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書哪里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與李天保一左一右,將一千七百八十人分成兩個隊形,每個隊前面一人射箭,后面一人待著,等箭射完,后面的人上,前面的退,連環(huán)射擊。
堪堪接近箭矢能達到的地步時,張玉書首先射了一箭,叫道:“射!”一聲令下,瞬間勁箭如雨,對方頓時倒下一大片,慘呼聲此起彼復,后防一時陣腳大亂。
齊王李佑罵道:“燕弘信,再撤五千兵把這群人滅了!都是一群廢物!”
只是他說得這一陣時間時,張玉書千余騎從半里處沖鋒,鐵騎勁箭,竟是無可抵擋,直入如無人之境,五千士兵擋在前面的不是被勁弩射死,也被千騎馬蹄踩死,紛紛往兩旁閃開。
齊王開始是罵,待見到張玉書這彪人馬越?jīng)_越近,無人能擋,不禁慌了手腳,連連叫道:“燕弘信燕弘亮,把兵撤回來,快,快擋?。 ?p> 真是見鬼了!哪里又冒出來這么一幫人,看樣子又不像官兵,個個身著普通百姓短裝,偏生得那弓箭又如此犀利!
燕弘信罵了幾聲,又喊道:“大哥,你先穩(wěn)住前陣,我撤回一部兵馬,剿滅了這一千多騎再說!”說完急急撤了萬余人回身,見齊王附近一眾人都慌亂起來,齊王自個兒也面如土色,暗道不好!兵家臨陣最忌自亂陣腳,趕緊喝罵維持。
張玉書見對方大亂,持著勁弩趁機猛沖,卻不知竟然是一個人沖到了最前面,侍劍大叫道:“姑爺姑爺!”張玉書卻是充耳不聞,侍劍急得催馬緊追。
張玉書沖得起勁,渾不知身后事,一箭一個,射翻八九個人,再一射卻射了個空!原來弩中沒箭了,剛要反手拿箭裝上,對方卻也是一排箭疾射過來,“嗖嗖”聲中,張玉書揮著手中的弩來擋,卻哪里擋得??!
驀地里,一個人從張玉書背后飛躍而起,落在了他身前的馬背上,劍光飛舞中,疾如飛蝗的箭矢盡數(shù)被斬成兩截,四散落下。
張玉書無計可施時,這人飛身在前替他擋了亂箭,落下后坐在了他身前,鼻中竄進一縷女兒家幽香,微亂的發(fā)絲隨風輕拂著自己的面孔,定睛看時,紅衫似火,俏臉如花,正是美麗小丫環(huán)侍劍!
跨下戰(zhàn)馬仍然往疾馳,張玉書生怕侍劍落下,伸左手摟了她腰肢,侍劍正揮劍擊箭,被他這一摟,臉紅心跳的,劍也無力,還好李天保已經(jīng)趕到,連珠箭下,將前面的弓箭手射死七八人,這時,身后獵手也追了上來,團團將張玉書圍在了中間。
李天保指揮著隊列,拔出厚背大砍刀,舌綻春雷,大喝一聲:“各兄弟隨我沖殺,擋我者死,逆我者亡!”后面千余人隨著大叫道:“擋我者死,逆我者亡!擋我者死,逆我者亡!”
剎時間這千余騎便如一把尖刀,戳到哪兒,哪兒便是一個血洞,李天保一人在前,厚背大砍刀四下?lián)]舞,血肉橫飛,倒真?zhèn)€是神擋殺神,佛阻殺佛,勇不可擋!齊王的兵馬完全亂了,兵力懸殊雖然大,卻已經(jīng)是潰不成軍。
遠處朝庭軍中,李績驚疑不定,這支千余騎盡皆身著布衣的人馬是從哪里來的,是什么人?卻完全不知道!便仿佛如地底下鉆出來一般,神秘莫測,偏又勇不可擋,千余人竟然將齊王數(shù)萬人沖得七零八落的!再過得一會兒,終于肯定這些人是跟自己一個目的,瞧著齊王兵馬已亂,知道機不可失,當機立斷,喝道:“傳令下去,左右中三軍盡皆出擊,將反兵合圍,協(xié)同反兵中那千騎義士,擊鼓前進!”
幾面大大的戰(zhàn)鼓敲響,三萬兵卒齊上,齊王兵腹背受敵,本身已亂,又再受到數(shù)萬人強攻,立即四散奔逃,潰不成軍!
李佑臉色慘白,這般情形,敗局已定,無可挽回,只是怎么也沒想到敗會敗得這么快!
那燕弘信燕弘亮兄弟倆此刻揮刀又斬了數(shù)人,努力喝斥,卻哪里喝止得住?狗急了尚要跳墻,何況是人?平時里齊王與燕弘信燕弘亮對待部下并不友善,李佑所寵者無不是奸吏小人,積怨已深,這燕弘信燕弘亮兄弟也是頗為殘暴,潰逃的亂兵急怒中圍將上來,刀劍齊下,把他兄弟倆斬成了肉泥!
李佑身邊還余有數(shù)十人跟隨著,李字大旗早扔得一干二凈,張玉書見那大白馬是個很明顯的標記,叫道:“天保,各位兄弟,騎白馬的是齊王李佑,隨我沖過去拿了齊王!”
侍劍在他身前將馬韁一提,催馬直逼向齊王奔逃方向,李天保跟在身邊,將砍刀掛回腰間,彎弓搭箭,一箭一個,將齊王身邊跟隨著的人射死數(shù)人。
張玉書趕緊叫道:“天保大哥,不可殺了李佑,要活捉!”他知道這皇帝家中事,最好讓皇帝自己來管,李佑就算是反了,那他還是李世民的兒子,要殺就讓皇帝自己殺去,要是別人殺了,皇帝心思你摸得透嗎?搞不好找個理由把你也給一刀喀嚓了!
跟上的獵手勁弩齊發(fā),李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李天保又拎出一支箭來,喝了一聲,拉滿弓,一箭流星般穿過,那箭射在了李佑的坐騎大白馬脖子上,大白馬悲嘶一聲,前中蹄一曲,轟然臥倒于地,李佑摔落馬下,打了一個滾,爬起身來一看,身周一個隨從也無,一時茫然失神,不知如何是好!
侍劍從馬背上騰空躍起,紅影晃動,落下地來,長劍已架在了李佑脖子上。
張玉書勒住馬,跳下來奔到侍劍身旁,李天保與眾獵手也都趕到,環(huán)圍住此地,弩箭對著外圍,嚴陣以待。
張玉書高聲叫道:“齊王被擒,爾等速速投降!”只是殺聲震天響,他這聲音顯然太微弱了。于是回過頭對眾人道,“大家一齊大聲叫,齊王被擒會極大打擊氣勢,本來都是唐兵,罪只在首,齊王被擒,又何必再互相殘殺!”
李績何嘗又不知?瞧見李佑被擒,于是下令鳴金收兵,待己方人馬全數(shù)退出戰(zhàn)線后,見中間齊王反兵尚余三四萬人,于是傳令下去,投降者一律不責,只追罪將領(lǐng)!
傳令兵一喊叫,既是罪不責兵,這些普通士兵哪還有反抗的心思,俱都扔下刀劍,整個大大的戰(zhàn)場中,刀劍落地之聲到處皆是。
李績最注意的卻是擒了李佑的這支無敵騎兵,只見那隊人馬押著李佑緩緩行來,到得近了,為首一個年輕人拱手大聲道:“可是李績大將軍?下官通許縣令張玉書見過李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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