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星眠看不見的視線里,沈司言還撞了一下江時熠的胳膊。
壓根兒沒法兒再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沈星眠強忍著心里的悸動,伸腿,從僅剩的幾階臺階上踏下來,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從樓梯間走了出來。
幾道視線瞬間落在了她的臉上,帶著打量,都不灼熱。
……除了江時熠的。
惹得她在撞上江時熠的視線時,哪怕只是第一眼,她就立刻慌忙地避開了。往客廳走了幾步,惡狠狠地瞪了沈司言一眼,嘴角掛上了不算很自然,但至少不別扭的笑:“肆哥,霄哥。”
“誒,阿眠妹妹,好久不見,”沈司言的那些朋友,沈星眠基本都是見過,雖然次數(shù)不多,但彼此留下的印象也都挺好的:“長大了,也比以前更漂亮了?!?p> “謝謝霄哥掛念?!?p> 話音一落,沈星眠用舌尖頂了頂上顎,給坐在莫霄章旁邊的俞肆遞過去了目光,是想讓俞肆也能說點兒什么。
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不,應(yīng)該說,是她算不如沈司言算。
她甚至有充足的理由懷疑,沈司言這是在刻意報復她,報復她不管不顧跟江時熠打友誼賽這件事兒,又或者是莫名其妙成了國服第二這件事,但無論是哪件,他這會兒的表現(xiàn)都足夠損和足夠坑。
俞肆憋了半天都沒憋出個所以然來,沈司言就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話鋒。拿過放在茶幾上的杯子,用熱水燙:“阿眠,你怎么就只跟這倆打招呼呢?江隊就坐在這兒,你不表示表示?”
被沈司言賤兮兮的話惹得怔了一下,用力咬了咬牙,毫不懷疑,倘若不是場景不對,沈星眠沒準兒還會直接上手,朝沈司言呼過去一巴掌。
但她最終什么都沒做,只是朝沈司言那處瞪了一眼,沒什么殺傷力,而后硬著頭皮,視線畏畏縮縮地往江時熠看了過去。
視線撞上的那一瞬,沈星眠那原本就算不得自然的笑就變得更加僵硬了,勉強朝江時熠點了點頭,嗓眼在喉間滾了滾,很干,也很澀。張了張嘴,那嗓音發(fā)出的是跟莫霄章和俞肆打招呼時完全不一樣的語調(diào),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卻像耗盡了她的所有,磕磕絆絆,緊張的情緒壓根兒掩飾不?。骸拔摇?,好久不見?!?p> 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了。
但哪怕是過了這么久,這小朋友在他面前的時候,還是跟以前一樣緊張得幾乎說不上話來。
就著沈星眠的話,江時熠的目光緊盯著她,比起她的緊張,他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灌入耳的,是可以跟昨天晚上重疊在一起的輕佻和不著痕跡的野:“嗯,確實好久沒見了。只是這么久沒見了,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呢?”
話語微頓,一點笑意爬上:“跟以前一樣,有點兒緊張?!?p> 沈星眠:“……”
好在不需要她回話,大概是坐在旁邊的沈司言實在看不下去了,將燙好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斟上茶,給沈星眠打了個眼色,話語卻是朝著江時熠:“誒,江隊,你剛才跟我說什么來著?哦對,你是不是說你們隊里有個隊員要退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