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羽護著已形同癡呆的方夢陽且戰(zhàn)且退,藏匿到大武場一個角落,焦急地看著四周。此時的大武場內(nèi)已經(jīng)一片混亂,兩方戰(zhàn)成一團,殺得天昏地暗。
由于施出迷魂之術(shù)的術(shù)將加入戰(zhàn)局,先前陷入昏睡中的觀眾們身上的法術(shù)自然解開,此時都陸續(xù)醒來。他們盡管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見到如此血腥場景,頓時都嚇得哭爹叫娘,四散奔逃。有不少人相互踐踏而死,還有不少人被誤殺。一時間哀號痛哭之聲不絕于耳,血流成河。
面對如此血腥殘忍的畫面,文羽實在看不下去。但他又能做什么呢?要想停止這場殺戮,雙方就必須分出勝負(fù),別無他法。他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個人影閃到了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他在孤兒院時的老師楊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很清楚,楊玄此時出現(xiàn)絕不是來找他敘舊。
楊玄朝文羽步步逼近,一邊走一邊瞇著眼從頭到腳打量著他,眼里滿是忿忿的神情,咬牙切齒地說:“臭小子,沒想到最后居然是你搶了我的女人!雖然她被別人搞過了,可怎么也輪不到你!老子今日就要讓你曉得,便宜不是白占的!”
文羽原本還對楊玄有一丁點兒的尊敬——在他看來,就算這是在戰(zhàn)場上,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老師??蓻]想到,這人居然如此口出惡言。文羽頓時有些火了,他對楊玄道:“楊老師,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楊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尊重你?你配么?”說著,“噌”地一下拔出腰間的劍就朝文羽刺去。
寒光一閃,劍如疾電直奔文羽面門!
文羽急忙一掌推開方夢陽,舉起手中的烏木劍迎上前去。只聽“當(dāng)”地一聲脆響,兩劍相接,激起無數(shù)火星。他被震得雙手發(fā)麻,當(dāng)即退了兩步。
楊玄冷笑道:“看來你也沒怎么進步嘛,沒了那個藏在劍里的小子,你根本就是個垃圾。”說著,舉劍又刺。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忽覺身后風(fēng)響,慌忙轉(zhuǎn)過身去。
“叮!”地一聲,他手中的劍擋下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幾米之外,白铘端坐在一匹戰(zhàn)馬上,左手牽著韁繩,右手把玩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笑嘻嘻地望著他。
楊玄勃然大怒:“白铘,你竟敢偷襲我!”
白铘嘿嘿笑著驅(qū)馬走近:“楊老師,我偷襲你是不對,可那是因為你揮劍砍向自己的學(xué)生在先哦?!?p> 楊玄惱怒地怪叫一聲,轉(zhuǎn)向白铘攻去。白铘朝他做了個鬼臉,雙腿一夾馬腹,戰(zhàn)馬倏地向一旁沖去:“想殺我,先追上我再說吧,哈哈!” 楊玄惱羞成怒,縱身追了上去。
文羽望著白铘遠去的身影,心知他是怕自己不敵才怎么做,在擔(dān)心白夜铘安危的同時,他心中又涌起一陣感動。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發(fā)出感慨,又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竟然是李弘。
真是冤家路窄。
看來,他今日是休想躲過一場血戰(zhàn)了。
李弘看著文羽,皮笑肉不笑地說:“文羽是么?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我還真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早知當(dāng)日我就該一拳打死你?!闭f著,雙目中射出兇光。
文羽一想到當(dāng)日之事就心中不爽,此時見這李弘又出言不遜,當(dāng)下忍不住回道:“哼,可惜你已錯過機會了!”
李弘面露譏諷之色:“是么?你倒是挺自信的??赡銊e忘了,我們李家修習(xí)的,恰恰是克制你的木系仙術(shù)!”
文羽上前幾步,擺開架勢對李弘道:“廢話少說,來吧。我要讓你知道,我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任你羞辱的小子了!”說話間,他已然是一臉的自信。
李弘冷笑一聲:“那本大爺?shù)挂纯?,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話音未落,他就猛然出招!只見?shù)道綠光從他雙手激射而出,瞬間幻化為一支支鋒利的綠色竹箭,呼嘯著破空而來。
文羽左手一伸念動術(shù)咒,在他面前立刻出現(xiàn)一面土壁,將竹箭盡皆擋下。與此同時,他右足用力點地,躍上半空,右手揮舞著烏木劍就勢朝著李弘就劈斬過去。
李弘沒想到文羽不但只用單手施術(shù)就擋下自己的攻擊,而且還迅速作出反擊,當(dāng)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眼見得文羽的劍就要迎頭劈下,他才慌忙施出驅(qū)藤之術(shù),變幻出無數(shù)藤條,破土而出,擋在自己面前。只聽“喀嚓”幾聲,烏木劍只斬斷兩根藤條就無法再切進了。
文羽見傷李弘不得,正想退開,卻沒想到那些藤條像有生命一般,扭動著外延,竟突然朝他撲了過來。文羽急忙后退,可沒想到那藤條的速度遠比他快,很快就有幾根如水蛇一般迅疾滑到他面前,將他雙腳纏繞。
文羽失了平衡,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他剛爬起身,更多的藤條已經(jīng)如影而至,從四面八方朝他襲來。文羽大駭之下,根本來不及切斷纏繞在自己腳上的藤條,只得急忙舞動烏木劍阻擋藤條??蓻]想到他腳上的藤條卻突然往回一拉,完全沒有防備的他一下又被拉倒在地。無數(shù)藤條趁著這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迅速撲上來將他纏了個結(jié)實。文羽慌忙掙扎,可是哪里掙得動?李弘嘿嘿笑著,伸出右手,中指往上一勾,那些藤條就聽話地拖著文羽立了起來。
李弘走到文羽面前,冷笑道:“小子,怎么樣?你還遜得很呢。”
文羽抬起頭來,臉上不見驚恐之色,反是微笑:“你以為已經(jīng)捉住我了么?”
李弘一楞,繼而揶揄道:“嘿嘿,你小子什么沒學(xué)好,就學(xué)會講笑話了么?”話音剛落,他就掄拳朝文羽小腹狠狠擊去。
“啪!”
李弘歪著頭,整個人騰空朝后飛去,眼前景物有如流光掠影般飛過。他不敢相信,但確確實實的,文羽突然的一記側(cè)身飛掃結(jié)結(jié)實實地踢在了他的頸項。
李弘重重跌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他掙扎著站起身,捂著脖子,驚訝地看著文羽:“你、你怎么可能還能動?”
文羽淡淡一笑,指著已經(jīng)散落在地上的藤條對李弘道:“你忘了一件事,這些藤條是從什么地方長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土?”
文羽點點頭,彎腰從地上拾起烏木劍,說:“沒錯,你的這些藤條的確很難纏,但它們有一個特點:都是從土中生成。我便在被這些藤條纏繞的同時操控下面的砂土,切斷藤條的根部。所以它們也就沒法子再困住我了?!?p> 李弘冷哼一聲:“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些本事,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闭f著,他雙目兇光閃現(xiàn),雙手前伸,口中念起術(shù)咒。隨著綠光升騰,他身上的衣袍如同充了氣般,慢慢鼓漲起來。
文羽只覺一股強大的氣勁撲面而來,胸前的龍魄石就像是暴風(fēng)中的小樹一般劇烈地晃動著。
好驚人的力量!
李弘顯然是要出殺招了。
文羽屏氣凝神,做出了防御的姿態(tài)。
李弘大喝一聲,渾身頓時放射出萬千綠光,直沖云霄。在他身后霍然出現(xiàn)了一個數(shù)米高的氣旋,真氣流轉(zhuǎn),越發(fā)長大,激蕩得四周的空氣都發(fā)出了尖銳的嘯聲。他腳尖用力一點,右手五指箕張,迎面朝文羽猛沖過來。轉(zhuǎn)瞬間,他身后的氣旋幻化成一條巨大的綠色龍影,張牙舞爪地盤旋而出,直朝文羽撲來。這股如山洪暴發(fā)的巨大力量,頓時激起一股螺旋風(fēng)暴,四周塵土飛揚,飛砂走石。
文羽面對這駭人的攻勢,卻不避不讓,反是雙手前伸,引得無數(shù)沙土紛紛揚揚飛起,盤旋在他身體周圍。顯然,他是打算硬接下李弘這一招了。
李弘獰笑著,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朝文羽面門揮出了這一擊。
“龍騰入林!”
蒼龍齜牙咧嘴,長嘯著撲向文羽。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激起霞光萬丈。
***
坍塌的主席臺上,彌散著恐怖的讓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秦銘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們面前出現(xiàn)的,居然是那些死去的術(shù)將,黑壓壓一片足有百人之多。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施琴居然有起死回生之能?
驚愕中,秦銘赫然發(fā)現(xiàn),這些“復(fù)活”的家伙和人有著區(qū)別。他們的神情呆滯,面無生氣,而且瞳孔也變成了一種傳說當(dāng)中妖魔樣的細棗核形狀。秦銘不由脫口而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僵尸?”
施琴搖搖頭,嘴角泛著勾人的笑意:“你錯了。僵尸是冤死的人未投胎化成的厲鬼,他們附在死尸上成為半人半鬼的形狀。而受我操控的這些家伙,他們都是確確實實已經(jīng)死去的人?!?p> “這、這怎么可能!”這下,秦銘三人簡直驚呆了。
施琴雙手叉腰,笑著繼續(xù)道:“有什么好驚訝的?我按照華大哥的吩咐,配制出了一種可以控尸的蠱毒。不過呢,還算你們運氣好,我目前的控尸蠱術(shù)還只能操控這些新喪之人,而且控制的尸體數(shù)量和攻擊力也是非常有限。否則,我要是喚醒哪些在墓地中沉睡的歷任城主,你們一點生機都沒有了?!闭f完,她扭頭望著華少奕,一臉的深情。
秦銘聞言,渾身不禁一震。
“哼,我管你這些東西是什么,只要擋我的路,就只有死!”這時,風(fēng)之彥暴喝一聲,如一陣疾風(fēng)沖了上去。
走在最前的一個喪尸舉起一把利劍剛要應(yīng)戰(zhàn),竟被風(fēng)之彥的風(fēng)之5連人帶劍一下劈得濺血飛跌七步之外,四分五裂??梢娝闹械某鸷奘呛蔚瓤窳?。
突然,風(fēng)之彥感覺有什么東西濺到自己的右腿上,頓覺陣陣燒灼的痛感。他心中驚懼,低頭一看,只見褲腿上已經(jīng)有好幾處被什么東西腐蝕掉,冒出縷縷青煙。他不由咬牙瞪著施琴。每次到關(guān)鍵時刻都是這個女人攪局,他簡直恨不能生吞了她。
施琴咯咯笑著:“我忘了提醒你們,這些喪尸身體內(nèi)的血液,全部都是有毒的……”說著,她笑容一斂,風(fēng)目生寒,朝喪尸們下令道:“給我上!”
先前還沉靜得宛若死尸的喪尸們頓時雙目放射出駭人的幽綠光芒,驀地如一只只下山猛虎,朝秦銘三人猛撲過來!
***
李弘在右手觸及到文羽的一瞬間就后悔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就像是一道光射向鏡子一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在剎那間明白這一擊的后果是什么,可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全力使出的這一得意絕招上竟然被生生反彈回來!
他只覺得胸口受到了千斤大錘的重?fù)粢粯樱磸匦撵?。他整個人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斜斜飛了出去,最后撞到墻上停了下來,重重跌倒在地。他掙扎良久,才勉強用左手撐起身子,單膝跪地,劇烈地喘息著。他右手似是全然廢了,無力地垂著,鮮血滴答淌下。
文羽站在他面前,屹立如山。
李弘披頭散發(fā),臉色慘白。他艱難地抬起頭,望著對手,滿眼的難以置信:“你……你這是……鏡、鏡返之術(shù)?”
文羽點點頭,什么話也沒有說。其實,他這時候也受傷不輕。畢竟,他自己領(lǐng)悟到鏡返的訣竅,但還遠未至化境。加上李弘這一集其生平之技的招術(shù)實在太過強橫,饒是他用盡渾身解數(shù)也只是反彈了七成。否則的話,此刻李弘已經(jīng)被自己的殺招擊得四分五裂了。另外三成,只有一成是被沙土的防御抵擋,他的身體是硬生生承受了兩成的攻擊。盡管表面看去安然無恙,實則他體內(nèi)已經(jīng)翻江倒海了。此時的他只是憑意志勉強支撐著。
他不能像對手一樣倒下去。他要向李弘證明,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可以把握自己的命運。
李弘再一次從頭到尾打量著文羽,凄然笑著,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好,好,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我……輸了?!彼蝗淮笮θ?,仰天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便向后一仰,撲通倒在地上,已然氣絕。
見李弘已死,文羽才覺著渾身無力,一下跪倒在地。殷紅的血已經(jīng)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淌下。他大口喘息著,好容易才稍稍好受一些。盡管只受了兩成的力,卻也讓他夠嗆。這時候要是再有個高手到來,他只有認(rèn)命了。
所幸,雙方術(shù)將都捉對廝殺,根本沒有人能脫身來殺他。而四周的一些散兵游勇,盡管有心殺文羽,但見到李弘都死于他之手,哪里還敢上前?
文羽捂著胸口緩緩站起身,低頭看著右手手腕上那條彩色的手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突然,他只覺胸口一悶,接著腦子一陣眩暈,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瞬間失去了力量,飄飄忽忽地朝地面倒去。
就在他撞到地面的一瞬,突然一只手從斜旁伸出,將他攔腰拉了起來。
-是、是誰?
文羽的腦海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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