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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陌浮生

第十六章

醉陌浮生 o十里o 3192 2018-12-21 15:06:08

  東離西有多遠(yuǎn)。(詩103:12)

   As far as the east is from the west.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花路放》的原因,最后還是決定去大理了。W市去大理一周只有一趟直飛,等秦醉坐上去往大理的飛機時,已經(jīng)又到下半周了。

  飛機略有些晚點,秦醉坐在位置上翻著書等起飛之后好睡一覺。翻著翻著心思就不在書上了,他余光瞟過左手邊的空位,揚了揚眉。自己特意讓陳旭幫忙定的機票,以他的尿性,還有那路人皆知的娜娜撮合之心,他怎么可能不幫馮佳佳也弄張票讓他倆坐一起美其名曰培養(yǎng)感情。

  他稍微站起身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什么熟悉的面孔。然后就這么心不在焉的邊看書邊注意著身邊的空位置,直到乘務(wù)組開始廣播安全事項,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到帶著失重感離開地面飛往云層,山川河流越來越小,左手邊依然空空如也。

  秦醉合上書,拉下眼罩,心里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就這么在氣流的顛簸中不安穩(wěn)的小睡過去。

  這一覺好像特別久似的,腦子里走馬觀花一樣閃過了好多以前的畫面。和南陌的過去種種來回來去在仿佛在放映廳一樣茲拉茲拉的放,從他們相識,到他們相愛,每個畫面都有南陌那雙好看的眼睛,無論是何時,那雙眼睛永遠(yuǎn)注視著他,帶著不灼人的溫度熨燙著他的世界。他在這些細(xì)碎的夢里,從頭到尾的將他們的故事好好回味了一遍。李子欽說的沒錯,他是幸運的,曾經(jīng)有個女孩兒,愿意捧出自己全部的真心來愛他。但他是愚蠢的,這樣一個女孩兒,他竟然讓她從身邊溜走。

  本以為她怎么都會在的,他一直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就是南陌這一生故事的男主角??上e了,沒有誰會一直停留在原地。他竟然只是扮演了一個過客,還是讓她滿身傷的那一個。

  陳旭一直覺得他打心底里還在等一個南陌,他不能否認(rèn),這種想法確實會偶爾冒出來??筛嗟氖撬约憾疾桓以偕萃@樣的幸運降臨,時間越久,他越覺得自己羞于伸手觸碰她。已經(jīng)給她帶去累累傷痕的人,還怎么敢輕易再去靠近?

  而當(dāng)他得知南陌已經(jīng)有了新的戀情,和李子欽在一起他毫不意外,如果說誰才可以讓她幸福,那個人無疑就是李子欽,那個人一直都對她那么好,如果說南陌的目光曾經(jīng)一直像把鎖,鎖在他身上,那李子欽的鎖,就一直鎖在南陌的身上。秦醉一直惡狠狠的想著,什么時候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才會發(fā)現(xiàn),在南陌這件事情上他早晚要退出的。他想著想著,才發(fā)現(xiàn)時過境遷的這么快。他的心上沒有了鎖,而那兩把曾經(jīng)一直在追逐的鎖,卻已經(jīng)找到了彼此,牢牢的鎖在了一起。當(dāng)然了,南陌美好的就像一塊寶石,自然不止他一個人長了眼。

  沒關(guān)系,只要她幸福,誰在她身邊都沒關(guān)系。

  秦醉在夢里眼睛熱熱的,順便就鄙視了一把自己矯情又?jǐn)Q巴。飛機落地那一下顛簸,直把這些過去種種顛了出去。秦醉剛從那短暫又漫長的傷春悲秋里醒來,就覺得自己鼻尖上仿佛被羽毛劃過,有點涼,也有點癢,像是有人在惡作劇。他剛才還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心忽然踏實了下來,他知道這是為什么。

  秦醉拿眼罩在眼睛上狠狠按了一下,猛的拉了下來,沖左手邊小聲吼著:“馮佳佳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

  然而那個空座位依然在原地不尷不尬的擺著,空氣好像都靜止了。他面前卻有個僵硬的撐著靠背的年輕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隨后便傳來一個抱歉的聲音:“對不住對不住,我想出去來著,可能衣服蹭到你了?!?p>  秦醉干笑著往里縮了縮,看著里面的人挪出去拿了箱子順勢就在左手邊坐下了,坐下后還沖他又笑了笑,秦醉有些遲疑的也回了個笑容,然后將頭扭向窗外,他現(xiàn)在只想用眼罩把自己再罩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還想找個地縫一鉆,短暫的變成土行孫“嗖”一下原地消失。

  讓人遺憾的是,大理這座炒的很熱的旅游城市,并沒有用艷陽高照的好天氣迎接他。陰沉沉的天配上黏黏糊糊的毛毛雨,左邊的蒼山,右邊的洱海,通通都沒有給個眉目清晰的好模樣。但遠(yuǎn)遠(yuǎn)看著云山霧繞水汽蒸騰,車開在環(huán)湖路上兩邊皆是水墨畫一般的景致,則又是另一番趣味。

  客棧也是陳旭幫他訂的,就在洱海邊上安靜的一隅,因為是淡季,客棧里沒什么客人,動作麻利話卻不多的管家就成了他的專屬。在二樓帶觀景大露臺的套房里安頓好以后,管家特意通知小廚房為他安排了一頓當(dāng)?shù)氐牟穗?,咸辣適口,還有他久仰大名的餌絲,口感和年糕很像。

  “沒有其他客人嗎?”秦醉邊吃邊問。

  “是的,這個季節(jié)來大理游玩的人不多,店里暫時只有您一位客人。”管家神色淡淡的說。

  然后得知秦醉下午打算在酒店里休息之后,管家沒多說話,只告訴他如果下午不出門用餐的話,6點還在餐廳里吃,又問了點忌口和偏好,就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這種陰雨天,洗個澡之后舒舒服服窩在酒店里休息一下是再舒服不過的事情,秦醉把自己捯飭的干干凈凈以后,在床上閉眼翻了半個小時也沒睡著,干脆披著睡袍換上外用的拖鞋拿上煙盒煙缸溜達(dá)上了露臺。

  這會兒雨已經(jīng)小到感受不到了,只有風(fēng)來的時候還能感受風(fēng)里帶著的一絲絲水氣。露臺的正面對著洱海,秦醉伸長了腿,靠在藤編的三人沙發(fā)椅上,手指里夾著剛點著的煙,透過繚繞上升的煙霧看著遠(yuǎn)處似乎要放晴的天光,樓下是洱海的水隨著一陣陣小浪周而復(fù)始的將湖邊的枯枝樹葉往臺階上推拉,四周安靜極了,只有水聲“嘩啦嘩啦”一陣陣拍在石階上,像極了他曾經(jīng)失眠的時候聽過的那些助眠音樂。

  他的眼睛里好像也蒙上了一層氤氳水氣,深沉的像一片霧中的海,收束進(jìn)去的天光都匯成了一個小點,在眼底消失不見。

  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是他自己。

  第二天卻奇異的天公作美,睡到自然醒一睜眼就看到晃眼的陽光從厚重的窗簾縫隙里擠進(jìn)了屋子,一條細(xì)細(xì)的光線從地毯爬上了被子,秦醉瞇著眼睛從被子里伸出手,讓那一絲還帶著點溫度的陽光在手掌里停留了一會兒,這才伸了個懶腰,披著睡衣下床,一把拉開了窗簾。晴好的天上傾瀉出大把的陽光來,爭先恐后的穿過落地窗從外面的露臺闖了進(jìn)來,將屋子里照了個通透。

  管家旁若無人的在露臺上打理那些植物,看到秦醉也只是簡單的揮手示意了一下。秦醉翻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只有幾條銀行和廣告的推廣信息,微信也沒有任何工作信息,不由舒服的嘆了口氣。

  洗漱完畢后,他拒絕了管家一起吃一個早午餐的邀請,打算自己去大理古城溜達(dá)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忽然變好的原因,今天的秦醉走在古城里感覺格外清爽,他先是去了一家很有名的飯店吃了一頓云南風(fēng)味的菜,接著又逛了好幾家專賣扎染式樣的成衣店,給家里親戚朋友們分別買了點衣服包包之類的,最后大包小包拎著東西找了家咖啡廳坐了一下午。

  這過程里都沒有一通來自陳旭或者公司其他同事的電話,秦醉有點欣慰又有點惆悵的想著,他果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一邊忍不住還是給陳旭撥了個電話過去。

  “喂,琴啊,有何貴干?!蹦穷^陳旭接上電話先不正經(jīng)了幾句,然后對著別人說:“行了放我桌上吧,一會兒我自己看,順便你叫小李來一下我辦公室,你出去吧別杵著了?!?p>  “到我了嗎陳總……”秦醉無奈道。

  “那能不到您嗎?”陳旭撮著牙花子說:“有什么指示啊?!?p>  “我就問問公司怎么樣,我還能有什么事。”

  “公司好著呢,你就別老操心了,怎么三十多歲的小伙子這方面還不如你爸啊……完美繼承了你媽?!?p>  “呵,那你小心點兒,我干兒子回頭可別繼承了你的碎嘴。治都治不好?!?p>  那頭傳來輕輕拍嘴的聲音,然后陳旭說:“你說話也積點兒德,怎么樣???二人世界過的?”

  “哈?”

  “怎么還不承認(rèn)?天高地遠(yuǎn)鳥語花香,單身的你和單身的馮佳佳。孤男寡女的沒擦出點什么火花來?”

  “你說什么呢?!鼻刈硪活^霧水。

  “裝!再裝!”陳旭一副心照不宣的語氣說:“你倆機票酒店可都是我一塊兒訂的啊,你跟我這兒演什么孤家寡人呢?”

  秦醉后脖頸子聽著就是一涼,他音量不由自主放大了:“我真沒遇上馮佳佳,我倒是猜著你和娜娜肯定得使點兒壞,但我真沒和馮佳佳在一塊,你說你給我倆訂的一個班次的機票,但我那一班就沒看到她人?!?p>  “不是吧?住的地兒呢?也沒去?”

  “沒有啊,壓根沒看到她。”

  陳旭好像也有點慌,卻還假裝若無其事的說:“你先別急,可能她們所里有什么事兒耽擱了,你也知道人民警察這工作性質(zhì)不一般嘛,我讓娜娜去問問,有消息我聯(lián)系你,你別急啊,放寬心?!?p>  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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