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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jī)械末日

第八十九節(jié) 天真已被空白埋葬(下)

機(jī)械末日 蘭帝魅晨 3650 2008-03-12 18:08:00

    陳佑來徐青母親住處時,天下著大雨。

  他下樓見到等著的車時,天還在下大雨。

  不如當(dāng)初與獨孤名分別那晚的雨大。心情卻更沉重。

  飛車左右立著個撐光傘的護(hù)衛(wèi),十分恭敬的稱呼著姑爺。

  飛車?yán)?,一張讓陳佑熟悉又陌生的臉?p>  這么多年后的獨孤名,長成一張俊秀斯文的臉,然而眉目中明顯留有小時模樣的影子。

  陳佑一眼就認(rèn)出他。

  “那時候你性子一直挺霸道,尤其愛動手別區(qū)搶飯碗的孩子。沒想到會長成這般斯文?!?p>  獨孤名笑著迎他在身旁坐下,道:“該不是在罵我斯文敗類吧?”

  “我是老樣子,不愛罵人?!?p>  獨孤名呵呵笑道:“對??晌矣浀茫阏f話比罵人更毒?!?p>  旋又從腳邊的盒子中取出兩瓶黑色液體,往飛車?yán)锏男》阶郎弦环?,含笑道?p>  “聽說你不喝酒,所以專門代了醋來,我們今天不喝酒慶祝,喝醋慶祝。”

  醋當(dāng)然不好喝,喝多胃疼。一種經(jīng)久不消的酸疼,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陳佑想起過去,獨孤名無數(shù)次因為丫頭對自己好時吃醋,對他說‘我很不開心,等咱們將來長大了,你再讓我吃醋,我就跟你比喝醋?!?p>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害你吃醋時,才會跟我比喝醋?!?p>  獨孤名臉上當(dāng)即堆起開懷笑容。

  “你還記得!哈哈……我本以為你忘了?!毙治⑿Φ溃骸坝浀镁秃?,今天我?guī)Т讈?,?dāng)然有理由?!?p>  “我很好奇。你說?!?p>  獨孤名自顧將醋瓶的蓋子打開,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替徐家辦事??粗齑笮〗愠砷L,和我一起長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變成她的丈夫,我是不是該找你喝醋?”

  他說罷,地上瓶醋,道:“你陪不陪我喝?”

  陳佑略一猶豫,接過,道:“當(dāng)然陪?!?p>  這短短片刻功夫,陳佑想到許多。兩支醋瓶輕輕一碰,獨孤名仰首,一飲而盡。

  陳佑喝進(jìn)小半口,停頓片刻,跟著一喝見低。

  胃部那種折磨人的酸痛,開始發(fā)作。

  獨孤名長長舒口氣,道:“滋味果然不好受?!?p>  旋又微笑道:“大小姐性子剛強(qiáng),徐家里包括我在內(nèi),很多人都問她為什么嫁你,但誰也沒有得到答案。我問的太急,態(tài)度有些過,結(jié)果挨了她一耳光。你能不能說說,是為什么?”

  陳佑笑道:“不說?!?p>  獨孤名一臉無可奈何的失望道:“真不義氣啊……”

  陳佑笑笑,輕手把玩著手里的空醋瓶半響,放下道:“因為這樣,讓你開始考慮新的出路?考慮繼承赤月聯(lián)盟之主的位置?”

  獨孤名呵呵笑著,抬手輕拍陳佑肩膀,感嘆道:“兄弟果然不一樣,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p>  “不錯。赤月聯(lián)盟的力量很強(qiáng)大,在反紅國的組織極有威望,這些年雖然因為赤月王即將辭世緣故呈現(xiàn)下滑之勢。但是,只要繼任者具有足夠的能力,完全能讓赤月聯(lián)盟恢復(fù)過去的光輝?!?p>  陳佑考慮道:“但你還沒有下定決心。一旦將來繼任,再無法三面俱到,英雄機(jī)構(gòu)會以反叛罪名下令清除,徐家也無法再替你隱瞞。“

  獨孤名笑道:“是啊……“

  陳佑注視他一陣,繼續(xù)道:“所以,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如果不愿最后和你立場相反兵戎相見,必須做出選擇?”

  “我就說,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一點都沒說錯?!?p>  陳佑曬然笑道:“想不到徐家在你嚴(yán)重比赤月聯(lián)盟更具價值?!?p>  “那當(dāng)然,憑徐家的聲望和功績,紫國一旦歸入紅國版圖,徐家必定參與紅國政事。”

  “但憑徐家的很多作為,恐怕也難有大作為?!?p>  獨孤名失笑道:“天知道徐家的動作背后是否得X許可。如果是呢?”

  陳佑過去從沒有從這方面去想,這是乍一聽到,不由也感到驚疑。聯(lián)系徐家背地里不為英雄機(jī)構(gòu)掌握的力量和人手,這猜測,的確很有成立的依據(jù)。

  獨孤名輕拍他一下,開口道:“你還沒回答,你怎么選擇?”

  陳佑笑道:“如果我放棄她,你打算再請我喝什么?”

  獨孤名攤手笑道:“那就換你請我?!?p>  “徐家既然這么有價值,我怎么會愿意放棄?”

  獨孤名啞然失笑狀道:“也是啊。所以,我們將來的路已經(jīng)注定。你害怕別人知道是英雄成員,我也害怕被人知道這點?!?p>  旋又盯著陳佑的臉淡淡道:“雖然這是種交換秘密的平衡。但世界上最讓人的秘密,總是死人的嘴?!?p>  陳佑失笑道:“你的算什么秘密,知道的人太多了?!?p>  “怎么會呢?徐家也不知道我是赤月神師?!?p>  陳佑恍然大悟,輕輕點頭道:“這樣的話,情況的確像你說的一樣?!?p>  獨孤名一副肯定的神態(tài)道:“就是這樣!所以說,我很奇怪。你為什么還敢喝這醋?!?p>  “我為逝去的過去而言,既然是過去,有什么不敢喝?”

  獨孤名定定盯著陳佑的臉半響,忽然道:“你說,我該不該懷疑?”

  “當(dāng)然應(yīng)該。我怎么可能料到你會請我喝醋?”

  “是啊,你當(dāng)然不可能想到。自然沒道理隨身準(zhǔn)備c321的解藥?!?p>  “看來我味覺不錯,c321酸中略帶苦味,呈灰色?!?p>  獨孤名點頭笑道:“對,就是c321,我親自試過,全力運功逼毒需要五分三十七秒。相信你需要的時間跟我也不差多少。我是不是該懷疑你根本中毒了?”

  “是該懷疑。但你不知道,當(dāng)年分別后。目前教我一種專門壓制異物質(zhì)元素的內(nèi)功,所以,我完全有時間把這問題留到三天后再處理?!?p>  獨孤名一臉遺憾的嘆氣,說當(dāng)初實在該多呆些時日,也不致錯過這么了不起的功法。

  旋又從懷里掏出個玻璃小瓶子道:“你看,本來想到你死后會傷心流淚,心想可能這輩子大概是最后一次流淚,還想保存珍藏?,F(xiàn)在看來,只能留待以后吧!”

  陳佑微笑著輕拍他肩頭道:“留著吧。以后總能用著。”

  說罷便要開門下車,獨孤名一把拽住他道:“這可不行。如今你是徐家姑爺,盡管感情上咱們不分這些,但未免旁人因此閑言碎語,該是我先出去,躬送你走?!?p>  說罷,又言辭誠懇的道:“況且,我還有要事去辦??倸w得先走。”

  陳佑輕笑道:“那就不讓你為難?!?p>  獨孤名笑著推開另一側(cè)飛車的門,下去后,朝里頭的陳佑行禮道:“姑爺,再見!”

  陳佑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夜幕雨空,才走下車,拒絕外頭等著的人地上的光傘,徒步淋雨朝回走。

  到樓道入口時,抬手狠狠擦把眼眶,面龐上混雜進(jìn)雨水早已冷卻的淚,狠狠對自己說:

  “過去,再見!”

  ……

  陳佑回到徐青母親家里時,身上濕透。

  徐青嗚呼一聲,忙拽他進(jìn)浴池,旋又抱來一堆衣裳。

  待陳佑從里頭一出來,忙就拽他過去追問獨孤名說過什么。

  陳佑略一猶豫,想出個主意,笑道:

  “你心里估計的那些話,我答應(yīng)他了。反正咱倆也是假的,獨孤名跟我小時候可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人也很不錯?!?p>  徐青一聽,臉色當(dāng)即便成名字的顏色。

  也不說話,猛的起身,蹬蹬蹬的走去拿來手袋,從中去出個數(shù)據(jù)存儲器,放進(jìn)屋的播放機(jī)中。

  嘴里氣恨道:“我早猜到你這人渾成這樣!你自己看看他這人是什么德性吧。戀尸癖,嚴(yán)重性暴力和虐待喜好,濫交,這些都不說了。

  功利心極重,當(dāng)初到徐家后,百般討好我父母,仿若孝子。他從個不起眼的護(hù)衛(wèi)一舉提升為護(hù)衛(wèi)長,本身倒還是次要!

  五天功夫把管家勾搭上chuang,憑的是這層關(guān)系。后來幾度希望努力搭上紫國幾家權(quán)貴,奈何都不足以讓他滿足,最后才請命去赤月潛伏,到現(xiàn)在徐家都不知道他在里頭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他在赤月的身份絕不止是個區(qū)主……看看!這女人是赤月聯(lián)盟橙國附近勢力的主首,這個是前幾年很得赤月王寵愛的干女兒……”

  看得半響,徐青又氣呼呼著道:“你要不這么渾,本來這些不打算告訴你的?,F(xiàn)在你看看,你這過去的好兄弟是什么樣的人?

  看看他無情殺死過去墊腳石的嘴臉,你讓我跟他?等他將來有機(jī)會謀取赤月聯(lián)盟時,我對他沒有足夠利用價值時,也會這樣把我殺死!”

  陳佑本只想開個玩笑調(diào)節(jié)情緒,哪想到竟看到這些秘事?看徐青又氣又急的模樣,感到十分有趣。

  便一副揶揄口氣道:“他這樣,你還重用?”

  “這什么話呀?我本來就是疑人重用。知道自己疑他什么,也就清楚他能用他到什么時候,什么程度。

  因為在他目的沒到之前,一定會很努力的為我做事,絕不會因為荒謬?yán)碛傻艮D(zhuǎn)槍口。

  像他這樣的人尤其,本事不俗,利欲心重,心思都在做事上。怎么不重用?”

  陳佑啞然,半響,才感嘆道:“你這人真奇怪,難道就沒有親信?”

  徐青當(dāng)即一副萬般委屈,半生凄慘幽怨?fàn)?,黯然道:“父親都會趕我出家門,自己的丈夫都會把我賣了……”

  陳佑忙抬手做打住的手勢道:“我改變主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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