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岳風(fēng)看著杜韻娘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是杜韻娘要和他保持距離,不讓他有“非分之想”。
反正如今茶樓賣冰的生意已步入正軌,他與杜韻娘協(xié)議已經(jīng)達成,也不需要擔(dān)心。
既然逐客令已下,他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
喝干杯中的茶,他也踏出了雅室,在柜臺上留了個地址,便如過客一般,匆匆走出了茶樓。
一到街上,他的心思便動了起來,開始謀劃下一個生意。
一個可以長遠經(jīng)營的生意!
他本不是一個經(jīng)商的人,對大唐的生意種類更沒有什么了解。
他能做什么,做什么能出彩。
一時之間,他并不能立即明確。
他只有走走看看,搜尋聯(lián)想,找一個他能做,而且能在這個時代獨占鰲頭的生意。
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半天下來,他絲毫沒有收獲。
而且烈日炎炎,額頭上不停冒出的汗水,似乎在催促他趕緊回屋待著。
回到新宅,一坐下來,看到杜韻娘給他送來的上萬貫財物。
不經(jīng)意間,他竟生出了躺平的心思。
“要不干脆閑上大半年,等到明年夏天再來賣冰算了?!?p> “可是大半年的時間,總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如果在現(xiàn)代,他要是有現(xiàn)在這么多積蓄,他肯定會放心大膽的先玩上一玩,把喜歡的新鮮事物都嘗試一遍。
可是在他看來,大唐的娛樂事業(yè),實在是匱乏得緊。
像貴家子弟玩的“蹴鞠”、“馬球”、“圍棋”以及“騎馬射獵”。
他根本就玩不轉(zhuǎn)!
至于小民百姓玩的“斗雞”、“走狗”、“蟋蟀蛐蛐”,他又沒有興趣。
俗話說:“飽暖思淫欲,饑寒起盜心!”
洛陽城里的花紅柳綠,著實讓他有些意動。
只不過他很惜命,不敢輕易去嘗試。
中醫(yī)縱然神奇,他也怕試試就逝世。
而且目前為止,他還沒見到比杜韻娘更符合他審美的女人。
人閑下來,就容易產(chǎn)生遐想。
“科舉入仕……”
他一閉上眼睛,裴度的話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去買點書來看,說不定我還真能考個進士?!?p> “再怎么說,當年高考也是全省一千多名,學(xué)習(xí)能力應(yīng)該還是沒問題的!”
“明天去那個書店看看……”
心思一動,他便開始幻想了起來。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
“這一天,我也會有的吧……”
洛陽城里的書店少說也有二十余家,其中最大的書店就是南市的“蘊華書店”。
在那里,幾乎可以找到這個時代的所有書。
第二天一早,岳風(fēng)就去了南市。
他本以為這個時候,書店應(yīng)該是冷冷清清,沒幾個人才對。
但蘊華書店卻門庭若市,就像開學(xué)季的“新華書店”一樣。
不過蘊華書店和新華書店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導(dǎo)購小姐姐”。
只有兩個粗壯的漢子守在門口,一個掌柜一個伙計守在柜臺,其余的都是前來挑書的學(xué)子。
岳風(fēng)一臉自信的走進去,順手拿了幾本他稍有些熟悉的《論語》、《孟子》、《禮記》、《春秋》。
然而他拿起來,只翻看了幾眼,頓時覺得頭大如斗,眼睛直犯暈。
他忽然發(fā)覺,他已經(jīng)過了對讀書感興趣的年紀了!
這時,一個長相俊秀的書生忽然湊到他耳旁道:“兄臺,我看你找了半天,像是沒找到中意的書,我這里有幾本好書,你要不要看看?”
“原來這里也是有推銷的!只是怎么穿的和小二不一樣,是個書生打扮?”
岳風(fēng)心里犯著嘀咕,跟那書生走了過去。
那書生遞過來一本書道:“兄臺請看!”
岳風(fēng)一看那書封上寫著《漢書》二字,頓時興趣全無,心想:“我還以為是什么小說傳記呢!沒成想是部正史!”
他本想放下就走,但見那書生一臉期盼,還是打開翻了兩頁……
“這字怎么和我剛才看到的字不一樣?”他不禁滿心疑惑。
他連忙從旁邊拿了一本《周易》,打開對比了起來。
“果然不一樣!”
書生見岳風(fēng)拿了本《周易》對比著《漢書》看,也是一臉疑惑,緊張地問道:“這書有什么問題嗎?”
岳風(fēng)問道:“你這兩本書字體看著怎么不一樣?”
書生聞言,這才明白過來,笑道:“這本《漢書》是在下親手抄寫的,而這本《周易》是雕版印刷的,當然有所區(qū)別。”
岳風(fēng)又翻了翻兩本書,發(fā)現(xiàn)書里一樣的字,《周易》里的差異很小,但《漢書》里就差別明顯了,喃喃道:“果然如此!”
書生又道:“兄臺似乎是第一次到這里來買書,我看兄臺面善,這部漢書在下可以便宜賣給兄臺,只要五十貫錢就行了!”
岳風(fēng)驚道:“多少?”
他曾經(jīng)在“新華書店”看到過套裝版的二十四史,也不過才兩千余元。
就算這是在唐朝,一套貴上一百倍,一部《漢書》怎么也不該超過二十貫,現(xiàn)在要價五十貫,居然還說是便宜賣了!
他簡直不能接受。
書生皺眉道:“難道兄臺還嫌貴?”
岳風(fēng)不禁點頭道:“這的確有些貴了,我還是再看看吧,不好意思!”
書生懊惱道:“本以為是個買家,不成想是個看客!唉……這得什么時候才能賣出去??!”
岳風(fēng)聞言,心里嘀咕道:“我本來覺得買冰已經(jīng)是暴利的買賣了,搞半天,居然一桶冰連一部手抄《漢書》都買不了!”
不過《漢書》雖然買不起,但剛才他翻過的兩冊薄薄的《周易》卻應(yīng)該不成問題。
岳風(fēng)拿著兩冊周易走向柜臺,心中暗道:“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以后可以當個“未卜先知的大師”。”
他知道歷史的走向,看看周易,學(xué)點“專業(yè)術(shù)語”,以后也好故弄玄虛!
伙計將兩冊書用一張大紙簡單包了一包,遞還給岳風(fēng)道:“客官,《周易》兩冊,共二百四十文。”
“多少?”岳風(fēng)又是一驚!
伙計確認道:“二百四十文,客官?!?p> 要知道,按相同的購買力換算,如今二百四十文至少相當于現(xiàn)代二百四十元。
在現(xiàn)代,兩本書賣二百四十元的很多。
但那都是上百萬字的大部頭。
然而現(xiàn)在這二百四十文買的書不過就兩三萬字!
算下來一萬字一百多文,這簡直就是天價!
岳風(fēng)一臉驚訝地問道:“這不是印刷的嗎?怎么還這么貴!”
伙計滿臉奇怪地看著岳風(fēng),解釋道:“客官說的是,正是因為是印刷本,所以才只要二百四十文。若是手抄本,至少要兩貫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