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予沐浴更衣,順了順腰間的碧玉,心中亦是如此期盼著見到她。
風(fēng)雪未停,他打傘行于其中,心中充滿溫暖和光。
初戀的力量總能讓人容光煥發(fā),行人道“趙大人今日好精神。”
徘徊了半個時辰的夏慈君見巷尾而來的撐傘人,心中猶如小鹿亂撞,寒風(fēng)也吹不散她臉上的滾燙。
趙卿予遠(yuǎn)遠(yuǎn)見了如此模樣的姑娘,以為是夏家又來了客人,直到更近些時她迎面跑來,他后退了幾步,夏慈君站在他面前抿嘴含蓄的笑。
“夏……小姐?”趙卿予疑惑道。
夏慈君哈哈笑彎了腰說“是我是我!你竟認(rèn)不出我了嗎?”
“你這一番打扮竟讓我誤以為是夏家的客人?!倍四樕辖允菤g愉。
見兩人并肩而來,趙家二老對視了一眼,嘴角難掩心中喜悅之情。這夏家姑娘性格活潑,初見雖詫異,但心善聰慧,家境雖不從官,卻富甲一方,得此兒媳也是幸事。
午飯后趙卿予帶二老在城中溜達(dá),最后回到衙門里自己的寢居,看著兒子簡陋的居住條件,心中不免疑惑他為官多年,在這偌大的城中竟沒有屬于自己的落腳之地?
面對父母的疑惑,趙卿予躊躇半晌終于還是坦白。
最初他到速縣任職是孤身一人,本來月銀就不多,況且如果再調(diào)職,所以何須在外租住或購置房屋,這衙門的寢居足夠了。
后來為了成人之美與李婉婉成親,這才暫時租了城中一套房,如今斯人已逝,他又回到起點。
趙父聽聞兒子竟瞞著父母私自成親,勃然大怒!
趙卿予費力解釋了好一陣才壓下父親的怒火。
“兒啊~你可知你是成全別人,若那李氏就這么茍延殘喘的活下來了,你這一生就都?xì)Я??;橐霾皇莾簯颍M能如此草率!”趙父看著他心有余悸。
“好在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算不得明媒正娶?!壁w母拍著趙父的手背安慰著。
“既不是明媒正娶,還何談守喪!”趙父拍桌,雙眉怒張。
“既已成親,該守的規(guī)矩還是得守?!壁w卿予說。
“那夏小姐呢?你們就這么不清不楚的來往?這城中人該如何輕薄你們?”聽了這話,趙卿予確實再無辯解之言。
“我本想著趁我和你娘都在,咱們就把親提了,竟不知你還有這檔荒唐事。這下可好,眼看著好事將近,卻又加了期限!”趙父說著火氣又上頭來。
晚飯,兩家人聊著家常,雙方父母年歲差不多大,相處十分和諧。
長輩們怕冷,似乎也是聊的意猶未盡。夏慈君拿著早就買的煙花拉著趙卿予和幾個年紀(jì)相仿的下人在后花園燃放,這其中任誰也沒有她玩的花,其他姑娘只敢遠(yuǎn)遠(yuǎn)觀望,拍手叫好,她時而嚇嚇這邊的姑娘時而假動作嚇得旁人四處跑。整個宅院歡聲笑語。
她的童年便是如此,平安鎮(zhèn)的姑娘們到了正月都不敢跟她玩,所以童年至今她的伙伴都是男孩,性格才養(yǎng)成這般。
煙花燃完,下人們也都漸漸散去,瘋鬧了整晚氣喘吁吁的坐在亭里休息,咕咕豪飲幾碗酒暖身。
“你飲酒從來都是用碗?”趙卿予雙手摩搓,來回踱步。
“對??!飲酒不就圖個痛快嗎?暖和吧!”她答完,熱和的雙手捧住趙卿予冰涼的手。
趙卿予也就任由她這么地,手暖心也暖。
曾與李婉婉成婚后相互畢恭畢敬,關(guān)系比沒成親時生硬,相處的極其尷尬。他也曾以為夫妻或許就是如此,是夏慈君的率真打破他的想法,兩個人在一起不該是尷尬,不拘束才不尷尬,這世間的事也并非得完全規(guī)規(guī)矩矩。
“你今天的樣子很好?!壁w卿予一夸,夏慈君笑的更加燦爛,雙眼瞇成一條縫。
“之前不好嗎?”她故意發(fā)問。
“之前也好,都好!”趙卿予簡單的回答有些笨嘴拙舌,她卻滿心歡喜,如吃了蜜般甜。
她松開手環(huán)著他的腰,臉頰緊貼他胸口,雪夜里竟散發(fā)出一股陽光的味道。
趙卿予低頭含情脈脈的凝望她,想時間就此停止,沒有公務(wù),沒有官場的爾虞我詐,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擾,讓這種幸福感覺一直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