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并不知道,這都是些什么人,他也不想知道。
他的心思很簡單,既然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連婦孺老人都不放過。
那就來吧!
只有用鮮血,才能夠洗清他們的罪過。
單憑紛紛揚揚的白雪,顯然不能凈化他們的心靈。
明教四法王和四使者聯(lián)袂而來,結果撞上了黃裳,石寶重傷,方杰重傷,厲天閏重傷。
鄧元覺尚可一戰(zhàn),可是被洪金打了一拳,戰(zhàn)斗力只剩下了一半。
呂師囊和王寅等人對望一眼,心頭都是非常地沉重。
這些人都是極為桀驁之人,縱然心驚洪金的威猛,卻有著一戰(zhàn)的勇氣。
王寅將鋼槍一擺,如同毒龍出海,化成一道烏光,向洪金身上飛刺而來。
這一槍如此威猛,就連洪金,都不敢硬抗他的槍尖。
忽!
王寅突然覺得眼前一花,洪金居然不見了影子,不由地大驚失色。
槍勢一出,勢必不能收回,王寅只得順著長槍,一路向前縱了出去。
洪金一拳,已然閃電般地搗了出去,這一拳來自王寅的身后。
如果只有王寅一人,他非受重傷不可,可就在此刻,呂師囊趕了過來。
丈八蛇矛擊出,帶著一縷殺氣,正插在洪金和王寅之間。
眼看洪金就要傷在丈八蛇矛下,誰知他猛地將腿一踏,就將丈八蛇矛踩在腳下。
這一招非常地干凈利落,只要有一點的偏差,洪金就難免受傷。
可是他舉手投足間,氣定神閑。
縱然身為對手,厲天閏等人卻也瞧得佩服不已。
呂師囊不由地臉面失色,他奮力向后直拽。
誰知丈八蛇矛,就如在洪金腳下生了根,一動都不曾搖動。
呂師囊憋得臉面通紅,偏偏這兵刃他用著極為順手,實在不舍得就此放棄。
與此同時,龐萬春的長弓,以弓弦為刃,向著洪金猛地拉了過來。
司行方掄起他的斷刀,一招“力劈華山”式,向著洪金的頭上,猛砍猛削。
一直等到司行方的斷刀,劈到他的頭頂,洪金突然大吼一聲,一拳砸出。
司行方的斷刀,立刻寸寸而斷,他用了十余年的兵器,徹底葬送在洪金的手里,沒有了復原的可能性。
洪金左手一撈,就將龐萬春長弓的弓弦撈在手中,就如同龐萬春,直接將弓遞過去一般,十分簡單隨意。
龐萬春號稱縱橫八方神射手,平生最得意的本領,就在這張弓上。
這張用海底寒玉制成的弓,是他的師門珍寶,他珍惜異常,愛逾性命。
這張弓的弓弦,采用蛟龍筋混合烏金,精心煉制,歷時數(shù)月方才制成。
龐萬春一看寒玉弓被洪金抓在手中,哪里肯舍,使出全身的氣力,拼命地爭奪。
在明教中,龐萬春一向以力大聞名,他的神射手之名,主要就是因為他能開強弓,拉硬弩,百射百中。
如今龐萬春含怒爭奪,力量極大,洪金自然不肯輕易放手,兩個人一用力,立刻將弓拉了一個滿月。
“放手!”龐萬春臉漲得通紅,用一種想要活吃人的語氣,瞪著洪金喝道。
“不放!”洪金斬釘截鐵地說道,對手越憤怒,他就越開心。
龐萬春的力道越來越大,只聽那傳世珍寶寒玉弓,陡然間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啪!
弓弦斷,弓身碎!
就如散落一地的寒玉,玉屑紛飛,在雪地上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芒。
這是洪金用上了崩勁的效果,否則寒玉弓的弓身未必碎,就算碎,都碎不到這么徹底,這么的不可反復。
龐萬春的心,似乎跟著寒玉弓一起碎了。
他如同一個受傷的猛獸,赤手空拳地猛撲了上來,口中嗬嗬連聲:“你這個魔鬼,壞我寶弓,我要……殺了你?!?p> 瞧著龐萬春臉形扭曲的樣子,洪金并沒有絲毫地愧疚,反而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若論掌上功夫,洪金自然不會畏懼龐萬春,他的玄空拳一揚,帶著一道破空聲,龐萬春高大的身子,立刻被他轟飛出去。
“該死的,我要與你不死不休!”
龐萬春摔了一臉的鮮血,卻不管不顧,猛地從地上一竄而起,向著洪金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揚起一地的積雪。
王寅的身子,在空中一個盤旋,向著洪金反槍刺了回去。
這是回馬槍法!
回馬槍,自古即有,被楊家將發(fā)揚光大,威力堪為槍法之最,而且突如其來,令人很難提防。
洪金上半身猛地向外一側,讓過了槍尖來勢,然后順勢一推。
王寅手中的鋼槍,不由自主地就向著呂師囊刺了過去。
呂師囊正在哪里一心一意地爭奪丈八蛇矛,沒想到王寅的鋼槍,突如其來,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身子,將他釘在地上。
鮮血,立刻染紅白雪的地面。
呂師囊不甘心地指了指洪金,無奈地咽下最后一口氣息。
王寅驚得呆了!
他這一槍突如其來,刺得是洪金,可不是呂師囊。
萬萬沒想到,在洪金的推波助瀾下,他竟然將呂師囊給活活地刺死。
“師……囊!”
王寅撕心裂肺地怒吼一聲,由于他的鄉(xiāng)音,再加上怒氣,聽起來不象是“師囊”,倒好象是“師娘”。
洪金這是有意為之,對于殺死黃玉的呂師囊,他心中的怒氣最大,就借著王寅的手,將呂師囊刺死。
王寅不舍得拔回鋼槍,同樣徒手向洪金攻了過來,他的拳術,也是非常剛猛。
司行方長刀成了碎鐵片,龐萬春寒玉弓成了碎玉片,王寅的長槍插進了呂師囊的胸口。
三個人兵器盡失,唯有施展拳腳,向著洪金不要性命地打來。
自從耗費三年苦功,練就一身鋼鐵鑄成的筋骨以來,洪金最喜歡就是拳腳的碰撞,他以一抵三,猶自占據(jù)上風。
鄧元覺正跟黃裳激斗在一起,他手里拿著重新揀回來的粗大禪杖,神情如癲如狂。
兩個人的心中,都有著無盡的怒火,他們的出手之間,絲毫地不容情,完全就是生死相搏。
單論功夫,黃裳比鄧元覺高明許多,可是他的傷勢,同樣比鄧元覺重了許多。
這也幸虧是黃裳,換成外人,受了這么重的傷,只怕早就斃命了。
黃裳能夠強撐下來,而且還能這般劇烈的打斗,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不起的奇跡。
洪金展開玄空拳,每一拳出,就能夠將王寅三人擊飛一個。
可是王寅三個人,就如打不死的小強,展現(xiàn)出了極強的抗擊打能力。
殺死了呂師囊以后,洪金心中的怒氣漸消,他覺得替黃裳做到這些,就可以了,手下不免稍有留情。
誰知王寅三個人,卻是越打越勇,完全地不計生死,誓要與洪金拼個你死我活。
洪金不由地怒目圓睜,大吼一聲:“你們真的要盡數(shù)找死嗎?”
嘭!
洪金拳上加大了力道,一拳將司行空搗了出去,只打得他口噴鮮血。
驀地,洪金突然感覺到身子一緊,王寅居然不顧一切地撲了上來,將他緊緊地抱住。
龐萬春緊跟著飛縱過來,狠狠地一拳,打在洪金的肚子上,將洪金和王寅一起打飛了出去。
這一拳是龐萬春畢生功力之所聚,又趁著洪金不備,傷害力可當真不小。
哇!
洪金的嘴角,不由地流出鮮血,他只覺得胸腹間,一陣震蕩,劇痛不止。
洪金的心中,不由地充滿悔意,這是在生死的搏斗場上,豈能有絲毫地仁慈之心。
幸好這一次所犯的錯誤,還不足以致命,這個教訓,他應當銘記在心。
龐萬春一拳足以碎金斷玉,見到洪金立刻就翻身躍了起來,他不由地大驚。
同時受到洪金的反震之力,龐萬春只覺得他的半邊身子,都開始發(fā)麻,運不上力道。
嘭!
洪金的身子,如同鐵牛一般地沖過來,硬生生地將龐萬春撞出兩丈余遠。
只聽一陣骨骼碎裂之聲,龐萬春這番受傷可當真非輕,只怕不死,都要成為廢人。
司行空受了傷,只想躺倒在地,可是眼看已方?jīng)]有可戰(zhàn)之人,只得硬著頭皮,向著洪金猛撲過來,想在背后偷襲。
啪!
洪金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正踢中司行空的胸口。
司行空的身子,如紙鳶一般飛了出去,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王寅搖搖晃晃地向著洪金沖了過來,他受傷非輕,完全是靠著僅存的那點剛勇之氣。
洪金并不跟王寅客氣,一記推山掌,將王寅推得連跌了七八個筋斗,一跤摔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大伏魔拳!”
黃裳一看精神大振,不由地大吼一聲,猛地一拳揮出,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剛猛。
鄧元覺連人帶禪杖,飛跌在空中,口中鮮血狂噴,顯然是受了重傷。
“哈哈……上天該我報此仇怨……哈!”
黃裳不由地仰天狂笑,狀若瘋魔,兩行清淚,卻從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如果可以,黃裳愿拿他所擁有的一切,換回家人的性命,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
黃裳的身子,突然間僵住了,他一口氣走岔,就此動彈不得。
洪金不由地愣住了,他情知黃裳此刻非常地兇險,奈何他沒有一點的內力,無法幫到黃裳半點。
“劍鋒劃破一地雪,留寒梅滴血,書寫恩怨千萬年……”
突然間一陣歌聲傳來,就見一個人白衣勝雪,從林間翩翩走了出來,神情高傲,不似塵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