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懸,差一點就被發(fā)現(xiàn)了,做出如此不光彩的事,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我黑澤御顏面何存。黑虎澗東側(cè)的山林中,一紫袍少年正駕馭著竹葉幻化巨大形竹葉穿越其中,陽光透過竹林照在他身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少年的臉上帶著羞赧神情。活到十七歲,雖然在瀛洲府邸也見過不少佳人美眷,可沒一個比的上今朝得見的那個背影來的銷魂,來得讓人念念不忘,紫衣少年低頭回味著剛才那霧氣中的一片朦朧的桃紅,不由得心跳加快。“不知那絕美的背影會有著怎樣的容顏?!毕胫敲烂畋秤?,少年不禁臉上發(fā)熱起來。
“哥哥,哥哥,”飛行中少年突聞腳下山林間熟悉的聲音,原來是那貌美小廝在喚,“哥哥,你怎么沒發(fā)現(xiàn)我們,開什么小差呢?”雖然少年竭力掩飾,不過眉宇間的異常還是被那俊美小廝發(fā)覺:“我哥哥不是很敏感的一個人嗎?玩游戲時我刻意藏起你都能毫不費力的將我找出來,怎么今日我等這么多大活人近在眼前,哥哥竟然看不見。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小廝不依不饒。
“蕊小姐,我們身上可還臭著呢,您對少爺有什么不滿,能不能待會再說?!备逶谝慌越鈬?。
“對,我還臭著呢,臭死了,哥哥,你有沒有尋到何處能讓我梳洗打扮一下?!毙娜锵訔壍亩抖侗晃廴镜囊律?。
“哦,我這一去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處地方。你們隨我來吧?!鄙倌瓿酥袢~下行,落到眾人身邊,化大為小,收起竹葉,慢慢道。
“在哪里,快帶我們?nèi)??!毙娜锛贝掖业睦『跐捎母觳?。“哥哥,快些帶路,我們大家趕緊過去,好好洗洗這身上的味兒?!?p> 好的,說罷,紫衣少年前里帶路,慢悠悠的向剛才的那處溫泉走去。大概因為有些心思,少年走的并不快,這也讓心蕊有些不滿,“哥哥,你走的這么慢,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到呀,我這一身上下都臭死了?!?p> “這里的山路我不熟,回來因為趕的著急御劍飛行,也未曾特意記得去路,故也在邊走便找,自是慢些,你越是催我,我越是記得模糊?!焙跐捎?。
“你……”心蕊被黑澤御一堵,一時語塞,竟將俊俏的小臉蛋憋得通紅。
根叔見狀在一旁偷笑了幾聲,又仔細端詳了黑澤御,若有所思。
“不知她有沒有離開,我這樣的拖延也無非是不想與她碰見,剛才也不知她有沒有看到我的樣貌,希望她帶著那獸已經(jīng)離開溫泉了,這樣也許能少些尷尬。……不過看她的樣子雖然年長我一些,但也過不了二十,到底有怎樣的神通能降伏‘夜魔煞’這樣的魔獸,若不是此番進入中土還有一要務,我定是要會她一會的?!焙跐捎呄胫呄蚰菧厝ァ?p> ……
一干人等行了約一個時辰,心蕊聞到了空中淡淡的硫磺味,生來喜愛溫泉的她雀躍起來:“溫泉,是溫泉。哥哥你真厲害,竟在這深山中找到了溫泉,太好了,我要好好泡泡洗洗,你們誰都不許和我搶,我先洗,你們都在外面,不許偷看。”語音未落,就獨自一人沖向前去。
正當眾人為心蕊的任性妄為無奈搖頭時,心蕊一聲尖叫劃破寧靜。
“?。 北娙思泵ι锨?,見心蕊面前立了一匹巨型黑色魔獸,豹樣身姿,通體黝黑,頸圈處環(huán)一圈鬃毛樣利刺,正對著心蕊露出兩側(cè)尖牙,似在示威。
是它,那個女子帶的魔獸,黑澤御心中一驚,難道她還沒離開,這如何是好,不知她會不會認出我來。
“哪里來的野獸,快讓開,別耽誤你姑奶奶我洗澡?!毙娜镆荒樑瓪?,和那獸四目相對。
那獸也不甘示弱,撥弄幾下前爪,向天長嘶一聲后,其身體周遭涌出股股陰風,一干人等頓覺陰冷逼人,那寒氣好似長了眼睛,瞅準了眾人領口、袖口等無縫隙處鉆入人的身體,若不是這些人都是修煉之人還有些法力,早就被凍成冰塊了。
“這妖獸哪里來的,好生厲害,心蕊小姐你要多加小心呀?!敝心昴凶蛹泵μ嵝选?p> “沒事,剛才收了只蛇,這次我倒是想收了這物,這個看看它到底是什么?”心蕊心高氣傲,“御哥哥,這回你不用出手,我一個人定能將它收了。”說罷從袖中掏出一犬形折紙,念咒幻化出一只忠犬,迎著黑獸站立,一副為主效忠的模樣。
“上?!毙娜锩睢D侵胰偷臎_向黑獸,張開大口沖著黑獸的脖子咬去。心蕊胸有成竹的立于一旁等著犬式神得勝而歸。
沒曾想,這撲過去的犬連黑獸的半分毛發(fā)都不曾沾,黑獸輕輕一躍即避過攻擊,靈動輕巧的落在了一旁,輕蔑的看了看撲空了的忠犬。
大約是覺得實力并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黑獸竟然收起了尖牙和陰氣,朝前踱了踱步,優(yōu)哉游哉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忠犬,那忠犬被徹底激怒,面容因憤怒變得猙獰起來,一聲怒吼之后,兩顆尖牙迅速長長,再向那黑獸撲將過去。一個是怒火中燒,一個卻神散意懶,這個打斗倒是有意思的很,雖然極端憤怒戰(zhàn)斗的級別也較以往高了不少,可雞蛋是永不能碰壞石頭的,可憐的忠犬依舊未近得黑獸的身體,被那黑獸輕輕一閃又避開了,可這黑獸看似并不著急著要對忠犬怎樣,倒像是貓咪在逗弄一只被抓的老鼠,捉了放,放了捉,玩夠了再斃其性命。心蕊在一旁見此情形由得意變得緊張,她的確低估了這獸的實力,隨即從袖中又掏出一隼形折紙,再念了訣幻化出一只隼,“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我看你有什么本事一個對付兩個。”心蕊盤算。
話說這黑獸眼見隼擊長空,卻仍舊泰然自若,不慌不忙的尋了一處巨石,攀越而上,在半空中注視著這一高一低兩個對手。
忠犬見有了幫手氣勢大勝,用眼瞟了空中的隼,兩物便像打了暗號一般一同沖向巨石上的黑獸,那黑獸見狀并不緊張,而是向后略微退了退,隨后便像一只離弦的箭一般沖向正前方的空中……
“好生厲害,竟然算出心蕊的式神移動的最終落腳點,這樣一來,它以一敵二也不顯劣勢,”黑澤御在一旁觀戰(zhàn),見這黑獸如此聰明不由得從心中暗自贊嘆,“能讓這么厲害的獸為自己看衣守衛(wèi),那女子到底是何許人呀?”黑澤御認出了這黑獸就是夜魔煞,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抹讓自己魂牽夢繞的一抹桃紅。
“啊……怎么這樣,…”心蕊的尖叫再次傳來,眾人定睛一看那黑獸已經(jīng)腳踩忠犬,口叼鷹隼落在了眾人面前。
“好快。”根叔在一旁驚嘆。
“的確是快,我剛才不過一個楞神,這黑獸就一下?lián)艨辶诵娜镒顓柡Φ膬蓚€式神。”黑澤御再次仔細的打量起黑獸,那身毛色和那頸間的鬃刺,還有那似鞭子般的尾巴,無一不讓人看的新生畏懼。
眼見得一犬一隼在黑獸的口中變成兩張紙符,眾人皆瞠目結(jié)舌,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那心蕊更是驚的不行,憋紅了臉,將怨氣撒向黑澤御:“什么哥哥,看見人家敵不過也不幫忙,是要看著那怪獸將我也吃了嗎?”
一語將黑澤御點醒,無論如何萬不能讓這獸傷到人,黑澤御隨即從袖中掏出竹葉準備施法。……
“小黑黑,回來,……”一聲甜美的呼喚從黑獸身后的一棵古樹上傳來,“我不過是上樹睡了一小會,你怎么又和人打斗起來。不是和你說了,若要跟著我,此后是萬不能再傷人的?!北娙穗S聲音望去,一朵含苞的桃花從樹上飄落,只不過這桃花花苞大了些,約摸能裝得下一個人,那花苞從樹間落到地上,緩緩打開,一桃色羅裙的女子從其間緩步走出,女子高挽發(fā)髻,用一根桃花簪別住,月形的靈石項鏈環(huán)于脖頸間,一身的衣衫裝扮也簡單利索的很,不冗雜,不繁復,倒是透著女子的干練和靈氣,
這女子便是白晴朗,沐浴過后,見得小黑黑在樹下四腳朝天睡的正香,不覺得也來了困意,隨捻了個訣幻一朵桃花將自己包裹到樹上,安穩(wěn)的打了個盹,沒想到這剛睜眼就發(fā)現(xiàn)小黑黑和一干修煉之人打了起來,看了一會發(fā)現(xiàn)這些并不是壞人,而小黑黑也沒吃虧,害怕再有高人出手傷著小黑黑,晴朗才瞅準了機會現(xiàn)身出來。
“諸位,小黑黑是我的朋友兼寵物,不過是一只有些頑劣的畜生,對各位有不敬之處還煩請各位不要放在心上。”白晴朗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哪有人養(yǎng)這樣邪性的東西做寵物的?!毙娜锏幕痤^未消嘟囔了一句,被根叔打斷,“不妨事,不妨事,我等路過此地乍遇該獸,因其相貌有些異樣,我家小姐誤以為它是游蕩在這山間的怪物,方才與它打斗起來,今日既得知它是姑娘的寵物,還望姑娘原諒我家小姐,不要再與她計較?!?p> “寵物,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它的寵物,我還說是我的寵物呢?!毙娜锊环狻?p> “心蕊,莫要再多言?!焙跐捎讶徽J出來了,這張?zhí)耢o秀美,又不失內(nèi)斂的絕色面容,就是不多時前那讓自己魂不守舍的銷魂背影的主人,果然人比花嬌,已經(jīng)看呆了的黑澤御本沒有聽見心蕊和她的爭吵,等到根叔發(fā)話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妹妹已和自己心中的那抹桃紅吵了起來,于是急忙開口阻止,“姑娘,對不起,我心蕊妹妹自幼被寵壞了,對姑娘有不敬之處還望見諒?!?p> 白晴朗抬眼看了看這說話的少年,發(fā)現(xiàn)他身著紫衣不禁眉頭一緊,而在一旁原本懶散閑適的小黑黑聽見這少年說話,竟露出了兇相,一副見到仇人的模樣。見此,黑澤御心中吃了一驚,生怕自己催眠夜魔煞,無意偷窺一事被發(fā)覺,立即開口說道:“姑娘,我等從瀛洲來,剛到此處,并不是存心要與姑娘的寵物為敵,還望姑娘行個方便讓我們趕路?!?p> 這少年說話有禮有節(jié),他們一干人等又是剛從瀛洲來的,那中年人貌相忠厚,都不像是壞人,而那女子雖驕縱了些,卻也并無壞心,且他三人帶著手下,不太可能是偷窺我的宵小之輩,罷了,小黑黑已經(jīng)挫敗了人家的式神,還是不要再為難他們了,況且我還要一路向東尋頭人和小明,就不在此和他們糾纏了。
“既然大家都要趕路,此事就此作罷,你們往西,我往東,就此別過吧?!闭f罷白晴朗伸手拉著小黑黑脖子上的頸圈,用力將它拉到身邊,“快變小,我?guī)е泔w一會,爭取在太陽下山前趕到前面的村子?!毙『诤诼犅劥搜怨郧傻淖冐堖錁哟笮。实角缋实募珙^,用腦袋蹭了蹭晴朗的臉,滿足的打了個呵欠,全無與犬隼打斗時的那般樣子。這情景將這一干人等看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哎呀,它真的是你的寵物呀,好可愛的貓咪呀?!北焕椎耐馑掷锬鄣男娜锼坪跻褜偛诺牟豢鞉伻チ司畔鲈仆猓匆妱偛诺拿瞳F和這女子如此親昵,還變作如此可愛的樣子,心中頓覺羨慕不已,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摸,卻險些被小黑黑將手指咬了去。
“姑娘還是莫要動了,除了我它不認他人的?!鼻缋收f罷準備喚出桃木劍御劍而去。
“姑娘莫走,在下有一事相問,還請姑娘給個回答。”黑澤御上前。
“你說。”白晴朗望向黑澤御。
“不知姑娘芳名,歸于何門何派,能馴得這夜魔煞如此聽話?!焙跐捎鶈柕馈?p> “夜魔煞,哈哈,它只是我的小黑黑而已。”說罷白晴朗駕起桃木劍,飛向半空。
“再問姑娘芳名。”黑澤御有些失態(tài)了。
“叫我朗姑娘就行了?!眮G下這一句白晴朗御劍東去,只留下黑澤御如有所失的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