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低矮的院墻邊,黃白相間的貍花貓正沖著劉弋呲牙,長長的胡須一顫一顫地,警惕的瞪著這個闖入它領(lǐng)地的陌生人。
這讓因?yàn)榛噬┨萍]有出席昨日鄭縣大捷宴會,而特意前來探望的劉弋,有些心意不定。
不過好在經(jīng)此大捷,劉弋多少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時間,便也暫時放空了大腦,不再繼續(xù)想后續(xù)如該如何應(yīng)對李傕,該如何繼續(xù)分化瓦解西涼諸將這些問題。
他打算給自己放一個時辰的假。
“怎么不記得我啦?我還摸過你呢?!?p> 劉弋放下手中提著的一袋秋梨,蹲下身來想要摸小貓的腦袋。
“喵~“
小貓不滿地叫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不理劉弋。
“沒關(guān)系,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人擼的?!?p> 劉弋賊心不死,又將手伸向小貓。
小貓警覺地往后退了幾步,躲避著劉弋伸來的魔掌。
“別怕呀,這可是從少華山里采來的好東西,是秋梨哦,來嘗嘗?“
劉弋繼續(xù)伸手向小貓,小貓依舊躲閃,但卻沒有躲遠(yuǎn)。
“哎呦,小家伙還真有性格啊,好吧,那我不勉強(qiáng)你,你自己吃?!?p> 劉弋無奈地收回手,從腰帶上摘下一把小刀,切開秋梨,用水果刀劃破秋梨的表皮,將切割好的一小塊秋梨遞到小貓面前:“喏,吃吧?!?p> 小貓警惕地盯著劉弋的一舉一動,但是劉弋并沒有什么異動,依舊一臉微笑地看著小貓,將手中的秋梨遞到小貓的面前,等待著小貓接受。
“喵嗚~“
看了看劉弋遞過來的秋梨,小貓輕輕叫了一聲,然后張嘴叼起秋梨,咬下一口放進(jìn)嘴巴里慢慢嚼了起來。
小貓似乎覺得秋梨太難啃了,將口中咬下的秋梨吐出,扔到地上,然后抬起爪子,拍打了幾下肚子,將口中殘留的秋梨渣滓清理干凈。
“喵嗚喵嗚~“
小貓又叫了一聲,將口中的余渣全部噴到劉弋的臉上。
見狀,劉弋連忙伸手擦拭著被濺到的臉,心里不禁埋怨這小貓,不吃秋梨,偏偏把余渣吐到自己的臉上,害得自己被弄臟了衣服不說,還沾滿了余渣。
劉弋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但小貓已經(jīng)跑到屋里去了。
劉弋搖了搖頭,走進(jìn)門口,然后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起自己的臉來。
小貓在屋內(nèi)聽到外面?zhèn)鱽淼穆曇?,停止了奔跑,趴在房梁上偷窺著劉弋的一舉一動。
見劉弋正在用抹布擦著臉,小貓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轉(zhuǎn)身向門里面的方向撲去,一躍而起跳到了門楣處。
“咳咳...是誰?”
屋內(nèi)傳來了慌亂的收拾動靜,嬌弱的女聲從里面?zhèn)鱽怼?p> “嫂嫂,是我?!?p> “陛下?請稍等片刻?!?p> 少頃,皇嫂唐姬推開了門。
劉弋也得以有機(jī)會,仔細(xì)地打量起了唐姬。
只見唐姬身穿一件淡粉色的紗裙,腰間系著一條絳紅色絲絳,將她細(xì)細(xì)的柳腰束縛著,露出了一雙修長白皙的玉腿。
唐姬烏黑的秀發(fā)綰成一個簡單的飛仙髻,髻中插著一根鏤空雕花金步搖,頭頂又斜插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鈿,將那張有些清瘦的絕美容顏襯托的更加清麗脫俗。
劉弋心中微微贊嘆,這個女人果真生的國色天香,難怪會成為自己的嫂子呢。
“陛下,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p> 唐姬的臉頰泛著一層薄薄的緋紅,小巧的鼻尖帶著一滴晶瑩的水珠,櫻唇緊緊地抿著,顯示出了她的內(nèi)心并不安靜。
她看著門口的天子和遙遙站在院外的宮人,有些局促不安。
按禮法來說,天子這樣提著一袋子秋梨來看望寡嫂,是不太妥當(dāng)?shù)?。但劉弋是天子,她只有遵從天子的意愿?p> “嫂嫂,他們在少華山摘了些野秋梨,我剛好路過,順道帶來看看?!?p> 劉弋走進(jìn)了院中的房間,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唐姬。
“謝過天子?!?p> 唐姬恭敬的接過東西,放在桌旁。
“昨日宴請王公百官,嫂嫂怎么沒來?”
“臣婦身體略有不適,時??人裕銢]有去赴宴,今天早上臣婦已經(jīng)好多了。“唐姬解釋道。
劉弋關(guān)切問道:“嫂嫂現(xiàn)在身體如何?“
“多謝陛下掛心,臣婦已經(jīng)好多了?!疤萍У兔紨磕?。
劉弋見此,知道再問下去也無濟(jì)于事,畢竟自己與她并不熟悉,于是便轉(zhuǎn)移話題:“既然嫂嫂無礙,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這些秋梨你拿回去吃,對你的身體有幫助?!?p> “多謝陛下賜下的秋梨?!?p> 唐姬再次福了福身子,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唉?!?p> 看著唐姬離去的背影,劉弋不由嘆了一口氣,唐姬看起來沉默寡言,身體又這般嬌弱,多少有些心氣郁結(jié)的緣故在其中。
剛才她看向自己的腰間,一把普通的小刀都讓她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也不知道以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劉弋轉(zhuǎn)身向院落外走去,就要匯合隨行的宮人回去。
就在這時,屋里突然傳出了一聲尖叫。
“??!”
聽到這聲尖叫,劉弋頓時腳步一滯。
“你們在這里待著?!?p> 囑咐了一聲隨行的宮人,劉弋疾步走向屋內(nèi)。
“嫂嫂,怎么了?“
“有,有鬼!“
唐姬坐在榻邊,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的喊道,眼神恐懼地看著窗戶那邊。
“嫂嫂不必?fù)?dān)憂,這里哪有什么鬼?!?p> 劉弋拔出小刀來,快步走到窗臺處,向窗外看去。
果然看到院子里有一個影子,在竹竿做的晾衣架下面來回蠕動,上面還蒙著一件女兒家的衣物。
劉弋近些日子武藝飛漲,此時心下已經(jīng)明白了大半,略略瞄準(zhǔn)后,手中小刀飛擲而出。
“嚓!”
一刀釘死,影子當(dāng)時便不動了。
劉弋從窗邊拿了竹竿挑開衣物,原是草地間一條光溜溜的白蛇。
“這...算什么?”
“太祖高皇帝斬白蛇而起,陛下,這是吉兆?!?p> 皇嫂唐姬是會稽太守唐瑁的女兒,正經(jīng)讀過史書的,眼下美眸中卻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
劉弋哭笑不得,斬了這么一條小蛇就算吉兆了?那小蛇上面蒙的抹胸又算什么,兇兆?
他有心翻窗去后院取回小刀,可看著被一并劃破的衣物,終究是訕訕地停下了這個想法。
幽靜的室內(nèi),兩人相對無語,唐姬嬌嫩的臉龐早已羞得想要滴血。
“嫂嫂似乎很怕刀兵?”劉弋開始了沒話找話緩解氣氛。
“嗯...”
“室內(nèi)還是窗簾別都拉起來了吧?有些暗了,鏡子怎么也都折過去了?”
“陛下...”
唐姬泫然欲泣,把劉弋整的手足無措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