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突然,門外領(lǐng)頭的男人猛地飛起一腳,靴子狠狠地踢在房門上,發(fā)出了沉悶的響聲,這個劣質(zhì)的木質(zhì)防盜門整個都震動了一下,連帶著上面的灰都抖落下來。
門后的葉幼安猝不及防,撐著房門的手臂跟著一震,另一只握著菜刀的手也隨之一抖,菜刀竟脫手落下,即將砸在地上。
而也就在同時,一個身影如同鬼魅一樣突然出現(xiàn)在了葉幼安的身后,讓葉幼安本能地感覺到脊背發(fā)涼,她一低頭,菜刀并沒有落在地上發(fā)出任何聲響,而是被蹲在她腳邊的葉驚鵲穩(wěn)穩(wěn)地抓住,輕輕放在了地上。葉驚鵲歪著頭,她并沒有戴眼鏡,對葉幼安露出了略顯詭異的病態(tài)笑容。
不是葉驚鵲,而是葉鳴蟬。
“殺了他們吧,全部都殺了吧?!比~鳴蟬嘴巴并沒有動,身體如同蠕動的蝸牛一般慢慢站起,也沒有發(fā)出一丁點的聲響,但是葉幼安卻也明白了葉鳴蟬的意思。
她把手伸進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了一顆糖,剝開,遞給了葉鳴蟬,指了指嘴巴,示意她吃下。
葉鳴蟬從葉幼安的手中接過糖,仰頭吞了下去。她的嘴巴依舊在笑,將手握在了門把手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推門而出。
突然,劣質(zhì)的木門竟然被一把刀直接洞穿,刀尖點在了葉鳴蟬握著門把手的手背上,將她的手背扎出一道傷口。幸好這把刀并不是很長,再長幾公分,葉鳴蟬的手掌便也會如同這道防盜門一樣被洞穿。
葉鳴蟬看著流出血的手背,依舊沒有發(fā)出聲音,甚至連被扎到的手背肌肉都沒有動一下。她扭過頭看了看葉鳴蟬同一只手手背出現(xiàn)的同樣的流血傷口,才再次扭回頭,將眼睛往貓眼上湊。
“咚。”又一聲輕響,另一把刀破門而入,刀尖直接停在了距她眼珠不到一毫米的地方,再難寸進。
但是葉鳴蟬甚至連瞳孔都沒有收縮一下,而是慢慢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這把差點扎破她眼球的彈簧短刀。
得手了?門外的海洋館員工們用眼神互相對視了幾眼。
領(lǐng)頭的男人將扎在門把手上方短刀慢慢拔出來,等到刀尖完全露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上面沾著新鮮的血液——而門后,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就好像他們扎中的是一具尸體一樣。
領(lǐng)頭男人感覺自己的后背不受控制地起了雞皮疙瘩,這是他在這么多年戰(zhàn)斗中能夠生存下來的本能,他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感。他回過頭,看向那個幾乎要與他貼在一起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也微微抬頭,與他對視,他在她的眼睛中看到的,是興奮,以及——那逐漸變成一道豎線的狹長瞳孔。而一條長到無法理喻的貓尾,從女人的衣服下擺探了出來,仿佛是有意識一般,輕輕搭在她的手臂上,纏繞了無數(shù)圈,直到,將女人的手臂裹成一個胖了一圈的毛茸茸拳頭。
——有資格被委派來處理“創(chuàng)造者”事故的,自然是另一個“創(chuàng)造者”。
而這時,門的另一邊,一刀扎在貓眼位置上的海洋館員工突然皺了皺眉,扭頭向身后的同事示意自己的刀拔不出來了。
領(lǐng)頭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推開了手下,自己握住了那另一把刀,輕輕一用力,竟然就直接將刀拔出。
但是在他把刀把拔出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這把短刀插進門里的刀刃部分,竟然整齊地斷了,就好像……被人硬生生掰斷一樣。
領(lǐng)頭男人瞬間反應過來,大吼一聲:“趴……”下字還沒有出來,面前的房門便發(fā)出了一聲悶響,就好像——被人重重踢了一腳。
而一道銀光從剛剛被匕首扎穿的裂痕中射出,重重砸在了那個剛剛拔不動短刀的海洋館員工的胸口,他就好像被重錘擊中一般,向后一仰,倒在地上,一根被扭斷的的刀刃扎在了他的右胸上,鮮血瞬間涌出。
“呀!”不知道化身為貓,還是貓化為人的女人發(fā)出了尖銳的聲音,一個箭步上前,尾巴裹著的如拳擊手套一樣的拳頭砸在了門上,本就不堅固的門鎖應聲而斷,整扇門應聲而開。
貓娘率先靈巧地躍進房門,屋子里沒有開燈,所有的窗戶也都被窗簾遮住,一片漆黑,貓娘匍匐在地,眼睛散發(fā)著幽幽的綠光,仿佛真的是一只正在獵捕食物的野貓一般,隨后進來的領(lǐng)頭男人,一拳砸開了電燈的開關(guān),瞬間,整個屋子亮了起來,而進入房門的幾人,冷汗爬滿了后背。
在客廳天花板的吊燈上,倒掛著一個女人,她雙腳勾著吊燈,長發(fā)垂下,正在朝著闖入她房門的不速之客們笑,而所有人都盯著這個倒吊的女人,準確的說,是她的右眼。
“她……”貓娘發(fā)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是普通人,不是入侵者?!?p> “你……”倒吊著的葉鳴蟬看著貓女的尾巴:“……的尾巴能吃嗎?好吃嗎?”
“呲……”貓娘呲了呲牙,弓起了背,而海洋館其他的員工們,也驚醒過來,紛紛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突然,“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從桌子上的手機里響起,仿佛是比賽的發(fā)令槍一般,幾乎是鈴聲響起的同一時間,貓娘雙腿一瞪,一躍而起,朝吊燈上的女人撲過去。
葉鳴蟬一個翻身,輕巧地從吊燈上跳下,落在了沙發(fā)上,而貓娘竟突然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握緊了拳頭,那只被尾巴包裹,砂鍋大的拳頭朝葉鳴蟬的腦袋砸去。
“嘻?!比~鳴蟬依舊在笑,微微一歪腦袋,堪堪躲過貓娘的拳頭,拳風將她的劉海吹起,緊接著她右手一翻,一把普通的剪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的掌中,猛地就刺向貓娘的胸口,而依舊滯在半空的貓娘,無法再次改變身體的方向,對這剪刀避無可避。
“喵!”她發(fā)出了尖銳凄厲的貓叫聲,豎瞳涌上一層血色,那覆在右手上的尾巴竟在同一時間松開,仿佛是繩索一樣,直接纏上了葉鳴蟬握著剪刀的手臂,將她的手掌連同剪刀全部都包裹束縛起來,而貓娘那得以解放的右手中,正握著一把彈開的瑞士軍刀,對準葉鳴蟬的脖頸就是一刀劃過,無論是時機還是速度,都拿捏地恰到好處,不給葉鳴蟬絲毫的反應時間。
血腥味隨著噴出的血霧,瞬間充斥整個房間,貓娘的神情同時一松。
果然不過是普通人而已,不費吹灰之力,自己便割開了對方的頸動脈,她必死無……什么?貓娘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那被自己一刀割斷頸動脈,正在不斷流血的女人,依舊還在笑著。
“嘻。”葉鳴蟬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脖子正在不斷往外流淌鮮血一般,她握著剪刀的那只手被貓娘的尾巴裹住,動彈不得,但是,另一只手還能動啊。
“咚——”葉鳴蟬重重一拳砸在了毫無防備的貓娘臉上。而貓娘的反應也十分迅速,臉上雖然硬生生挨了一拳,但是尾巴已經(jīng)放開了葉鳴蟬,身體如同野貓一樣,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借力向后翻去,輕輕地落在了客廳邊柜的頂上,滿眼的不可思議與怨恨。
“……這只是一個普通人?”
貓娘剛剛脫離葉鳴蟬,而海洋館的其他員工趁勢攻上,不給葉鳴蟬一點反應的機會,一把瑞士軍刀已經(jīng)準確地在她的胸口位置連捅五六下,刀刀避開骨頭,直插內(nèi)臟,而另一把瑞士軍刀也捅進了她的腹部,甚至還猛地轉(zhuǎn)了兩圈。
然而在所有人震驚與驚恐的目光之中。
葉鳴蟬依舊在笑。
“嘿……”葉鳴蟬輕聲笑著,脖子的傷口導致她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漏風,但依舊不影響她說話:“輪到我了嗎?”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