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且說大左祭忽然請辭回家,讓苗不燕心中頓感不妙,此時大右祭諫言,須得搶在大左祭之前找到黃金城,提前做好埋伏,才能抓他個正著,苗不燕深感此話有理,索性被逼退之后也無事,便潛心研究古苗文和破解古歌歌詞,此事不易張揚,所以就安排了大右祭和黑桑翁二人為她守門,一應需要皆由二人照顧,倒也無微不至。
在這期間,苗不燕為了爭分奪秒搶在大左祭下手之前,幾乎無日無夜的解讀古歌,差點累倒,但是大左祭大約在半月以后神情沮喪的回來,根據(jù)黑桑翁的回報,大左祭那邊進行的似乎并不順利,還詢問了最近苗不燕動靜,黑桑翁只說教主正在修行,大左祭稍安,吩咐黑桑翁多去老洞府,加倍的翻抄古苗文回來,黑桑翁每次抄襲手記之后,都拿回來給苗不燕先看,苗不燕修修改改,盡挑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替換進去,以此拖慢大左祭的進度、
但是在這期間,苗不燕解讀歌詞的時候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她修為太低,歌中提到的很多內(nèi)容都無法理解,只有詢問身邊的大右祭,久而久之,大右祭變成了一邊指導苗不燕一邊幫她做文頭案牘的師爺,從這一刻開始,苗不燕徹底的走入了萬劫不復的陷阱之中,大右祭掌握了很多關(guān)于古滇國的線索和各種險惡之術(shù),而苗不燕卻認為這位要護衛(wèi)自己安全的貼身祭祀如父如師,待自己恩重如山。
大約幾年以后,苗不燕終于從歌詞中找到了黃金城的地點,苗不燕準備召集刀玉鑫和沙馬俄里一同捉拿大左祭這個陰險小人,不料大右祭卻出言發(fā)對,理由很簡單,因為大左祭沒有找到地點,現(xiàn)在帶著沙馬俄里和刀玉鑫過去干什么?守著空門感嘆人生?顯然不是,而且黃金城時隔上千年,苗不燕找到的地點是否是真的還有待商榷,所以大右祭建議,自己可以先去一趟確認一下地點,然后再回來,將文字記錄偷偷通過黑桑翁傳閱給大左祭,告訴他地點,最后在召集刀玉鑫和沙馬俄里埋伏下去,倒時候拿個人贓并獲,料誰也抵賴不掉。
此計甚好,苗不燕同意了,但是她做出了一點修改,自己要一同陪著大右祭去,因為她擔心大右祭到時候一個人去黃金城忍不住**,覬覦其中力量,百中教素來有規(guī)矩,絕對不可以打開黃金城大門,這一點誰也不能違背,苗不燕生怕里面真如明典教主所說有不詳之力,哪怕是封印著一只上古妖獸,到時候放出來免不了讓南疆子民生靈涂炭,所以必須前往監(jiān)督大右祭。
大右祭最后還是同意了,于是找了個借口將苗不燕偷偷帶了出去,而巧合的是當初他的方法就是和今天苗不燕帶楚尋語三人進出百中教的方法是一樣的,也是借著節(jié)日頭戴面具蒙混出入,可以說這一招苗不燕是師從了自己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二人一路披星戴月,經(jīng)歷了破冰、滅火、摘花三重考驗,終于到達了黃金城大門口,根據(jù)苗不燕描述,那是一片陰森、荒蕪、而又恢宏的殿堂,充滿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危險氣息,那兩扇頂天地里的大石門被明典教主用法陣封印住,墻壁上還刻有昔日明典教主留下的文字,警告后來教眾,立刻退去,不要擅自闖入。二人站在門口之時,大右祭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他要求苗不燕打開大門,苗不燕冷笑不止,她自詡早就知道大右祭貪婪之心,所以根本沒有解讀后面如何進入黃金城大門的方法,大右祭日夜陪伴自己研習歌詞,自然知道清楚。大右祭卻認為苗不燕對自己有所隱瞞,所以情急之下,要用武力相逼。
但此時,有一個人忽然出現(xiàn)了,那就是大左祭,原來他和大右祭是串通好了的,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當他看見急躁的大右祭要動手,只好露面阻止,因為他深知苗家父女二人脾氣,苗不燕外表柔弱,卻內(nèi)心剛烈,而且大右祭一直陪在苗不燕身邊,可以看出苗不燕確實沒有解讀后面的歌詞,尤為擔心的是,萬一用強惹急了小丫頭,自尋短見,該如何向教眾交待?哪怕她失勢了也不能好好的無故在總壇里失蹤,到時候惹得那暴戾的刀玉鑫火起,帶領(lǐng)碧魚寨會立刻血洗總壇,當年竭力之時她以一人之力勇斗三活佛的往事還歷歷在目,誰敢擋她?目的是進入黃金城,所以不能做無謂的犧牲,還是留下苗不燕的性命在做計較,只要她在自己手里,何愁大事不定?
大右祭想想也是這個理,于是做了一個十分卑賤的舉動,那就是將從苗不燕那里得來的古滇國盅術(shù)種在苗不燕身上,讓她失去修為,又能被自己所制,因為他知道,苗不燕若想活命,就必須進入黃金城的大門解盅,若進入大門就必須先找到方法,那么左右祭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苗不燕自知上當,被帶回來以后關(guān)在起居室之中叫天不應,喚地不靈,終日以淚洗面,大右祭倒也不催她,反正時間有的是,小丫頭若是想自己活命,就只有乖乖的去解開古歌詞。一月以后,苗不燕情緒稍緩,便問左右祭二人此事到底是緣何原因,為什么要背反自己,落得個今天的局面。左右祭倒也不隱晦,反正自己穩(wěn)操勝券,便道出其中緣由。
其實這件事的禍根確實是出在大左祭身上,黑桑翁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當年大左祭確實是因為對刀玉鑫的私人仇恨才派黑桑翁潛入老洞府的,但是一來二去,沒找到刀玉鑫的把柄,反而被老洞府中珍藏的古滇國資料引得貪戀四起,暗中尋思,這些年苗一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極為偏袒刀玉鑫,說他們有私情倒也不像,而殺子之仇豈能善罷甘休?數(shù)次在苗一雄面前進言細數(shù)刀玉鑫罪過都被置若罔聞,心中怒氣日益橫加,與其終日思兒之痛,還不如真刀真槍的干上一場,先斬后奏,殺了刀玉鑫到時候說出來也是為子報仇,師出有名,自己又是明典教主的本家,量他苗一雄事成之后也無可奈何,最多懲罰一下自己而已,但此時戰(zhàn)爭爆發(fā),南疆岌岌可危,刀玉鑫作為重要戰(zhàn)力不可或缺,殺了她到時候會自取其禍,也就隱忍了,但是其中有一點讓大左祭記憶極為深刻,那就是刀玉鑫的實力竟然強到了自己難以想象的地步,沙馬俄里自嘆不如就能看出其中一二。
論實力,大左祭本身也是大神通者,雖然很少出手,但是一般二般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對手,可通過兩朝戰(zhàn)爭打下來,刀玉鑫神鬼無雙的身影給自己留下了極大的震撼,沒想到此女竟然是個鬼才,能做到橫練盅、降之術(shù),通曉各路手段,自己確實不是對手,往日里只有教主能獲得左右祭的指導同時修行盅、降之術(shù),而且還要看個人天賦,用藥物等祖上傳下來的手段輔助,才能獲得一些粗淺的法門,可偏偏刀玉鑫非同俗人,如此驚駭世俗,無師自通不說,還到了鬼神難擋的地步,竟然如此,唯有另辟蹊徑,自己打不過她,那就想想如何能戰(zhàn)勝她,時間一長,自然發(fā)現(xiàn)黑桑翁帶回來的記錄里有些和自己家中藏有的資料十分相似的內(nèi)容,那些是當年明典教主勇闖黃金城的記錄,說明老洞府里有黃金城的線索,既然如此,倘若能得到黃金城中藏有的古滇國之力,自然能打敗刀玉鑫為子報仇。于是后面就有了黑桑翁的那一段。
而大右祭的故事卻截然不同,當年的教主,也就是儂吁柯的父親吸納大右祭段氏一族是為了滅亡大理國,這一點前面說過,但事成之后,卻對他們小心提防,一直壓制他們,這些年大右祭屢次抗爭都不奏效,苗一雄是個很小心也很猜忌他人的人,一直遵守儂吁柯父親傳位之時對他的囑咐,要防止段氏一族死灰復燃,所以不僅繼續(xù)恪守傳統(tǒng),反而有過之無不及,久而久之,大右祭心中憤憤不平,早就在想別的方法了。恰好戰(zhàn)爭爆發(fā)幾年后,自己忽然被苗一雄盤問有沒有私闖老洞府,心中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儂吁柯,因為自己當初和他父親打交道甚多,否則也不會后來投靠他的,大右祭知道儂吁柯手里曾經(jīng)有過一面私造的令牌,于是就悄悄的去問儂吁柯,儂吁柯這個沒心沒肺的富家子弟素來大大咧咧,他直言不諱的承認確實有,而且很奇怪,怎么朋敢問完了你大右祭又來問,就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把令牌給朋敢了,但事后很奇怪苗一雄并未處罰儂吁柯,以苗一雄的性格讓他免了儂吁柯罪過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證明了儂吁柯確實是清白的,其實他不知道的是朋敢沒有把這事告訴苗一雄,反而是私藏了起來。大右祭單純的認為了儂吁柯清白,那么下一個懷疑對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大左祭,大左祭作為明典教主的本家知道老洞府禁制破解方法也是合情合理,但苗一雄去問大左祭,這老家伙把自己推了個一干二凈,而且回回都能證明自己和大伙一起在為戰(zhàn)爭協(xié)商,怎么查都是清白的,苗一雄只好作罷。
但大右祭卻一直懷疑此事有假,能進去的只有三個人:刀玉鑫承認了,因為她是得到教主點頭的;儂吁柯也承認了,可他已經(jīng)坦言交出了令牌;剩下只有你大左祭,卻矢口否認,態(tài)度截然不一樣,而且問什么都對答如流,仿佛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于是不動神色的按下性子,反正戰(zhàn)爭也沒自己什么事,就挑了個日子偷偷埋伏在老洞府,發(fā)現(xiàn)了黑桑翁的身影。不過對于這個事情大右祭自己心里一直很奇怪,他黑桑翁何德何能能破解的了明典教主的手段?黑桑翁雖然是教行,但屬于大左祭管轄,第二天自己曾經(jīng)試探過詢問黑桑翁行跡,黑桑翁答和大左祭在一起,又去問大左祭,大左祭一口答應,大右祭心中冷笑,什么都明白了,到底是你這個老小子在背后指使的,不過自己和大左祭并無私仇,也能猜到他這么做肯定是為了整倒刀玉鑫,就隨他去了,誰也沒想到大左祭此時心已經(jīng)在黃金城身上了。
一直到后來,苗一雄失去了大位,被趕下臺,由苗不燕繼位,苗一雄背地里繼續(xù)調(diào)查老洞府的事情,因為他畢竟曾經(jīng)為一教之主,也會解讀古苗文,通過黑桑翁進出老洞府的痕跡發(fā)現(xiàn)賊人是對黃金城感興趣,所以不能置之不理。大右祭卻認識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于是就悄悄通知苗一雄自己知道是何人所為,安排在山中見面,交換的條件就是苗一雄作為父親讓女兒苗不燕以教主的身份對大右祭一族恢復往日榮光。苗一雄性格剛而自矜,當然不會答應,反而破口大罵,指責大右祭暗藏禍心,私尋黃金城這么重要的事情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卻隱瞞不報,今日若是說了還好,倘若有半個“不”字,明日就通知苗不燕,將大右祭拿下,按教規(guī)上刑,誅滅九族,看他是招也不招。
大右祭脾氣暴躁,聞言心中既怒也驚,通過苗一雄的指責發(fā)現(xiàn)大左祭的目標竟然是黃金城,這下麻煩大了,交易不成反而自取其禍,不過苗一雄的蠻橫態(tài)度惹得大右祭火起,想起往日里對自己多有不公,這回都下臺了還想著利用苗不燕對付自己,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了殺手,假意騙苗一雄自己愿意從實招來,反而暗中下手,用古滇國的手段把他給害了,事成之后用偽裝成漢人手腳,掩人耳目。
這一點他和大左祭想到一塊去了,凡是想要掩蓋什么就嫁禍給漢人混淆視聽。這不,戰(zhàn)爭尾聲的時候,苗不燕帶領(lǐng)沙馬俄里和刀玉鑫去堵黑桑翁反而也被漢人手段迷惑了,這一下嚇壞了兩個人,一個是黑桑翁,他回去之后心神不寧,檀蟲寨即將被徹查,他此事若是隱瞞不住那就惹了天大的麻煩,私闖老洞府,用漢人刀具嚇退苗不燕不說,還背上了刺殺苗一雄的罪名,這天殺的大左祭真是害人不淺,自己可不能幫他背這個黑鍋;而大右祭自己心中也有些害怕,以為大左祭是知道了自己行刺苗一雄,故意讓黑桑翁來了這么一手,將私闖老洞府的罪名嫁禍給自己。思前想后,此事必須有個替罪羊,于是就認定了黑桑翁。
第二天他自己故意跑到黑桑翁面前揭露他的行跡,指責黑桑翁行刺苗一雄,黑桑翁一直以為是大左祭殺的苗一雄,當然不能無故背上這口大黑鍋,只好說出實情,大右祭興高采烈的去找大左祭理論,想讓他知道自己也捏著他的把柄,暗示他老實點,別亂動。結(jié)果大左祭到底是老奸巨猾,他根本不買賬,反而一語道破你大右祭的黑心,本來大左祭也不清楚苗一雄是何人所殺,但是大右祭忽然跑到自己面前來耀武揚威的說昨晚老洞府的事情,頓時就明白了,大右祭從來不會管這種閑事,忽然此地無銀三百兩,就說明他心中也有鬼,苗一雄是何人所殺的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萬般無奈之下誰也壓服不了誰,最后只好達成了交易,雙方聯(lián)手,騙苗不燕解讀古歌內(nèi)容,事成之后,不管是財富還是力量,平分黃金城所得,大右祭幫大左祭殺了刀玉鑫,大左祭利用明典教主的威望幫大右祭恢復榮光。
所以大右祭最后又回到黑桑翁面前故意嚇唬他,假言他若是到教主面前自首才是上策,黑桑翁信以為真,就發(fā)生了后來的事情,左右祭二人沆瀣一氣,聯(lián)手將苗不燕和黑桑翁給坑了。苗不燕聽完這些原因險些哭暈,自己修為被奪,人被軟禁,仇報不了,還落得個階下囚的下場,更要被殺父仇人利用牟利,心中心灰意冷,屢次都想咬舌自盡,一死了之。此時似乎一切都在左右祭掌握之下,卻失算了另一個人,那就是黑桑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