雙相似的眼睛?我已經(jīng)自戳雙眼為了與她相似的眼睛付出了代價,如今我只想要平靜的生活,卻再次被打破。

  “奴家不過一屆賤民,合該低入塵碾作土,偏生自不量力生了雙與貴人相似的眼。千言萬語總歸是奴家的錯,不該污了貴人的眼。今日特來請辭,以免連累醫(yī)館?!?p>  “你有何錯?”身前傳來一道年輕且溫和的聲音,他的音調(diào)帶著輕顫、似有不忍。

  我有何錯?我不知道我有何錯??蓮膩碇挥腥苏f我不配與公主相似,厭惡我與她相似,甚至不惜給我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恨不得將我置于死地。

  在連我都責怪自己不該她相似時,他卻問我有何錯。

  臉頰不知何時早已濕潤,鼻間傳來舒服的藥香,有一把戒尺穩(wěn)穩(wěn)的托著我的手肘將我扶起。

  手心一涼,一方手帕落在手中。

  “您準備......”我抿了抿嘴,有些忐忑的問道:“您準備如何處置我?

  館主或許會信我,可私藏要犯是重罪,我終歸不該拉著所有人陪我下地獄。

  他輕嘆一口氣問我:“這世道,男子尚且身不由己,你一個女子又如何能做到不染纖塵?所以我為何要處置你,你又有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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