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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夜

日娛記事 12月的兔子君 3612 2023-09-11 17:08:45

  即使到了新的一年,可周圍的環(huán)境卻好像與去年沒什么區(qū)別。電視上的參議員們?nèi)匀淮┲餮b在四處賣力地致歉,即使沒有了大地震的借口,他們也總能找到新的道歉理由。貪污、腐敗、受賄,偷稅…仿佛在大地震的余波下,日本的政壇也被破壞成了一片廢墟。

  但又能怎么樣呢?

  民眾只能一邊對著曝光的金額罵罵咧咧,一邊騙自己說那些是最后一批偷稅金的小偷。如此一來才能發(fā)泄對毫無希望的生活而產(chǎn)生的怨氣。

  至少,在東京都筑地的一家小酒館里就是如此。

  大角正皺著眉頭,在一通粗魯?shù)闹淞R和臭熏熏的酒氣中找到了一個趴在桌角的軟爛身影。自己的同期福田寬

  “你怎么喝這么多?”

  強行奪下他手中的酒杯,叫來服務(wù)生拍下一把現(xiàn)金結(jié)賬后,就將對方背出了嘈雜的酒館。

  自動玻璃門后,臨近深夜的便利店外已沒什么行人,守在收銀臺后的店員剛一打了個哈欠,便自顧自的搖了搖腦袋。隨后像是對貨架上的物品擺放并不滿意。邁出柜臺走動幾步,信手抽出一袋薯片,假意端詳一會后,又原樣放了回去。這才借著貨架的掩護,偷偷瞧向坐在窗邊的兩個西裝男人。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大角正抽出便利店隨手買的紙擦了擦手心,有些關(guān)切的望向身邊的福田。從大學(xué)時他就與福田相熟,畢業(yè)后更是前后腳加入了松竹,又一起共事了好幾年。只是后來福田調(diào)任到了第四組,才漸漸減少了聯(lián)系,只有逢年過節(jié)還有些問候了。

  “...”

  將啤酒易拉罐在手中捏癟,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福田低垂著頭,從隨身的公文包中拿出一疊皺皺巴巴的書稿,遞給對方。

  “三浦紫苑的《編舟記》?正好我前幾天剛剛讀完?,F(xiàn)在這本書在市場上可是十分火熱啊”大角正瞧了一眼封面,有些疑惑地翻開首頁。

  “即便說荒木公平的一生,如果用一生這個詞匯太過夸張,那么暫且用職業(yè)生涯好了,全部奉獻給了辭典,也絕不為過…”

  但在這標(biāo)志性的一句后,不是原書中那一段極為細致的場景描寫,而是荒木公平同社長交談的一行行臺詞

  “《編舟記》的劇本?”本來想著隨意翻幾頁,現(xiàn)下也不得不重視起來。《編舟記》原作的優(yōu)秀和人氣的火爆。他自然是知曉的,如果能拿下這本書的改編權(quán),再配以合適的演員的導(dǎo)演,這部電影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甚至未必會弱過ntv大肆宣傳的《桐島》。

  “挺好的劇本啊,改編的部分也很合理,演員我覺得不要太大,最好三十歲之前…對了!松田龍平怎么樣?女演員的話…”

  或許是制作人的職業(yè)本能,大致通讀完第一幕劇本后,大角正腦中瞬間浮現(xiàn)了幾個身影,立即將稿紙翻到背面,潦草地圈寫下了幾個藝人。

  “這不是好事嘛?有什么值得喝悶酒的,難道是預(yù)算太多不知道怎么花了?”

  在思考的間隙,開了個同為制作人之間的玩笑,但福田卻沒有如想象中地吐槽附和。

  只見他瞇瞪著眼,苦笑了一聲后,便將頭埋進臂彎里嘟囔道

  “正哥,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公司的確是拿下了《編舟記》的改編權(quán),可現(xiàn)在能不能順利開拍還不好說呢,上面也羨慕《桐島》帶來的輿論流量,所以希望三浦老師,這個直木獎作家能夠署名編劇,就像Ntv他們一樣。但是三浦老師卻不滿意這個劇本,甚至還通過出版社那邊遞來話,如果劇本不能改到令她滿意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同意掛名的?!?p>  “不滿意,為什么?還不夠還原嗎?”

  重新仔細審視了一下劇本,并沒有什么有違原作的地方。即使有些在所難免的改動也在前面寫好了鋪墊,不會有明顯的割裂感。就這樣還不滿意嗎?有些時候確實是不清楚這些原作者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有完全照搬原文的電影。又不是拍紀(jì)錄片。

  大角正揉了揉眉心“那三浦老師還有說什么?”

  “沒了,只有劇本這一點,哦!另外女主角,對方希望能是宮崎葵出演”

  松了口氣,大角正拍了拍后頸,如果僅是女演員選角這項,反而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了。

  “這樣啊,我會幫忙聯(lián)系認(rèn)識的一些編劇,看能不能搞點劇本的事情。你最近也多去拜訪一下三浦老師,如果能搞定她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面前的玻璃墻面突然浮現(xiàn)點點雨痕,或許是遲來的酒勁,亦或是一天的疲憊。身邊的回復(fù)聲漸漸成了模糊不清的呢喃,沒過多久便徹底成為了輕微起伏的呼嚕聲。

  “這在哪都能睡著的習(xí)慣,真是的…呵”

  大角正下意識想從口袋中掏出根煙,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留意到店員似有窺視的視線,只能呆坐在原位上,將劇本翻來覆去。目睹著窗外的雨在不聲不響中漸漸大了起來。

  而被這場大雨堵在狹小空間里的,還有剛搬到東京不久的清原果耶。

  從富山來到這里,明明還是身處同一個國度,但卻新鮮的像是一個異世界。過了十點依然長明的街燈、雨幕中閃爍著霓虹的燈柱,和二十四小時都有明星代言的廣告牌。那些在富山,只有星空能掌握的光亮,在這里卻成了科學(xué)微不足道的產(chǎn)物。

  明明是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小房間里借著窗口張望四周,可清原視野里的光景卻如同鳥兒在俯瞰整座城市。

  “我回來了?!?p>  玄關(guān)的長廊處傳來了石田的聲音,清原果耶驀然抬起頭,踩著拖鞋“tatata”地向客廳跑去。因為未成年人的身份,在開學(xué)前的這段時間里,她不得不借住在石田叔叔的家。

  “還沒睡嗎?”抖了抖滿是水珠的雨傘,石田將外套掛在墻面的支架上。轉(zhuǎn)過身來,滿臉歉意“抱歉啊,果耶,今天加班回來得有些晚,晚飯吃了嗎?”

  “嗯,冰箱里有之前吃剩的咖喱”

  清原果耶倒是不在意這些,亮堂堂的眼睛向石田的身后的手臂望去,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留意到清原的目光,石田倒也干脆的從口袋里掏出了2張花花綠綠的門票。上面印著的是一只全世界都家喻戶曉的老鼠形象

  “放心,說好的會帶你去迪士尼的。我沒忘。”

  輕輕揉了揉對方的額頭,將票劵捋直后塞入了清原果耶的掌縫間,雖說最開始他對于社長讓他暫時看護清原果耶的決定還有些慌亂,但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倒像是平白多了一個女兒。而且還不是那種滿是讓人無奈的叛逆期。

  “不過,周末那天我要去秋田拜訪新簽約的作者,所以我請了一個朋友代替我一天,讓他陪你一起?!睆谋淅锼蚜_出一罐冰鎮(zhèn)的啤酒,石田躺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機?!澳銘?yīng)該認(rèn)識他,畢竟之前那次新月賞他也去了富山?!?p>  將目光依依不舍地從米老鼠身上抽離,清原果耶瞧向石田的眼中充滿好奇。

  “我認(rèn)識?”

  “立木瀧,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算了,等那天你就會見到了?!?p>  屏幕上的搞笑藝人正開著不著邊際的深夜玩笑,請來的寫真模特也十分會意的扮做羞憤模樣,將頭頂寫有“?!弊值膰沓断聛G向主持。自從紅白之后,海女風(fēng)格的服飾又似乎在日本流行起來。

  剛附和著笑了幾聲,石田突然注意到清原此刻仍在一邊。只好重新板起臉,又深深看了一眼寫真模特寬廣的胸懷后,生硬地將電視調(diào)到了極為健全的東京電視臺。

  “咳咳,不早了,清原你也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我喝完啤酒也睡了?!?p>  “是~~~”

  真是的,好色的大叔!有些不屑的白了電視一眼后,清原果耶小心的將門票收好,踩著步子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只是還沒過樓梯,耳后的電視聲卻又換成了剛才的搞笑藝人那混不吝的笑聲。

  “哼”

  低下頭卻看見了腳尖,清原果耶吐了吐舌頭,將房門重重關(guān)上。恰如窗外那一聲轟隆隆的雷。

  “對男人來說,性同愛是完全不想干的兩碼事。換句話說,男人即使沒有愛情仍然可以有性的欲求,仍然渴望同陌生的女性進行肉體交合”

  這還真是…有些露骨的描寫啊,立木瀧偏著頭,揉了揉有些發(fā)脹的雙眼,合上了手中的《男人這東西》。

  從新月社的辦公樓回來,他就一直浸淫在渡邊淳一筆下的世界。想要從中窺見些許這位作家的思考痕跡,可不僅沒有找到可功供參考的斑斑點點,反倒是深陷其中,直到剛剛才有所回神。

  將書本塞回書柜,隨后將擺在桌面上一封精美的請函拿在手里仔細端詳。這是一封私宴的招待,邀請欄上工工整整的寫著“立木瀧”三個字,而底端宴客的主人方填下的正是渡邊淳一的姓名。

  這位日本知名的大文豪,要說與他的關(guān)聯(lián),還要追溯到前年的新月賞頒獎儀式了。怎么突然會邀請他?事實上。不光他有些疑惑,連將這份請柬交給他的巖田社長也有些疑惑。但不管怎么說,畢竟是文壇的大前輩,立木瀧也沒有不去的理由。

  揮了揮手,打散那些無端的揣測,重新盤坐在書柜前望向墻上的日歷。渡邊桑的宴會還在之后,在此之前還有一項更為急迫的安排。

  帶清原果耶去逛迪士尼。

  雖說石田桑一再保證只是陪同即可,可話頭中卻明里暗里的不斷提及清原果耶對迪士尼的向往。更何況在富山時也得了對方的照顧,這次至少也要稍稍準(zhǔn)備一下行程。

  可是游樂園、小女孩……即使求助于雅虎,也只能得到一些一眼就不靠譜的方案

  “石田桑,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輕輕呼出一口白氣,立木瀧終于在一段段天馬行空的想法中找到了一條可行的建議。

  “女孩的話,還是女生之間更容易交流,建議題主找一個女性同伴一起。”

  要是在前幾年,對這樣的建議,立木瀧還有些束手無策。但是現(xiàn)在…

  “周末的話,還是拜托在東京的人比較好…”手指在通訊錄的名單上上下滑動?!芭R時的話也不知道日程,干脆群發(fā)好了,看看哪個有空回復(fù)我好了?!?p>  此刻的大腦在渡邊桑文字勾連的網(wǎng)下,已經(jīng)只維有基本思考的能力了,將全部余力用在措辭之后,便再無思考這一行為是否合理的余地了。

  “希望明天能有人回復(fù)吧?!?,將手機收回口袋,立木瀧慢蹭蹭的向著臥室移動。

  而片刻之后,東京的數(shù)臺手機屏幕幽然亮起。驚訝、疑惑、高興…面對同一封郵件的不同神態(tài)就是立木瀧所不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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