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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晉,重鑄地球榮光

007 夜談

  城主府雖然位置閉塞了些,不過倒也算是寬敞。

  在屋子的后方,有一大片院子,但由于沒什么人打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荒廢了。陳啟和阿蠻漫步其中,一前一后,枝丫和雜草錯落在小道上,幾乎快將這道路給堆滿了。

  阿蠻墜在后面,開了口:

  “少爺,今日路過那牌坊時,我記得,我之前就是住在這地方的,阿爺、阿娘就在這牌坊下面開了家米店。”

  他說到這里,眼神中難掩傷感。

  米店的事情,陳啟是差人調(diào)查過的。

  那米店在三年前換了主人,至于原來的老板,好像是因為飛羽的事情牽連,一家人都沒逃過去。

  阿蠻難道也是其中之一?

  陳啟不能肯定,只是淺淺的應了聲:

  “嗯!沒事,只要我們在這城里,你的事情一定會調(diào)查下去的?!?p>  阿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改了口,搖著腦袋:

  “少爺我知道,我得病了?!?p>  對于自身的情況,他肯定是比外人更加清楚的,他捂著腦袋,不斷重復道:

  “我不去想過去的事情了,那些都過了,但少爺,我知道,在里面還住了一個非??膳碌募一?。”

  阿蠻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好像就是在這城里誕生的,現(xiàn)在我又回到了這地方,所以,早晚有一天他會將我吞噬地一干二凈?!?p>  陳啟停下了步子,轉(zhuǎn)過身,打斷了他悲觀的言論:

  “放心,你可以自己決定你的命運?!?p>  阿蠻慘笑了兩三聲,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篤定:

  “少爺,我是怕死的,但我更害怕,做出些傻事。所以,麻煩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在我變成他之前,殺了我?!?p>  死亡,對于任何一個生命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所有的慷慨赴死,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阿蠻說的很坦然,他補充著:

  “他很吵,他一直在我腦子里吵鬧,到時候,殺了我,我不需要變成什么‘羊’,我只需要寂靜的倒下?!?p>  院子里面的枝椏好久沒人修剪了,越走越深,堅硬的枝條在阿蠻的臉上拉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滴在地里,沒有任何聲響。

  陳啟想了片刻,倒也沒有規(guī)勸對方: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需要幫我一件事情。”

  阿蠻有些疑惑:

  “干什么?”

  陳啟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幫我看著夷努,這種人精不會那么老實的?!?p>  阿蠻應了聲,不再說話,離開了。

  夜晚很安靜,蟲子在聒噪的叫著,這聲音既會吸引異性的蟲子,也會引來貪婪的捕食者。

  夷努雖然一路的表現(xiàn)可圈可點,可陳啟依然不信任他,所以他需要一個餌料,看對方會不會上鉤。

  ……

  陳啟來到豕城,頂替李培的身份,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就是為了征集到足夠的糧草;四百多張嘴還在等著吃飯,有了糧草,“羊”才有行動的能力,他也才能有自保的手段。

  這事情,陳啟清楚,夷努更清楚。

  次日,天氣倒是有些微冷,這盛夏已經(jīng)到了末尾,秋日的寒意正在慢慢滲進骨髓。

  陳啟大早上就忙起來了,主要是城主的事情,積壓地確實有些多,不過看來看去,都是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雖然費不了什么精力,但無比冗雜。

  “東西寫好了!”

  有人用手指叩響了桌板。

  陳啟抬頭,是夷努,他手里拿了封信函,立在案牘前面:

  “少爺,這里面寫了您要的東西,糧草、錢財,昨日我翻閱了一下豕城的庫存,這些都是有存貨的,可以在第一時間調(diào)走?!?p>  這家伙,倒算是言而有信。

  不過……陳啟看都沒看信封中的內(nèi)容,只是若有其事的調(diào)侃:

  “這么急著想讓我走……”

  夷努尷尬地笑了笑:

  “哪里的話?這早點完事兒,您也不早點回山里嘛?豕城這地方,陰氣重的很,待久了確實不利于身子?!?p>  確實,陳啟拿到了糧草和錢財,這地方自然沒有帶的必要了,他現(xiàn)在還是被通緝的狀態(tài),少惹點麻煩最好;

  夷努是大地主的管家,能破財消災的事情都不叫事,也不會派兵去追殺陳啟;

  眼看這是個雙贏的局面。

  陳啟熟練地拆開了信封,對于里面的內(nèi)容倒是點了點頭,對方?jīng)]在這上面做手腳,過了片刻,他反問:

  “不過,你好像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吧?錢、糧,我都要看到真家伙,而不是這一張紙?!?p>  面對質(zhì)問,夷努陪笑道:

  “這上面蓋了李府的印,只要拿到倉庫去,兵卒會和你們換的。”

  陳啟不見兔子不撒手,再次重復了自己的立場:

  “錢、糧我都要看到真家伙?!?p>  夷努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解釋:

  “那行,若是少爺不嫌麻煩的話,那就陪小的去那拓拔七的樓子里走一趟。”

  陳啟將那封信塞進了衣兜:

  “正有此意!”

  說實話,對于這個平北王拓跋七,陳啟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平北王?

  這個稱呼就很不對勁。

  對于鮮卑來說,平南王很好理解,鮮卑南下,便是大晉。

  人、糧、物可謂是應有盡有;

  可平北王,從鮮卑的位置來說,再往北上是什么?

  除了冰雪,還是冰雪,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鳥都沒有一只。

  平北王,平個屁……

  所以說,這個平北王的稱呼,估計不是字面意思,還有其他的含義。

  ……

  陳啟帶著魏訓,拿到了文書,一隊人出了城主府。

  得知了這文書,要得到拓拔七點頭后,陳啟還頗為不滿,大聲嚷嚷著:

  “我們要去見他,城主要個東西,還要這家伙點頭?”

  這話,既是說給夷努聽的,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聞言,夷努只回答了句:

  “城主是李家的城主,頭人是豕城的頭人?!?p>  陳啟皮笑肉不笑的:

  “老子家里花了那么多錢,搞了半天,這城主原來只是一紙?zhí)撁??!?p>  夷努絲毫不在意對方的不滿,只道:

  “在這城里,人是李家的,城是鮮卑的,兵也是鮮卑的,你說這到底聽誰的?!?p>  兩人這一唱一和,對話都在馬背之上,聲音又大,過往的人都應是聽見了。

  你說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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