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趙明誠中計
十三姑娘道：“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沒較量時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你想，那姑娘我就遙控下面的大盤，嘗試性給你找找面子?！?p> 李清照遲疑一下道：“還是不了，我看到了你的一絲遲疑，就連語氣也失去了那天下無雙的自信，即使你能駕馭得住此人棋局，也不是今日，今日你明顯不是為棋而來，不是你最佳狀態(tài)。你因其他事而充滿了疑惑，腦袋里裝的不是棋意?！?p> 十三姑娘這才點點頭道：“知我者清照，我今日的確心不靜……”
李清照打斷：“你干嘛帶著一把錘子，你要……襲擊誰？”
十三姑娘看看手里才哈哈笑道：“去看那殘廢老兵，原本擔(dān)心他生活無法自理，打算給他做個假腿。又見他下棋詐騙村口小姑娘的棗子，那我干脆教他一殘局，讓他不許欺負小姑娘，來東京街市薅文士才子的錢。”
李清照愕然道：“所以他給你一把錘子？”
十三姑娘笑道：“對的，讓我看不順眼誰就直接敲，喜歡誰就直接摸。于是我想來送你，因為你就是這種人，某人不回你信你就直接捉走。配得上這把錘啊。”
李清照拿來看看，也沒有嫌棄，而是有點惡趣味的神色古怪了起來。
十三姑娘道：“你該不會想：這錘砸在那家伙頭盔上是什么聲響吧？”
李清照一陣尷尬：“我還真在這么想哎，不過別擔(dān)心，主要就是好奇的聯(lián)想，不代表我會使用。”
十三姑娘抬起了酒杯道：“除了送錘。我還想知道那辭賦誰寫的，我覺得是你，卻下面許多人又說不是。”
“高衙內(nèi)寫的?！?p> 李清照沒心沒肺的樣子正在把弄著錘。
噗——
十三姑娘沒能忍住，一口就噴在李清照的臉上，愕然的表情。
李清照聳聳肩道：“怎么了嘛，又不是我導(dǎo)致他那么聰明的，好吧只是最后一句點睛是他。但你要是見到當(dāng)時的情景，你也會覺得神奇的，我說爭渡爭渡，感覺還差點什么，他就‘拍案起身’說難道真的驚起水鳥。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十三姑娘眼睛一亮：“水鳥若真的大面積起飛，那就絕了?！?p> 碰——
李少夫人一錘砸桌子上毀了棋局：“對的對的，我始終懷疑他對我心有靈犀，切中節(jié)奏這么應(yīng)景的一嗓子，就吼的群鳥起飛，那情景絕了?！?p> “無需懷疑。”
十三姑娘道：“他的廢材子弟是裝出來的，這家伙實際深不可測，一直在裝，一直是處心積慮?！?p> ……
下面。大盤附近仍舊熱鬧非凡。
趙明誠生怕吳青蓮忽然說再來一局。
可是吳青蓮也急啊，某些方面遲遲沒有“繼續(xù)開戰(zhàn)”的指示，也讓吳姑娘不敢輕舉妄動。
“玩物喪志，又是這么多人聚集于此，燈紅酒綠而不思國事，你們將來都是要做官的人?！?p> 葉夢得葉校長的聲音一起，但凡在場的太學(xué)生都有些尷尬，多數(shù)低著頭退后了些。
趙明誠也急忙躬身道：“學(xué)生見過葉學(xué)士。”
葉夢得沒看趙明誠，仰頭看著前方的大盤棋局道：“到達時辰，太學(xué)生需得歸舍，小趙公子知道規(guī)矩的對吧？”
“……”這讓趙明誠無法回答。
當(dāng)然是有這規(guī)矩的，只不過歷來就不執(zhí)行而已，就此除了趙明誠，在場的但凡太學(xué)生都尷尬了。
后方遠些的位置，有個外地進京述職的官員低聲問旁邊：“這是怎么了，小趙公子得罪過當(dāng)今的紅人葉夢得嗎？”
那人低聲回應(yīng)：“小趙他爹是當(dāng)朝宰相，如今兩黨爭鋒白熱化，葉夢得正是蔡黨最年輕的核心話事人。自然是要對立的，無需其他緣故。”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做人留點余地不好嗎?！?p> “什么余地不余地的，歷朝歷代，事關(guān)權(quán)力的斗爭，我朝已經(jīng)最最溫柔了，基本不死人，也就會出現(xiàn)一群宰相在朝堂群毆、皇帝和侍衛(wèi)都不敢拉架的情況，其余最多也就打口水戰(zhàn)?！?p> “就是，在下飽讀歷史，真沒發(fā)現(xiàn)比我朝神奇的情況了?！?p> “但不論如何葉夢得有點失去風(fēng)度了，黨爭的話，他有種去和趙相公抬杠啊，看收不收拾他，為雞毛蒜皮的事責(zé)問小趙公子，就沒意思了?！?p> ……
前方大盤處，仍舊有不少的聲音在對剛剛的棋局津津樂道。討論著各種殺招的應(yīng)用。
這讓葉夢得聽起來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葉夢得注視著棋局少頃道：“這棋局沒什么神奇處，也不過如此?！?p> “啊……”
分明精彩的棋局，卻被這樣說。瞬間引起了最大關(guān)注，圍觀眾們陣陣驚呼。
關(guān)鍵是這話出自棋道高手葉夢得的口里。號稱年輕一輩中泰斗的存在、葉夢得除了身居高位，讓蔡相和皇帝看重的也是才華，而不是其他。
“請……葉學(xué)士點評?！壁w明誠盡量克制著抱拳。
葉夢得掃了一眼棋盤，又掃了一眼旁邊的吳青蓮。最后注視著趙明誠道：“你們的對局我看了。包括上次你被吳小娘子統(tǒng)治性戲弄我也看了。論棋藝功底你差的遠，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p> “又從棋路上看，此番必然不是你的路子，本官不用細查也知道你是作弊?！?p> “雖然此番你趙明誠所走的路子也算可圈可點。卻因你上次丟臉后心懷怨念，小肚雞腸，記住了吳青蓮的全部棋路，請了高手進行長時間推敲。雖然最終贏了，但此種針對性的行為算不得什么，雕蟲小技而已?！?p> “小趙公子該不會知道，棋局對弈中，所耗時間也是能力的一種嗎？”
葉夢得批評的姿態(tài)，展開折扇盯著趙明誠。
吳青蓮楞了楞，一想，覺得葉夢得不愧是名士，說的還真有道理。
“那便請葉大人指教一下小趙公子啊，他是您學(xué)生呢，這棋局一道，也該是教教的?！?p> 不少人跟著起哄，有故意拍葉夢得馬匹的，也有真想看葉夢得破掉剛剛趙明誠那些堪稱神機的棋路的狂熱份子。
葉夢得卻是收起扇子道：“不了，本官很忙，不怎么會下棋，只是見到不平事有句說句。”
“葉大人謙虛了?！?p> “葉學(xué)士就別藏了，您都不會下棋，至天下名士騷客于何地？既是國子監(jiān)導(dǎo)師，該指教指教小趙公子的。您沒見他剛剛那瘋狂得意的勁?！?p> 一時間，不少人參與說話邀請。
葉夢得轉(zhuǎn)身要走的樣子，擺手道：“不下不下，這以大欺小之事，葉某不屑一顧。且就瞧小趙公子那棋路，頗有陰險下流之感，雖不能說它不適用，但，嘖嘖，宰相家的公子，葉某再多評價，就顯得落下乘了?！?p> 聽他們你來我往的話語尤其刺耳。
特別葉夢得這最后的態(tài)度，讓趙明誠頭腦一熱，熱血上涌的抱拳道：“趙明誠斗膽，請葉師賜教，只管放馬而來，不用擔(dān)心以大欺小，因為我趙明誠不是小?！?p> 這下，葉夢得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趙明誠淡淡的道：“小趙公子確定嗎？”