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能行嗎?要不要給他請個郎中什么的?”徐箐箐看著徐巖縫合的傷口,有點懷疑地問道。
“以他的體質(zhì),應(yīng)該能抗的過去!”保險起見,徐巖還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男人在自己這里,不然被有心人抓住這個把柄就不好了。
雖然現(xiàn)在楊林這個最大的威脅沒了,但楊林死了,楊家還在,難保這家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不是男子傷勢太過特殊,徐巖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他是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的。
畢竟在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要確保每一步都是正確的才行,不然走錯一步可能就會前功盡棄。
現(xiàn)在徐巖心中還有一個疑惑,就是給自己送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而且按照箐箐的說法,當(dāng)日自己出獄也是這個人送的情報,那天可是自己來到這邊的第一天,那人是怎么知道的。
徐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似乎自己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人的掌控之中,這個人到底是誰,盡管是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可以說是自己在這個時代唯一的老鄉(xiāng)了,但他做著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未卜先知?這太玄了,徐巖有點不相信這種事情,但轉(zhuǎn)念一想重生這種事都能發(fā)生,而且暫時也沒有其他能解釋當(dāng)下的情況,徐巖也只能將其歸因于這個想法了。
多年以后,徐巖回憶起今日的想法,才知道自己當(dāng)時的想法是有多么的荒謬。
......
縣衙的人很奇怪,怎么最近幾天不見徐大人出去查案了,基本上不是待在縣衙就是去大牢,胡憲東也以為徐巖是妥協(xié)了,他已經(jīng)看過凌青竹的供詞,既然那女的什么都認(rèn)了,自己和她說楊林的事情她也認(rèn)了,那自己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之前他擔(dān)心徐巖會出什么幺蛾子,但這兩天徐巖的表現(xiàn)他很是滿意,這樣不就行了,有人認(rèn)罪,四起案子一下子都能結(jié)案了,這下上面對自己的印象應(yīng)該會有所改觀吧,一個多月就破獲了這么大的連環(huán)案件,胡憲東內(nèi)心莫名的興奮。
而且還有一點他很奇怪,自從自己抓了楊斌,楊家就變的極其的配合,就連楊林被害他們也沒有來鬧。而且魏大人也回信,海陵的事情由自己做主就好,要按照律法行事,該抓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因此最近胡憲東感覺做什么都非常的順利,心情自然無比舒暢。他已經(jīng)把卷宗呈送上去了,原本是要判那凌青竹一個殺頭的,但是徐巖在下面有所阻撓,他還是選擇賣了一個面子給徐巖。
而且那凌青竹是為父報仇,并不是無緣無故殺人,最終判了個流放,對于她那種弱女子來說,流放并不見得比殺頭要好了,殺頭還能有人收尸,流放一不小心就尸骨無存了。雖然最終還是要刑部核定,但凌青竹大概率是流放了。
唯一讓胡憲東有些不安的是大都督府,他的那封信送過去之后就音信全無,既沒有收到回信,也沒見大都督府派人來。
在他看來,最大可能應(yīng)該是人家沒當(dāng)回事,畢竟一個楊林而已,怎么會入得了永王的眼睛,況且現(xiàn)在太府卿在陛下面前那么受寵,永王怕是結(jié)交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主動為了一點小事的交惡于他。而且他在這邊本就是掛職,又怎么會管這些事情,虧他還認(rèn)為徐巖出了個好主意,現(xiàn)在看來什么用都沒有嘛!
但是胡憲東似乎忘記了,不論是楊斌還是凌青竹都屬徐巖抓的,徐巖從來沒有和他爭論這些,他就想當(dāng)然認(rèn)為都是自己的功勞了,若是沒有徐巖,恐怕這起連環(huán)案再有一個月也破不了。
而且現(xiàn)在看來,這起案子并沒有完全結(jié)束,因為真正的主犯還在徐巖家中躺著呢!
......
“你到底想干什么?”凌世恒現(xiàn)在滿頭霧水,這個徐巖抓了自己也不把自己丟盡大牢,也不審問自己,就是一直把他丟在家中,他實在忍不住了,便先開了口。
“你知道嗎?你姐姐馬上就要被流放嶺南了!”徐巖沒有回答凌世恒的話,反倒拋出了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消息。
“你們憑什么抓她?人都是我殺的,你們要抓就抓我啊!”凌世恒嘶吼著,聽到自己的姐姐竟然受到了這樣的刑罰,他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吼什么?按照唐律殺人是要償命的,哥哥廢了很大力氣才改成了現(xiàn)在這樣,你還這樣吼他!”聽到凌世恒這樣和徐巖怒吼,徐箐箐先忍不住了,雖然她對這姐弟倆的遭遇很同情,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能做不利于哥哥的事情。
“別假惺惺的了,殺人償命,我那樣做就是為了讓他們給我爹償命!”
“其實按照你當(dāng)日對我所說的故事中,是你爹有錯在先,但這不是他們謀財害命的理由,你殺他們確實無可厚非,但是你殺人前就要想到有這一天!”
“我爹有什么錯?你什么都不知道!”凌世恒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樣,大聲怒吼。
“你不是想要真相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真相!”凌世恒說著,突然解開了上衣的衣服,徐箐箐連忙轉(zhuǎn)了過去,心里暗罵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但過了一會兒,并沒有什么動靜,徐箐箐轉(zhuǎn)過身去,發(fā)現(xiàn)徐巖有點愣神,而隨之映入眼簾的是凌世恒胸前一道駭人的傷疤,從左到右足有一尺長,似乎是被人胸前劃了一刀。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真相!”凌世恒怒吼著。
“所以那日你并不是去出恭,而是被他們滅口了!”看著凌世恒胸前的那巨長的傷痕,徐巖大概可以想到那日的情形。
一幫人在殺了凌承幀之后,連四歲的凌世恒也不放過,對著他的胸前來了一刀,原本以為他死掉了,卻沒曾想他還能活下來。
“你以為他們真是什么鏢局嗎?他們本來就是一伙強盜,當(dāng)年我父親走茶到晉陵,收回銀錢近萬兩準(zhǔn)備返回楚州,半路卻遇到了他們。
他們搶走銀錢不說,還要殺人滅口,而且他們殺人前還要戲耍父親,父親帶著我在前面拼命逃跑,他們在后面戲弄父親,最終父親徹底沒有力氣了,他們沖上來把父親砍死了!”凌世恒說到這里,兩眼通紅,似乎在努力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