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市一家不知名棋牌館里。
晝伏夜出的于淵放下手機,她似乎是剛剛與人通完訊息。
她的輪椅面前擺放著一副象棋,她坐在紅棋的位置,對面的黑棋雙車雙馬雙炮都已經(jīng)被剪除干凈,小兵也被剃光,黑棋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和棋了。
“于淵小姐,海洋館有異動。我們的人發(fā)來消息,他們標注了永久事件等級:Oneiroi。,”林鹿銜推門進來小聲說道。
“我知道了?!庇跍Y背對著林鹿銜,懶洋洋說道。
“海洋館蠢蠢欲動,離火市背面因為那起殺人案暗流涌動,感覺快要壓不住了。是否對等提升警戒等級?是否請求上級援助?”林鹿銜小聲提醒。
“不用?!庇跍Y拒絕道,接著扭頭問道:“那個叫褚夏的小家伙,和他的入侵者,帶著殺人案的嫌疑人已經(jīng)回家了?”
“是的?!绷致广朁c點頭,“他們是足夠小心,一路上規(guī)避了大多數(shù)的監(jiān)控,但是在駐車行車記錄儀等隱蔽的攝像頭幫助之下,技術(shù)部依舊全程還原了他們的行動路線。目前行動部已經(jīng)在他們住所附近完成布控。是否在海洋館等其他組織找到他們之前,派人接觸他們?
還有,他們在行動路程途中遇到的那個叫溫鯉的入侵者與他的創(chuàng)造者,是否要派人接觸?行動部試圖在他們的周圍布控,但是差點被溫鯉發(fā)現(xiàn),后續(xù)為保險起見只能采取最低限度的監(jiān)視行為。”
“維持現(xiàn)狀,沒有我的命令,不能有任何行動。”于淵說道。
林鹿銜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道:“明白?!?p> “還有什么事嗎?”于淵懶洋洋問道。
“沒有了,您注意休息?!绷致广曃⒁痪瞎?,轉(zhuǎn)身離開,輕輕把門帶上。
等到林鹿銜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于淵再次拿起手機,點開屏幕,上面顯示著的,是褚夏看起來表情有些尷尬呆板的證件照,隨著于淵的手機滑動,更多的資料顯示出來,包括褚夏的生日,籍貫,從小到大上過的學(xué)校,從小到大遇到過的重要到事情等等,異常詳細,幾乎比褚夏自己記住的東西都要詳細,而在最后面的,是一張監(jiān)控截圖,上面是愛麗絲模糊的側(cè)臉照,只寫了一個名字:愛麗絲·卡羅爾。
于淵慘白的手指輕輕一點,資料便切換成了另一個,赫然是韓江雪的證件照,同樣與褚夏的資料一樣,列滿了她的個人詳細信息。而放在最后的,是之前在木材工廠著火案附近的監(jiān)控上,溫鯉提劍的側(cè)面與背面照,也只寫了一個名字:溫鯉(音)。
于淵再次點了一下,這次跳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比褚夏小一點的年輕男人的證件照,姓名一欄上寫著:年若為。資料也是很普通,正常在離火市長大,在外地上了個不好不壞的學(xué)校,剛畢業(yè)回離火市沒多久。而在他的資料最底部,沒有照片,卻有一個問號,而問號的后面,跟著一個名字——
青帝。
伸手在底部向上劃了幾下之后,于淵嘴角爬上一絲諷刺的笑容:“河蚌相爭,誰得利呢”就好像是看到幾個螞蟻群落因為一塊腐肉而互相撕咬的小孩一樣。
……
“我們肯定被發(fā)現(xiàn)了?!毖刂R路慢慢走的顏生花雙手插兜,她絲毫沒有遮掩自己頭上耳朵和身后長長地,拖在地上的尾巴的意思。她的雙眼通紅,不知道是本來就是紅色的,還是因為極度的憤怒。但是她的語氣再也沒有之前的懶散,而是帶著嘶啞的冷漠。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個戴著口罩,將自己口鼻完全遮住,穿著校服的,好像學(xué)生一樣的少女,她的目光渙散,似乎是在發(fā)呆,沒有回答顏生花的話,只是悶頭跟著顏生花的腳步慢慢朝著某個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到時候如果打起來,不要想著我會管你?!鳖伾ㄕZ氣冷漠地說道。
她身后看上去有點呆呆傻傻的口罩少女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是一步一步踩著顏生花走過的道路走著。
“我得活著,活到我殺了那個叫葉驚鵲的女人為止?!鳖伾ㄌ岬竭@個名字,口袋里的拳頭下意識握緊,牙關(guān)緊咬,臉頰都開始顫抖起來,似乎是恨不得要把葉驚鵲生吞活剝一般。
聽到葉驚鵲的名字,那個原本看起來呆呆傻傻,眼神渙散的少女,瞳孔在一瞬間對焦,瞥了顏生花一眼。沒想到顏生花似有所感一般,猛地停下腳步回頭,一雙通紅的豎瞳對上了少女的雙眸。
“你的創(chuàng)造者,答應(yīng)過我的?!鳖伾ù謿猓坪跻扇艘话?。
“他現(xiàn)在也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苯K于,這個口罩少女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聲音含糊不清,好像含著什么東西一般。
“他不是。”顏生花想也不想地反駁。
“無論是不是,事實上已經(jīng)是了?!笨谡稚倥卣f道。
聽了口罩少女的話,顏生花獰笑,“我反而是不在乎了,我現(xiàn)在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殺了那個叫葉驚鵲的女人。但是你呢?你就一點都不在乎?你原來的創(chuàng)造者,不是被他殺掉的嗎?湘君?”
被顏生花稱為湘君的口罩少女微微低頭,避開顏生花像是要吃人的目光:“準確的說,是被青帝......但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廢物東西?!鳖伾ǖ吐曋淞R,“至少我知道我要為了什么而活著。”
兩人的談話到此結(jié)束,因為在她們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輛車。它逆向行駛,在顏生花和湘君面前大約五十米處停下,打開了遠光燈,明亮的燈光瞬間刺地湘君瞇起了眼睛。
而顏生花的豎瞳似乎沒有什么受到什么影響,她直接上前一步,身后的尾巴悄然豎起,在她的手臂上纏繞幾圈。
“編號CATTYPUNCH:貓拳,顏生花,申請見分館長?!鳖伾ê暗?。
“你身為觀船者小隊的清潔工之一,做出襲擊其他清潔工小隊的行為,已經(jīng)等于背叛海洋館,請放棄抵抗,束手就擒?!避嚿舷聛淼暮Q箴^員工喊道。
“我沒有背叛海洋館,反而,在我的努力斡旋之下,我成功把編號TURNECHO:反響帶了過來,完成了觀船者小隊的任務(wù)?!鳖伾▏肃榱讼伦齑剑骸胺逐^長應(yīng)該在發(fā)現(xiàn)我們的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們來,是帶著誠意來和海洋館合作的?!?p> 顏生花的話音剛落下,汽車的遠光燈就被關(guān)掉。幾個海洋館員工緩步朝顏生花和湘君走去,其中一個手里還舉著一部手機。
“我們,被合圍了,周圍有許多隱藏的人類氣息,以及入侵者的氣息。”湘君用含糊不清的語氣說道。
顏生花沒有理會湘君。
很快,舉著手機的海洋館員工來到距離顏生花只有一臂的距離停下,手中的手機對準了顏生花,里面是連海平的視頻通話界面。
“什么合作?”連海平在視頻里問道。
“我們,包括我們現(xiàn)在的‘創(chuàng)造者’,帶著他所有擁有的入侵者加入海洋館?!鳖伾ㄕf道。
連海平皺眉:“你們要什么?”
“入侵者?!鳖伾ㄕf道,“幫我們現(xiàn)在的創(chuàng)造者,圍獵所有的入侵者?!?p> 說完,顏生花的臉突然變得有些扭曲,她面目猙獰道:“而我有另一個要求,那就是葉驚鵲必須是第一個?!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