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三人正在客棧之中用早餐,卻見白云高自后面緩步進了店堂。疏影見了他,想著昨夜喝了他酒,終究不好不理不睬,便向他一笑。白云高微一頷首,居然便走了過來。
疏影見他過來,腦子不覺迅速的轉了幾下,此刻三人各據一面,她便指著空著的一面笑道:“白兄請坐!”
白云高點頭:“打擾!”人一坐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淡淡的酒氣。
疏影不由皺了皺眉,想著此人怎么這般好酒,這一大清早的,竟已喝了酒了。欲待說些什么,又恐交淺言深,平白惹人笑話,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鳳冽頭也不抬,全然的漠不關心,對白云高更是視而不見。
月如晦一笑,向疏影道:“這位是?”
疏影正要介紹,白云高卻已開口:“白,白云高!”聲音淡漠而沙啞。說完這句后,他便徑向小二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句:“按老規(guī)矩。”竟是全然無視月如晦。
月如晦碰了個軟釘子,不覺挑了下眉,放下瓷勺,道:“我們何時上路?”
“白兄,我們打算今日便上山,不知白兄是否有意與我等同行?”目前的態(tài)勢,令疏影有些煩躁,玉侖雪山又是相親所在,白云高的出現卻讓她不自覺的動起了其他主意,反正白云高已有心上人,便是被自己拿來做幾日擋箭牌,想來也是無妨的。
“好!”干脆俐落絕不拖泥帶水。
疏影一笑,她們出來的早,已吃完了,既得了同意,她便起身喚了月如晦回屋取行禮。二人進了后院,月如晦已嘆了一聲:“疏影,你確定他是好人?”
“你又確定他是奸人了?”疏影莞爾。
后院之中,冷冷清清,除了二人,竟無其他客人的影蹤。
“知道這個精致的院子為何無人住宿么?”
“為何?”疏影不甚在意的隨口問道。
“你那位白兄,重金包下了這個院子,并對小二詳細描述了你的模樣,其他人等,一概不得招待!”月如晦聳肩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奸人,我只知道他對你似乎另有所圖!”
疏影立住腳,微微瞇了下眼:“那我就等著他圖窮匕見的一天!”
###
馬,行的并不甚快,畢竟,時間還沒到,而這里,也并沒有誰性子急。
疏影在馬上懶懶的舒展了一下身子,不遠處已可見到高低起伏、綿延不絕的雪山。藍天白云,煙霧靄靄、雪山巍巍矗立。
揚鞭一指位于中央的那座最高山峰,她向月如晦道:“那里就是玉侖雪山么?”
這幾年,她住在南郡王府中,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看書看的反倒不如昔日在南宮家。但是自打知道要來妖族參加這個*,她便也為此翻看了不少相關的書籍。
玉侖雪山山脈,位于南疆西北面,峰頂常年積雪,即使夏季也從不消融。而妖族居住之地正是位于玉侖雪山中心的瑯玕谷。瑯玕谷,四周群山環(huán)抱,又多地熱,更是四季如春。谷中固璐湖方圓數千里,非但湖水澄清碧藍,更兼四圍雪山倒映,人游其中,幾似仙境。
月如晦答應了一聲,明眸流轉,現出向往之色:“正是,說起來,我還真有好些年不曾來過這里了!”
疏影斜掃了一眼落在后面百余步的兩個男人,鳳冽是一臉的漠然,而白云高則在喝酒。一路行來,這兩個人倒是各行各事、互不相犯,更是一言也無。
四人在山下棄了馬,月如晦在前引路,一面走一面笑道:“瑯玕谷雖然說起來是個山谷,其實卻是個小盆地,而且早年便被封了起來,若無信物,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疏影隨口問道:“封,怎么封?”
月如晦但笑不答,足下卻走得更快。不多一會的工夫,四人沿著一條狹窄的山間小徑,走到一個僅可容一人穿過的山洞,月如晦轉頭對了疏影一笑:“到了!”
疏影見她神神秘秘的賣著關子,不由心中無奈,上前一步,伸手探了一探,又是一愣。觸手處,光滑而柔軟,帶著些微的彈性:“結界?”她失聲叫道。
月如晦撲哧一笑:“正是!”她伸手入懷,取出一只烏木打造的令牌,手指輕動,令牌已無聲無息的透入了結界之中。在令牌消失的最后一刻,原本透明真空的結界忽然泛起了輕輕的漣漪,漣漪迅速擴大,幾乎是瞬間,洞口已現出一個一人高、光芒爍爍的光圈。月如晦更不遲疑,上前一步,跨入了光圈,白光迅速一閃,她人已消失了蹤影。
疏影愕然,不由掉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兩個男人,鳳冽默然,白云高正自仰首喝酒。沒再多想,她從懷中取出烏木令牌,甩入結界之中,閉了眼,一步邁入了光圈。
一陣暈眩之后,她睜開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