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這才是趙墨涵
“不行！”趙墨涵香汗淋漓，氣呼呼的喊道：“頭發(fā)太多了，聚集的太快了，我只能打開一小片空洞，而且僅僅只有一秒不到！”
趙墨涵利用她的能力試圖打開一個缺口，但是頭發(fā)數(shù)量太多了，導致她所打開的缺口僅僅只能容納一個半成年人通過，而且因為頭發(fā)生長的速度太快了，破開的缺口可以說在瞬間就還原。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的情況，再這么下去可不樂觀。
陳云器這邊也一樣，長發(fā)鬼太過機靈根本不跟他硬碰硬，反而是一個勁的耍陰招。
那一柄桃木劍早已不復先前的色澤，約有四分之三化作了黑炭，這里的陰氣太重，加上斗戰(zhàn)長發(fā)鬼，桃木劍所附有的驅(qū)邪能力早已消耗殆盡。
陳云器丟掉桃木劍，他的雙臂裸露在外，殷紅的鮮血流淌著。
“嘞嘞，本以為我能瀟灑解決，沒想到還得狼狽收場。”陳云器咧嘴一笑，牙齦早已被鮮血染紅，“墨涵姐，你有沒有后悔沒早點下去搬救兵？”
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陳云器還有心情開玩笑，趙墨涵可不是方道，換做方道這二人怕是互吹互擂起來。
“有力氣嘻嘻哈哈不如聯(lián)手殺了長發(fā)鬼！”趙墨涵開始轉(zhuǎn)變方向，不再嘗試打開缺口，而是對長發(fā)鬼發(fā)起了猛攻。
陳云器嘴角一抽，這位姐還真是兇猛異常，常言道“胸大無腦胸大無腦”，果然誠不我欺。
“墨涵姐??！這鬼機靈的很，與其這般白費力氣不如省些力氣自保，方道覺察到不對勁自會來救我們?！标愒破鏖_始盤膝調(diào)息，恢復體力。
“凡事要靠自己，靠方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得不說趙墨涵對方道的感官不是一般的差，二人之間竟然連最近的信任都沒有。
雖然趙墨涵話說的也沒錯，但是這樣胡亂揮霍力氣真的好嗎？
這樣子下去必死無疑??！
“喂喂，小心吶！”
陳云器稍稍恢復了一下體力，剛一睜眼就看見趙墨涵陷入了危機。
“開碑手！”
一簇化作劍型的黑發(fā)從一個刁鉆的角度刺向趙墨涵，后者正被面前的殺招所束縛，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劍。
若不是陳云器及時發(fā)現(xiàn)并且閃身阻攔，這一劍怕是足以將趙墨涵攔腰截斷了。
陳云器后怕的看著面前飄舞的斷裂發(fā)絲，厲聲呵斥道：“好歹是一個小分隊的隊長，一直以來經(jīng)歷的戰(zhàn)役少說也有一百了吧，一次次的戰(zhàn)斗都喂狗吃了嗎？你知不知你這樣很危險吶！”
“你這樣子怎么成為一個強者？！”
成為一個強者？
“哈盒盒盒盒盒盒！”
趙墨涵像是聽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毫不在乎形象的瘋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成為強者盒盒盒！”
“成為強者盒盒盒盒盒盒！”
“成為一個強者？！”
“你在開什么玩笑，噢對，我忘了你還不知道異能者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是異能者嗎？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明白什么叫被神遺棄的人嗎？你懂什么叫上天奚落的可憐蟲嗎？”
“盒盒盒盒，你不明白，你不懂！”
“你們修道者隨著修行只會越來越強大，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之人，在乎之人，可我們呢？”
“我們明明是最先出現(xiàn)的，比你們修道者要早，在你們修道者出現(xiàn)之前我們都以為我們是天神眷顧的人，在這即將混亂的時代有能力保護其他人，守護其他人！”
趙墨涵發(fā)了瘋的攻擊長發(fā)鬼，雖然她連長發(fā)鬼的身體都未曾碰到，她時不時狂笑著，時不時怒吼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實話實說，趙墨涵這副模樣著實嚇到了陳云器，認識前者這么久了，一直以為她是個很堅強、獨立的女子，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今天這般模樣。
陳云器無法想象這段時間她都經(jīng)歷和承受了些什么，她崩潰在了人前，她的脆弱暴露了出來，全都一覽無余的展露在陳牧云眼前。
“方道，方實誠你快點來救救我吧！”此刻的陳云器一個頭兩個大，他既要防御長發(fā)鬼的進攻，又要保護陷入瘋狂的趙墨涵。
“你知道什么叫一廂情愿嗎？你知道什么是希望破碎嗎？”
“當我終于有能力保護別人的時候，當我一次次救下弱小而無助的人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也可以保護別人，有能力保護別人，不再是那個每次都被人吼著說‘你們先走’的人?！?p> “越來越多的變異生物出現(xiàn)，越來越強的變異生物出現(xiàn)，每一次的戰(zhàn)斗都變得更加堅信，我變成了那一個喊著‘你們先走，我來對付它’的人，我想著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所有人，保護弱小不被欺負，但是……”
“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修道者相繼出現(xiàn)了，那個自大的家伙第一次讓我產(chǎn)生了挫敗感，我和他打平了，但他留手了！”
“這時候局里也弄來了修道功法，可是所有異能者都沒辦法修行，你懂嗎？這意味著異能者終身與修道無緣！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我們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異能強弱幾乎是固定的，想要提升基本上不可能！”
“修道者的出現(xiàn)讓異能者注定成為陪襯，當所有修道者都在前進的時候，當所有變異生物都在進化的時候，異能者卻在原地踏步，既然這是屬于修道者的時代，為什么要誕生異能者？”
“你告訴我為什么？！”
“為什么上天要賦予‘幸運兒’特殊的力量，然后再一巴掌把他們拍進土里，嘲笑著說‘幸運兒？你以為你是主角呢？’你告訴我這是為什么？為什么要賦予希望再扼殺？為什么！”
“既然注定生不逢時，又為何要一廂情愿的出現(xiàn)？”
陳牧云沉默了，他擋在了趙墨涵身前，替趙墨涵接下了長發(fā)鬼的攻擊，他默默地站在趙墨涵身前，一言不發(fā)的保護著她，聽她哭訴，任她瘋狂。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
陳云器輕輕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趙墨涵看沒看見，只聽她繼續(xù)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的身手令我們驚嘆，但也僅僅只是驚嘆。”
趙墨涵頓了頓，似乎是說了累，咽了口唾沫潤著嗓子。
“那個時候你在我面前是弱小的，我能輕易打敗你，可是現(xiàn)在呢？短短的時間里你越來越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和我持平，甚至不久后連我都要仰視的存在，我呢？我在原地踏步，永遠在原地踏步……”
“我渴望的不是力量，而是保護別人，所有變異生物都在變強，我這份綿薄之力怕是連自保都做不到，該怎么保護別人？”
趙墨涵笑得很心酸，陳云器不知道她有怎樣的過去，也不知道她會有怎樣的將來，他只知道現(xiàn)在的她很脆弱，如同薄冰一碰就碎。
“墨涵姐，別再被這里的陰氣影響了道心?！标愒破鞯恼Z氣很輕，也很柔和，“大道三千，諸天萬法，強者之路是靠自己走出來的，哪兒來那么多生不逢時，無非是道心不堅、實力不強、運籌不當?shù)慕杩??！?p> “你是不是以為我比你幸運？是不是以為我是修道者？”
“其實都不是，我并不比你幸運，相反你比我幸運，你是異能者所以無法修道，而我并不是異能者，但我也無法修道?！?p> 趙墨涵不可置信的看著陳云器，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陳云器在欺騙她。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可以求證方道?！?p> 陳云器擊退襲來的黑發(fā)，趁此間隙扭頭對趙墨涵咧嘴笑了笑，“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大道三千，諸天萬法，修道者是一條道路，異能者也是一條道路，但是誰說世間就只有這兩條道路通往極境？”
“古人不是常說條條大路通九州嗎？異能者不能修道便是不適合，但其他的道路呢？大道三千不可能沒有異能者的道，在西方的傳說中不是還有狼人、吸血鬼、魔法師嗎？”
“魔法師不也是獨立于修道者的另一條路嗎？”
“沒有什么生不逢時，所有的出現(xiàn)都有他的意義！”
“墨涵姐，你說呢？”
陳云器就好像一個親和的大哥哥、慈祥的老父親、睿智的老爺爺，他用自己的耐心去勸說趙墨涵，幫助她解開自己的心結(jié)。
他就好像是在畫大餅，世間道路確實不止一條，但是是否有適合異能者的道他不知道，有沒有對他來說不重要，幫助趙墨涵走出來才是最重要的，幫助她穩(wěn)固道心，讓她重拾信心，做回那個女王般的趙墨涵。
這次輪到趙墨涵沉默了，沉默一陣后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
“不能修行。”
“是，我的身體出了問題，天地靈氣無法進入丹田氣海，所以我走的另一條道路——煉體之道?！?p> 這是陳云器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說起自己的情況，也是第一次告訴別人他走的煉體之道，而非修道之路。
陳云器的語氣很真誠，趙墨涵慢慢冷靜了下來，她擦干眼淚，輕聲道：“謝謝?！?p> 陳云器長舒一口氣，看來趙墨涵已經(jīng)走出來了。
“我替你護法，你趕快恢復些體力，你現(xiàn)在這樣沒辦法大干一場！”
趙墨涵點點頭，盤膝而坐開始調(diào)息恢復自己的體力和精神力，她現(xiàn)在很疲倦，需要小憩一會兒。
陳云器見趙墨涵徹底冷靜下來，面容再次變得冷淡，這才低聲道：“昂，這才是我認識的墨涵姐！”
雖然趙墨涵待他很兇，但是陳云器也知道這個便宜姐姐是為了他好，好幾次都是因為她的舍命相救才令他沒有葬身魚腹。
陳云器向來恩怨分明，趙墨涵作為幫兇拉他入伙的事情另外算，現(xiàn)在她有困難他肯定是選擇幫。
來日方長，心情不好的話，找機會坑她一次就好了。
半刻鐘后，趙墨涵已經(jīng)休息的差不多了，起身幫陳云器擋下了左側(cè)的危機。
“陳云器！”趙墨涵背對著陳云器，低聲道：“待會兒我會撕開一道口子，你想辦法鬧出點動靜傳訊給方道！”
“好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