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賈思文身上,最緊張的人卻是我,剛剛只有我吃了桂花糕,如果這桂花糕真的有問題,我豈不就要倒霉了。
賈思文看了我們一眼,重重地點點頭。啊,這桂花糕真的有問題,那我……
賈思文指了指我剛才吃剩下的那半塊桂花糕的碎屑,臉色沉得嚇人,似乎有些憤怒,道:“這里面加了少量的細辛粉末,量很小,吃了不會對身體有害?!庇种噶酥杆_的第二塊桂花糕,神色更凝重了,“這里面放了少量的藜蘆粉末,量也不大。吃了也不會對身體有害?!?p> 聽他這么說,我松了一口氣,埋怨道:“文文,你這一驚一乍的想要嚇?biāo)勒l?。考热粵]事,那你……”我看著賈思文依舊陰沉的神色,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下面的話已經(jīng)說不出口了。
賈思文冷笑一聲,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但是,細辛和藜蘆二者相克,二者同吃,會渾身抽搐不止,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暴斃而亡。更可怕的是,人死之后,看不出任何中毒的痕跡來,就連一般大夫都很難查出死因,只會認(rèn)為是忽得疾病而亡!”
“?。 蔽疑ぷ右痪o,像是有什么東西忽然從胃里頂了上來,張著嘴干嘔了幾下,只吐出一口口水。我想要用手擦擦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抖個不停,不,不只是雙手,我的全身都在發(fā)抖,就連牙齒都在打顫。
我的心涼到極點,大腦一片空白。完了!我中毒了嗎?我就要死了嗎?
我渾身像是忽然沒了力氣,腳底有些發(fā)軟,連站都站不住了,搖搖晃晃就要癱倒在地,身邊有人扶住我的胳膊,將我攔在懷里,才不至于摔到地上。不知是我的緣故,還是他也在發(fā)抖,只覺得他扶著我的手,也抖得厲害。
賈思文看我們這樣,本來沉著的臉上,忽然笑了出來,“好了,別自己嚇自己了!你沒事!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只吃一種不會有事的。我剛才的話,你沒聽到嗎?”
身邊的人松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扶著我的手不再抖動,變得有力起來。
“沒……沒事?。 甭犢Z思文這樣說,我驚恐的心才安定下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那為什么我會抖的這么厲害啊?”
賈思文看了秦意暢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想笑,卻又忍著不笑,“你說呢?你現(xiàn)在還抖不抖啊?”
我再看自己的雙手,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抖了,手腳也恢復(fù)了力氣。頓時明白過來,剛才自己發(fā)抖不是因為中毒,而是被嚇得的。臉騰地紅了,唉!這下又丟人了。
我立刻站直了,掩飾道:“不……不是因為我膽小才……是因為……”
賈思文立刻接道:“是,我們知道你不是因為膽小,只是因為害怕而已!”
我忙道:“對!”
說完才知道又被嘲笑了,正想反駁兩句,賈思文的臉色又沉了下來,“還好我發(fā)現(xiàn)的早,否則真的有些麻煩了?!?p> “麻煩?”我的心又提了起來,“你也沒辦法解這毒嗎?”
賈思文道:“如果你真的吃了,發(fā)現(xiàn)的早還我還能想些辦法,但也不能保證能救的了你。若是耽擱了時間,那更是回天無力了!”
聽到這里,我心里駭然,忙將手伸到賈思文面前,“不行,你要幫我看看。萬一有事呢?”我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冒險。
賈思文沒有說什么抓住我的手腕,一會放開了,笑道:“沒事,你生龍活虎的很!就是再上房揭瓦也沒問題?!?p> 我聽賈思文這樣說,徹底的放下心來。才有心思思考,到底是誰要害我?我剛剛還以為那個人要害我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呢,結(jié)果他居然來這么狠毒的一招。若不是有賈思文,今日我必死無疑了,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我心里憤怒極了,到底是什么人心腸如此歹毒,兩次三番的要取我的性命?真的是孟修齊嗎?
我這樣想著,秦意暢已經(jīng)走到幽蘭的面前,沉聲問道:“你們說,這桂花糕,到底是誰送來了?”
幽蘭和香蕙聽到秦意暢這樣問,撲騰跪倒在地,“奴婢們該死!險些釀成大錯,請王爺責(zé)罰?!庇奶m和香蕙兩人嚇得臉色慘白,特別是香蕙,更是面無血色。
秦意暢語氣嚴(yán)厲起來,“我問你們是誰送來?不要說沒用的廢話?”
香蕙聽了嘴巴哆嗦了一下,卻沒發(fā)出聲音來。幽蘭瞥了呆愣的香蕙,道:“是……是……小萱送來的。”
小萱?居然是她!我就知道這公主府的人是靠不住的,只是沒想到我將她們趕到外面去了,還是躲不過他們的暗害。
她會是誰派來的呢?
秦意暢問道:“小萱是誰?”
“是公主府派來服侍小月姑娘的侍女。她送來的時候,我們用銀針試過無毒,才敢接過來了,沒想到……奴婢該死!”幽蘭說完拉了香蕙,兩個人一起磕頭請罪。
秦意暢似乎有些生氣,“你確實該死!若是……”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下去,神色有些慌亂。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害怕我有事。
賈思文冷哼一聲,道:“用銀針當(dāng)然試不出來!”
我忙道:“怎么能怪她們呢?若有人想害你真是防不勝防。再說了,我不是沒事嗎!好了,我們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查是什么人所為,而不是追究責(zé)任!”又對幽蘭和香蕙道:“你們兩個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們,你們不要自責(zé)?!?p> 幽蘭和香蕙連連磕頭,“謝小月姑娘!”卻不敢起身,都看向秦意暢,秦意暢點點頭,她們才站起身來退到一旁。
秦意暢對我道,“你說的對,我覺得應(yīng)該立即將這個小萱找來審問?!?p> “我也是這樣覺得,”賈思文也附和道,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把她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她吐出真話的。”
我想了想,搖頭道:“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個小萱是誰的人,不能打草驚蛇,再說你們現(xiàn)在也不方便出現(xiàn)。還是讓我先審問,你們先躲起來?!?p> 秦意暢道:“萬一她耍什么花招,你應(yīng)付得了嗎?還是讓我們來吧?”
“怎么不相信我嗎?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能問出來的。如果我真的問不出什么來,你們再出馬,好不好?”說著不等他們答話,對幽蘭道:“幽蘭,你去把小萱給我叫進來。記住,什么都不要告訴她,就說我找她有事?!?p> “是!”幽蘭退了出去。
賈思文和秦意暢兩人在我的勸說下,雖然不放心,還是回到了西梢間藏了起來。我端坐在椅子上,等待小萱。
過了一會,幽蘭領(lǐng)著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正是小萱。小萱低著頭,一進來立刻跪倒在地,行了個大禮,“拜……拜……見郡主!”像是非常害怕我似的,連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跪在地上不停地發(fā)抖。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一定做了虧心事,所以才這樣害怕我,我心里冷笑,拍了拍桌子,喝道:“你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